钰诀眸光一沉,半晌开口道:“他将我母亲和你父亲囚了,我身上有他的追魂印记,他许诺我将姜濂带给他便放了他们。”
商雨霁一怔,问道:“我父亲?”
钰诀沉着一张脸,点点头。
商雨霁惊道:“无怪父亲久不归家,竟是被人囚了,他是什么人?”
钰诀道:“是青淮!”
商雨霁骤然拔高声音道:“什么!!是他?”
钰诀垂着眼睛道:“是他。”
商雨霁愣道:“可他不是恒幽镇的人么,他还有两个孩子,你与我都见过的。”
钰诀偏头,冷道:“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那镇中我与你后来再去,你可还见过一个人影?莫说人影,便是一个活的东西都不曾有。”
商雨霁惊得张着嘴,不知该如何说,片刻道:“那你身上的追魂印记是什么东西?”
钰诀叹了口气道:“我不知该如何与你解释,便是我在哪里,他都能寻得到。”
商雨霁急道:“这可怎么好,下在哪里的?给我看看。”
钰诀将肩上衣服褪下,指着肩膀道:“就是这里。”
商雨霁见她肩膀一片雪白,上面什么也没有,问道:“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钰诀扳着肩膀看去,忽然喜道:“没有了,那追魂印记没有了。”
商雨霁见她高兴,瞬间心头大石落地,若是钰诀再被人控制,她这个做姐姐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钰诀将衣服拉上去,高兴道:“待你伤好,我们便回家吧。”
商雨霁替她系好衣衫,道:“你方才说父亲被那人困住,我们去将他救出来好不好?”
钰诀笑脸一僵,见商雨霁一脸希冀之色,她缓缓点了下头。
这日商雨霁伤势大好,族长带着姜云忆便来了,商雨霁见他面色严谨,遂问道:“老族长前来,可是有事要吩咐雨霁?”
老族长见她问出,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云时被困在大周,我此番前来是有事相求。”
商雨霁道:“事关云时,老族长但说无妨。”
老族长道:“我与云忆商量许久才得住这一个法子,你身上有云时的血,我想借你的血为媒,将云时召回。”
姜云忆在旁道:“商姑娘放心,我们不需太多。”
商雨霁忙道:“小事一件,我与云时亲如姐妹,若是此法有效,用我点血又算什么。”
钰诀在旁眉峰紧皱,商雨霁对她微微一笑,顺带眨了下眼,钰诀一愣,扭过头不做理会。
姜云忆以商雨霁的血为色,在房中云时与牵机盘消失的地方画出一座血阵,老族长手持古籍,缓缓念出咒术。
阵法消失极快,姜云忆只得再将血色补上去,这样商雨霁便又放了血,从清晨到日暮,老族长念的口干舌燥,姜云忆亦是手下不停,商雨霁脸色一片苍白,钰诀紧紧捏着桌角,此番她十分希望下一刻云时便出现在此,若她还不出现,望了眼血色见底的碗,她心中一痛,眼中便有晶莹溢出。
姜氏数日,牵机阵盘中已过数载,重华已过四十,日夜- cao -劳国事的脸上渐渐爬上皱纹,两鬓也有几缕白发,他看着静静躺在白玉床上的女子,依旧如初见那般清隽秀丽,温柔笑了笑,他轻声呢喃道:“当年你替我夺下的,我便用它好好守护着你。”
屋外人声嘈杂,重华一袭黑色帝服缓缓走出,沉声道:“何事吵闹?”
一人上前跪地道:“是琉琊氏又来人了。”
重华叹了口气道:“随我去看看……”
“是!”
重华刚抬脚,门外冲进来一人,阻拦的侍卫尽皆被她掀翻,她见着重华,张嘴便道:“重华,你害死我大哥,我今日便是来替他报仇的。”
重华见她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暗自叹气,他温声道:“你是琉琊氏哪一门的女儿?”
那姑娘将头一偏,傲然道:“我就是琉琊火,是琉琊冰的亲妹妹。”
“你骗我大哥替你打天下,你活着,我大哥却死了,我今日便要替我大哥讨回公道。”
琉琊火手执双剑,一个闪身便欺近了重华,重华一惊,这姑娘身手不凡,难怪能冲到此处来。
伸手阻止冲上来的侍卫,重华道:“冰就如我亲兄弟,他故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你若想为你大哥报仇,便动手吧,是我欠了他。”
琉琊火诧异,她试探道:“你不怕死?”
重华一双温润的双眼看着她认真道:“怕。”
琉琊火不屑一笑,重华又道:“但冰为我而死,这么多年来我日日受此事煎熬,你若动手,是我最好的结局。”
琉琊火一怔,楞楞的看着他半晌,忽然放开他,足尖一点便掠过他向云时所在的屋子飞去:“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我便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滋味。”
重华看出她目的,疾步奔过去惊道:“不要!!”
琉琊火双剑直直刺向云时,剑尖触到云时脖颈间,有细密的血珠渗出,整座城忽然剧烈摇晃起来。
重华冲上去一掌将琉琊火打飞,回身怒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大错!”
琉琊火被他勃然大怒的表情吓的一呆,她缓过来后戚声道:“我只能从画中认识大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将他害死,你害我没有哥哥疼爱,我修习功法十几年便是要为他讨个公道!”
重华眸光一暗,王城动摇的更加剧烈起来,他平复了心情严肃道:“如今这情况你还不明白,你犯了大错。”他一指云时道:“她动不得,那是天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