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番外 作者:允(三)【完结】(76)

2019-03-23  作者|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历史剧 复仇虐渣

  她却浅浅一笑,并不再说,提灯走了几步,又问我:“三月洛水出宝图,有‘圣母临人永昌常业’八字,阿家率百官祭天,命妇并集于宫中庆贺,你说是病了,不曾来?”

  我道:“那一日随独孤绍去报德寺听经讲,感了风,兼之心痛,便告病未来。”说是听经讲,其实是被独孤绍拽去寺庙看百戏,这厮久在军中,学了一副兵汉样,说我久在家中,不利心病,非要带我出去看“演百戏的漂亮小娘子”,结果不知是哪里来的蛮婢在那里演水嬉,见了胡服戎装的独孤绍,个个春心荡漾,十来人都将水泼到这一头,独孤绍这厮不但身手灵活躲得快,又是身强力壮被泼了也没什么事,我倒是被泼得感了风,发了一场烧,恨得崔明德亲写了一封手札,弯弯绕绕地将独孤郎将骂了一顿,这厮不但不知悔过,偏抱着那手札向我炫耀:“崔二给我写信了。”——想起独孤绍,竟觉好笑起来,嘴角动了动,阿欢眼神倒尖,微微笑道:“看来那次经讲很有趣,一定是有德高僧所为。”

  我讪讪道:“不是什么高僧,就是报德寺里一个知客…”口中胡诌,偷眼去看她的脸色,她面上看不出什么波澜,只是含笑看我:“久在深宫,都不知外面现在时兴什么经文,也不知你而今喜欢些什么了。”

  我心头一酸,垂了眼道:“我喜欢的,总还是那些。偶尔和独孤绍出去骑骑马,打打猎,或是同人下下棋,没什么意思。倒是琢磨了许多吃食。”

  阿欢颔首道:“每次大郎回来,都说你给他带了许多吃的,也有玩耍的小物,不过大多是他们在前面就吃完了,大郎倒是给我留过一种饼,两边是烤得脆脆的胡饼,中间夹了红豆泥。”

  我道:“那是铜锣烧…不过做的不是很像,本该是软的。”

  她看着我道:“脆的也很好吃。”说到这里,忽然停了脚步,连腰舆也停住了,我怔愣转头,才见已经到了地方,慢慢下来,立在门口,还想与她多说几句,她却对我点点头:“不早了,早些睡。”我见她竟无留意,终究是忍不住,唤她“阿嫂”。

  她回头看我,四目相对,竟无话可说,却又不走,迟留片刻,方道:“方才你在出神,也不知听没听见,阿家要替武家子侄娶李家新妇,已商定了千金公主之女,还差一位呢,你若无事,也替阿家留心留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7章 献经

  我倒是听见母亲与千金公主在讨论这事,只因阿欢在,且又觉此事与我这年纪的人没什么关系,便不甚挂在心上,此刻见阿欢特地提了一句,方留了心,有意要问她,倒不好开口,便一路回去,将武、李两家适龄之子弟想了一遍,次日大早起来,果然被母亲叫去问及此事,因是早有准备,答得十分流利。

  看得出来母亲心中满意,嘴上却不说——最早时凡办一事,无论办得如何,她总要寻几处地方夸我两句,近来却不大夸奖,只是径自将事交我去办——叫我陪侍在她的步辇之侧,向前堂走了一段,才吩咐道:“武懿宗之妹生得短小,不堪配宗室,叫她哥哥自己寻户人家嫁了,其余便照安乐与你所说——今晨朕已下诏,千金公主改封安乐公主,增封户三百。”

  我脚步一顿,抬头去看母亲,她转头看我:“怎么了?”

  我本想说“没什么”,见了母亲的眼睛,不知怎地,又走上去,依偎在辇侧,轻轻道:“阿娘。”

  母亲轻笑道:“这么大了,还这样娇。”一面说,却自辇上伸手,在我颊上轻轻一捏:“去罢,午后若无事,可再过来,你表兄们说是又寻了什么好玩意,你也看看,若有喜欢的,可要早同我说,迟了不定就被谁讨去了。”

  我应了一声,恭送母亲离去,却不马上进城,而是又绕到仙居殿前殿去看守礼,巧的是阿欢也正往那里去,七七跟在她身后,手中捧着一只匣子,我一见便知是要向母亲献东西,刚要告诉她母亲不在,开口时却道:“阿嫂来了,是见守礼?”等阿欢说“来侍奉阿家”时,方道:“才看见阿娘出去了。”

  她道:“无妨,我就在这里候着。”说着自七七手中接过木匣,就在道边立住。我一边偷偷瞥着她,一面挪到殿门,守礼早看见我来了,伸长脖子巴巴地向这头望,李旦见他向这边看,也转了头,一见我就面上一喜,张口道:“阿姊又给朕带了什么好东西?”

  殿中授课的却是婉儿,见两个人不像样,轻咳一声,守礼立刻端正坐好,连李旦也扭了扭身子,张口背了几句:“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

  我难得见李旦有这样乖巧的时候,挑眉去看婉儿,婉儿待两个小家伙背完一段,方迎出来,略一见礼——就这会功夫,李旦已经自里面蹿出来,扑在我身上要礼物,待见我什么都没带,便不大高兴地沉了脸,难得的却是没有发作,只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我越觉得稀奇,许了些礼物,将他哄得开了颜,再看守礼已自席上起身,恭恭敬敬地接出来,便又一手抚了他的头,一面向婉儿笑道:“三郎和小大郎这是在学《孝经》?”

  婉儿点点头:“刘祎之奏请让圣人出阁读书,太后以为圣人年纪尚幼,出阁多有不便,因命妾在此教授经义,并令五日一次,在前殿听学士经讲。”

  她难得与我提起这些前朝事,我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因抚了守礼,李旦不忿,一意来扯我的手,等我要去抚他,他却又一低头闪开:“朕是皇帝,不许抚朕!”

  他一向脾气暴躁,我怕他发怒,忙去看他,他却只说了这一句,便鼓起脸颊,气哼哼地进了殿,坐在席上,大声道:“上官承旨,该讲经了!”

  守礼恋恋不舍地看了我一眼,忙忙跟进去,在案前坐好,婉儿亦辞了我,入内继续讲。

  我站着看了一会,自己觉得没什么意思,又舍不得走,便慢吞吞向前面来,阿欢还在殿门守候,与我点头见过时还抱着匣子。我忽地生出些好奇来,问她:“阿嫂捧着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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