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瞪着她,扬起拳头就往桑洛身上招呼,边打边道:“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桑洛叹息道:“被你抓住了,怎么跑得掉呢?”
晋阳攥住她的衣袖,正色道:“本公主就是要抓住你!”
桑洛微笑道:“好。”
晋阳闻到桑洛身上的酒气,皱眉道:“你喝了多少酒?”
这些时日来,桑洛几乎天天喝得烂醉如泥。今日也不例外,但是没有醉到不省人事。
“喝点酒壮胆嘛。”桑洛只有这样解释。
此时,伍子慕已经恨死了桑洛。
身为将军府的长子,伍子慕文武双全。文试胜出,武试却败在桑洛手里。他很不服气。如今见到倾国倾城的晋阳公主,心中更是不快。他走上擂台,朝瑞锦川与晋阳分别见礼,道:“皇上,桑洛虽在武试胜了子慕,可是子慕亦在文试中夺魁。说实话,子慕不服!”
瑞锦川为难了。伍子慕乃是将军府长子,文韬武略,确实也合他心意。只不过晋阳钟情于桑洛,他也没办法。
“哦?以你之见,该当如何?”
伍子慕道:“若是桑洛能在文试中胜过子慕,子慕毫无怨言。”
瑞锦川顾向晋阳。
晋阳顾向桑洛。
桑洛摇头,低声道:“你知道的……”
在书院相处过一段时日,晋阳自然知道桑洛文采不怎么样。她看了眼瑞锦川,随即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道:“本公主的驸马便只许桑洛一人。”
瑞锦川呵呵笑道:“子慕啊,朕的女儿不同意呢。”
皇帝疼爱晋阳众所周知,如今晋阳亲口点驸马,竟无人敢吭声。
伍子慕也沉默了,最后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武试那日,桑洛出尽了风头,在雍都亦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桑洛与晋阳公主的婚期,定于两月后。
晋阳公主府早在其成年时已经建好,只瑞锦川一直想将女儿留在身边便没有让晋阳出去住。如今只需兴建驸马府。
晋阳公主府规模宏大,占了雍都极大一块地皮。六驸马府就在公主府隔壁,规模自然小了很多很多很多。
这些桑洛都毫不在意。
自那日后,晋阳隔三差五便会男装出宫,二人腻歪游玩,日子过得十分惬意,感情亦逐渐加深。
只不过,每每思及自己女扮男装,桑洛就会忍不住叹息。她怨自己放不开晋阳,恨自己欺骗了晋阳,却没有勇气坦白。
“桑洛,为何总是叹气?”晋阳与桑洛并肩立于船头,享受着夜风扑面的舒适感。这些时日来有了桑洛的陪伴,她自是幸福的,恨不能日日出宫。可是桑洛总是在不经意间叹气,她也不知为何?
桑洛侧头看她,见她目光灼灼,不禁心中一动,却又忍不住叹息道:“若有一- ri -你知道我有事瞒着你,你会如何?”
晋阳道:“那要看什么事。”
桑洛道:“若是不可饶恕之事呢?”
晋阳疑惑的看着她。
桑洛微笑道:“我只是说如果。”
晋阳笑道:“那本公主便休了你!”
桑洛微笑不语,伸手揽过晋阳,享受着两个人的时光。
晋阳攥住桑洛的衣袖,埋首在其肩头,嘴角不自觉上扬。她喜欢这样的时刻,安安静静的,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们二人。
泛舟湖上,夜静如斯。
本是两个人的时光,偏生就有些人不识趣。
夏日的风带着热气,亦送来了让人烦躁的声音。
“哟,那不是未来的驸马爷么?怎地跟个男子抱在一起?”
一艘画舫逐渐驶近,桑洛眉头一挑,放开了晋阳。
船头站着好几个公子哥,伍子慕亦在其中,而说话之人正是桑洛的大哥桑河。
自那日武试后,与伍子慕交好的纷纷替他鸣不平,本该他为驸马,却硬生生给桑洛抢了去。
桑河万万没想到桑洛竟然身负武功,且还在一日之间成了皇帝的乘龙快婿。他气不过得很。伍子慕乃是他的大舅子,向来与他交好,他乃是替伍子慕鸣不平人群中的领头羊。
晋阳只在那日桑府设宴时见过桑河,当时只淡淡一瞥,如今见他说话- yin -阳怪气的,有些不喜。她记得桑洛好像也不太喜欢这个大哥,不禁抬眼去看桑洛。
桑洛抱着胳膊,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定在那艘逐渐靠近的画舫之上。她那张平日里总是有些玩世不恭的脸在画舫不算亮堂的灯光中显得很是俊逸。晋阳伸手去拉桑洛的衣袖,桑洛便侧头去看她,深邃的眼眸荡着波光,说不出的迷人。
“不必与这些人纠缠。”晋阳怕陷在桑洛深邃的眼眸里,不再与之对视,微微低了低头。
桑洛反手握紧晋阳的手,轻笑道:“不怕他们。”
那边厢,船已停下。桑河没有等到桑洛的回答,却看到了她们的卿卿我我,讥讽道:“三弟,你既为未来的六驸马,为何还不知收敛一些?与个男子搂搂抱抱,若是给公主知道了,这个驸马之位怕是保不住了吧?”
他没见过晋阳,自然不知道桑洛牵的人正是她口中的公主。
一旁的伍子慕认出了晋阳,瞪了桑河一眼,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也只有含笑行礼:“子慕参见公主。”
身后跟着的一群公子哥立刻行礼,桑河这才醒悟,心中惶恐不已,连忙垂头行礼,心道:“怪不得桑洛近日时常外出,原来是与公主幽会来了。”
好端端的夜游被这些人打搅,晋阳心中已是不快,可人家巴巴的行礼,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板着脸道:“免礼!”
她与桑洛尚未成亲便在此幽会,若是传将出去有失天家颜面。思及此处,不禁皱眉顾向伍子慕,心道:“不知此人是故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