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准备怎么办?报警吗?男的和男的,警察好像不管这事吧。那跟学校说吗?”
大狗把脑袋转出来,想了想说:“其实,平时他对我也挺好的,万一处分了咋办,以后在学校人家怎么看他。”
三狗擦擦眼泪:“你这不是被爆了,你这是弯了啊,他都把你弄这样了,你还向着他说话呢?”
其实我也觉得这事找学校是挺开不了口的,不光那人以后不好过,大狗以后也少不了遭人指摘。我说:“那这样,开了学你找他去爆回来,就当报仇了。快翻翻身,等会前面烫坏了你仇都报不了了。”
没想到大狗犹豫了一会儿,却说:“算了吧。”
我恨铁不成钢,脱下棉鞋对着他屁股踹了一脚:“要你何用!”
大狗一声“啊——”惨叫,接着又呜咽了许久,生理x_ing泪水哗哗地流下来了几滴,说:“你们不懂。舍不得。”
三狗和四狗一听,笑得趴在炕边上“哐哐哐哐”砸炕。
可我竟然一个笑话他的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们没听懂,我听懂了。
舍不得。
真要让我对许苡仁干点什么,我按不按得住他就不说了,我我我……我下得了手吗?
我握住大狗子的手:“狗儿,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当初不该帮你补课的,你要是没去上学就没这些事儿了。”
大狗睫毛上还挂着被我那一脚踹出来的泪珠,安慰我:“没事儿,哥不赖你,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就担心我要弯,就算不是学校遇见,城里离咱这儿巴掌远,我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遇见了,该弯还是得弯。”
他的思想觉悟让我心悦诚服。
大狗子又说:“你要心里过不去就给我擦擦屁股吧,再感染我该发烧了。”
最后我们几个人对钱买了两瓶好点的白酒,我倒出来一小罐放在抽屉里留着给大狗擦屁股,剩下几斤我们就着他家厨房里的酥r_ou_、酥j-i、藕夹、茄子条、腊八蒜和刚蒸出来的红枣馒头喝了,给他厢房营造了无比真实的酒气冲天,急得他在炕上不停喊:“老二,给我吃一口!就一口,没事儿!”
那年寒假共三周整,二十一天。
我家离学校说远也不太远,主要是路难走。前前后后在路上颠簸了三个多小时,我提前一天半回了学校。
会提前返校的大都是外地学生,本地的一般卡着报到的最后时间来,我肯定比许苡仁回来得早,这样我就可以把我的床铺得美美哒,把我的书桌收拾得成和隔壁一样整整齐齐哒。
还有,宿舍区楼底下停了一大堆送学生的私家车,校车又开不上来了,我要先去澡堂洗掉我这一身从半山腰扛着行李爬上来出的老汗。自从有了大狗子的前车之鉴,我养成了每天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打盆热水,把某个大狗感染了我暂时还健康的地方洗得干干净净的习惯。等会儿我不但要去堂子里搓个大澡,还要把自己全身抹得香香哒诶嘿嘿嘿……
一推门,我看到一个面容白皙的黑衣身影坐在案前,没戴眼镜,又在和一杯茶做“你凉了没有”、“你怎么还不凉”、“你快点凉”、“现在该凉了吧”的无声交流。
我:“……许哥。”
他戴上眼镜抬眼扫了我一下,速度实在太快,像是无成像延迟的相机,我甚至没有看清他到底扫的是我身上哪里。
上三路?下三路?我的j-i窝头?这个我可以解释,其实我出门的时候还是挺好的,可是正值返城高峰,大巴超载太挤了啊!
他又把眼镜放回了桌上,不知是叹气,还是吹茶杯上的热气地轻轻呼了一口,说:“嗯,过年好。”
——我听了半个月的“过年好”,到他这儿,我才觉得,我这一年肯定差不了。
第62章 c-h-a播番外二:我想站在你的身边。(1)
天气渐热,我在篮球场玩。
自己整天瞎打没什么意思,所以大家有时会约班级之间的比赛,有竞争才能激发热血嘛,而且看熟人打球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我就乐呵呵地坐在球架下面看他们打得热火朝天。
比赛一般只分上下场,一场十五分钟,我通常后半场才上。因为上早了大家比分差距太大没什么悬念,对方整场打得跟狼牙山五壮士似的,我看着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前半场就给别人一些装逼的机会。
其中以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尤甚。打个球整天给自己加戏,一会儿脱衣服一会儿仰天长啸,搞得人家下一个球进了都好像是被他喊进去的一样,进个擦板球他能双手比“1”环场跑半圈,就差身上没披个国旗了。
我和他不怎么对付,所以我俩默契地错开场次,他上半场,我下半场,他怕我一上场抢了他的风头,我也不大愿意跟他玩。
场边有很多人都是看我在这坐着才过来围观的,在周围喊:“李超越,你上呀,专门来看你的,快上呀!”
没人不高兴自己被人喜欢着,我也不好意思拂了人家面子,就挥挥手说:“刚吃完饭,歇会儿就上,要不阑尾炎了你给我割啊?”
忽然,我感觉眼角有什么熟悉的东西一闪,我赶紧朝那个方向看去——许苡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正站在场边不远处。
场上打球的都是我同学,那也就是他同学啊,他路过看看热闹也属正常,我“蹭”一下跳了起来朝场里喊:“哎,有没有要歇会儿的!”
我们班的几人对望了几眼,还是我们寝室的一个兄弟给我面子,过来跟我击了个掌,说:“你上去吧,正好我打个电话。”
一个平时不怎么打球也不看球的人忽然跑来篮球场,那能是来看球的吗?肯定是来看熟人的嘛!对面的哥们儿,对不起啦!
旁边拌蒜的记分员一吹哨,开始!
我给仰天长啸的那男生递了个友善而温柔的眼色,意思是大家好好打,可他居然没回我一个“秋波”,我用脚趾头想都感觉事情不妙。果不其然,幺蛾子开始扑棱了,我真不知道我是踩了他哪根尾巴,他拿了球宁可被人家截走都不传给我,他要真能上天也就算了,关键本来技术就不怎么样,还要防着我,中场了也不下场。我已经看不懂我们到底是5打5,还是4打6,最后整场下来还输给了别人班几分。
再一看向场边,许苡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我火气上来把球一摔,我们寝室的那个同学见状赶紧揽住我肩膀,小声说:“旁边这么多人呢,人家看见还以为你输不起,走吧,先回去。”
一直憋到快走到寝室门口,我实在忍不住,站在走廊里大喊了一嗓子:“要不是那傻逼不传球给我,老子一个人日翻他们全场了!”
我同学一手抱着球一手拍我的背:“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大家都看出来了,别在走廊里喊,都一个系的。”
我就是喊给他听的,我还怕他听见?进了屋我还不喊了呢!
一进门,许苡仁站在门边橱子那拿东西,估计是听到我在走廊里说的话了,转头问我们两个:“怎么了?”
我一看他衣服也换了,头发也s-hi漉漉的,这是刚洗完澡啊?那他肯定没看到最后。老实说如果不是那个二百五捣乱,不看分数的话,我们这场球打得还是可以的。
寝室的那个哥们儿说:“今天你是没看见那个傻……”
我打断他道:“没什么大事儿,我俩去打球来着。”
许苡仁站在我面前像一朵出水小芙蓉一样水灵灵地看着我,问:“你刚才在走廊里说什么?”
我觉得让他听了我说的那些脏话都是亵渎了他,于是重新调整了一下措辞,隐去不雅的部分,说:“哦,那个啊,我说,如果刚才那位(傻逼)同学传球给(老子)我,我们这一场还是有希望能(日天)赢的,差一点点,非常遗憾。”
听完,吓得我同学球都掉地上了。
许苡仁点下头,打量了我几眼:“以后好好说话。我壶里有热水,你拿去洗吧。”
我蒙混过关心情大好:“谢谢许哥啊!哎,你不是刚洗完澡吗?怎么还有热水?”
许苡仁抱起桌上几本书就往外走:“不知道。”
有一天,老师给我们安排作业,一个人十份医患关系调查问卷。
我一看,二十道选择题,后面还有一个可填可不填的寄语。这不简单吗?我两分钟不到就能填完,还不带重样的。我拿着笔正准备下手,许苡仁忽然问我:“超越,你是不是不认识沈城的路?”
我说:“是啊,怎么了?”
许苡仁:“那你和我一起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