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服看起来有一丝尴尬,马上朝我一笑,“多谢。”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乖乖,对情敌和队友的差别这么大啊,得亏我是队友不是情敌。
在还黑着天的黎明,我站在院门口朝隔壁望,灯亮了门开了门关了,灯忽闪了几下又灭了。我倚着门框心里想,不知道古代这房子的隔音好不好。然后又傻乎乎地笑,他们两个都是闷葫芦型儿的,有没有声音都说不定呢。
我回去睡了个回笼觉,生生被饿醒了。
我揉着眼睛正要去隔壁吃早饭,出了门被冷风一激,直直地住了脚。- cao -!不能过去蹭饭吃!
我站在门口含情脉脉地看着隔壁,肚子打着节拍跟我一起想念我那从前从不睡懒觉的胖邻居和美味的早饭。
在我散发着怨恨看隔壁的时候,一个穿骚紫色袍子的人从背后拍了我一下,他也瞥了瞥我隔壁那栋沉静的小房子:“又是一个失恋的少女啊。”
“老子失恋你妈啊!”我朝他吼。
吼完之后,气氛还是剑拔弩张的,我们两个的肚子异口同声地叫了一声。
我立马没了气势,弱弱地问:“你会不会做饭?”
***
我和肖无恙算是因饭结缘,他做的饭虽不比胖子,但比起我那夹生饭要好的多的多。
肖无恙边吃着饭边跟我吐槽他们教主没人- xing -,一言不合就离家寻妻,他三天三夜没睡觉累死了八匹马才堪堪追上。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魔教教主?”
他点点头。
妈呀,被我瞎编乱造的故事一说一个准。
吃过早饭再往胳膊张望,胖子和那教主都还是原本闷葫芦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变化。顶多胖子愿意跟着教主出去散散步,旁的时候还是坐在院子里自己煮茶下棋画图纸,那教主就在院子里拿着剑给树修枝子。
我和肖无恙一高一矮站在远处啧嘴。
教主没在这儿多待,几天之后就骑马上了路,胖子也没出来送,肖无恙站在我后边摇头,“周不渡死傲娇那臭脾气啊……真替这俩人着急。”
我微笑地看着赖在我家不走的肖无恙,微笑,“你他妈为什么不跟你你家教主走啊!”
“老子临危受命,帮教主看着周不渡,防止他偷人。”肖无恙一脸无赖像。
他还是穿着亮紫色的袍子花枝招展地在这一片乱晃,我说书的时候他就在底下给我捧场,我说到茶妃和皇后娘娘鹅鹅笑的时候,他也在底下鹅鹅地笑。
那一阵胖子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儿,加了肖无恙这个混饭的,他也没说什么,风度翩翩地多准备了一副碗筷。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终于不再是我一个人刷碗了。
刷碗的时候,我就给肖无恙讲我的故事,什么手机电脑空调冰箱,什么茶妃皇后牟公公小蚊子,讲着讲着就有点想他们了。
茶妃悄摸叫着我去御书房听墙根,第二天被叮了一身包,她不好意思地冲我笑,拿着药膏给我抹了再让我给她抹。
茶妃偷摸把香粉分我一半,糊地我满脸白花花的乱打喷嚏。
茶妃托着腮坐在院子里认认真真听我讲故事,乖乖地举手问问题,乖乖地鼓掌夸我故事讲得好。
茶妃屡教不改地叫我“容儿”,我说您快赶紧闭嘴吧,她说,好的容儿。
茶妃茶妃茶妃。
我们凑在皇后娘娘的小院子里,你一句我一句,极有默契地搭腔,跟说群口相声似的。
不知道,我走之后,他们会不会想我。
茶妃还会像以前那么傻愣愣的吗?
还那么爱磕瓜子儿吗?
“- cao -!”肖无恙骂,“老子就看不惯你们这些人,以前教主就天天跟你似的,含情脉脉地发呆,- cao -!”
我嘿嘿笑,“我有点想我们茶妃了。”
“有多想?”肖无恙问。
“恨不得现在能见到。”我说。
肖无恙扯着他薄薄的嘴唇冷笑,“知道我是谁吗?”
肖无恙啊还能是谁?我还没等搭腔他就自己说了,“魔教暗杀堂大当家肖无恙。”他自己给自己加戏,又- yin -森森地笑了一声,“你想谁?管她是茶妃还是酒妃,保准能给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劫出来。”
劫人……
好主意!
我犹犹豫豫地开口:“可是……她要不愿意怎么办啊?”
肖无恙给了我一个“你傻”的表情,“我们他妈可是劫人啊!你见过问人质意见的么!大不了就捆在绑在你屋子里,我们魔教的酷刑可数不胜数,什么皮鞭蜡油你随便用,不信制服不了你的心上人。”
这么看来,谁要是不幸成为肖无恙的心上人,那可真是不幸中的不幸了。
“你那是SM不是追人!”
“什么母?”
“你老母!”我一拍他的肩膀,“你!今天就去,给我把茶妃给劫出来!”
“对了,帮我捎句话,”我用脚尖划了几下地面,“就说我有一点想她了。”
一点点,就一点点!
第6章 郑远连的日记
【庆祯十三年春,惠风晓畅】
近日愈发烦闷,自皇后娘娘离去之后,臣妾日渐忧虑,常旧地重游,却蓦然发觉竟处处皆是旧地,臣妾所能至之地皆与娘娘一同游过,于是甚感不安,娘娘不在,臣妾也失了兴致。
宫中无鱼,自娘娘走后,世间便没了鱼。
【庆祯十三年夏,蝉鸣云压】
轻尘卿卿如晤:
说来惭愧,竟至今日才知娘娘闺名。
臣妾未曾经意过娘娘殿门,却因娘娘旧日居所乃阖宫中心,故而虽是去往别处,总也能路过。既路过,臣妾必然要驻足一番聊表尊敬。实乃拳拳敬意,无甚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