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
要不要接着服侍主上?——洛夫寇本想开个玩笑,但想到是巴兄而非梅费斯特,他还是打消了这念头。
“我要回魔界了。”他站起身,说。
“回去吗?”
“嗯,我不像巴兄和梅兄有特殊的情况,又不是沙利叶那样的儿童保姆,长期陪在主上身边不换班,小骨头他们可是要有意见的啊。”洛夫寇说。
“那好吧,你去换伊都米亚来。”巴也没过多挽留。
他们简单的道别。
而后洛夫寇就准备起程了。
“洛。”
出门前,巴叫住他。
“嗯?”
“这么多年,辛苦了。”
“辛苦?”洛夫寇抬眉。
“是你们一直陪在主上身边。”
“陪在主上身边——”洛夫寇回首,笑道,“——就像天使们所说,这可是灵魂的至福啊。”
【暗之子】
第一章
小弥回来了,小媛也因其父亲悠飞的怨念而暂时居住在古堡中,艾利戈时不时找我们玩。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见天界的使者,主上那边也没什么大的动静。表面看上去一切都很太平,其实我这颗心还悬着。
巴那冰冷刺骨的眼睛时常出现在我睡梦中,小弥的“光之救赎者”称号亦是我心底无法挥去的阴云。再加上身为天使的小媛、魔界王子的艾利戈,七大长天使的小媛父亲的悠飞……我的思绪简直乱如麻了。
我想着他们、想着未来会发生的种种可怕之事,身体越来越虚弱疲倦,睡得时间越来越长……
这次我躺在棺材状的床里,一睡就是四周,醒来时恰在午夜。而小伊那双大大的、美丽的、毛茸茸的、闪着幽光的双眼正直勾勾盯着我。
小伊——伊都米亚!
——我突然意识到——他怎么会来这里!
猛的坐起。
他眼帘稍微下垂,没有准备消失、走开或开口解释的意思。他只伸出柔嫩的小小的手,理了一下肩头长发——其实他那头发就算不理也是光滑整洁之至丝毫不毛躁的。
“伊都……殿下。”老半天,我才艰难的说出,“最近可好?您……来了?”
他注视我半晌,然后缓缓慢慢的点点头——这算是唯一的回答。我觉得这魔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多说、不解释、尽量不出声……
“要……喝茶吗?”
摇头。
“要……找我父亲吗?或者……找我?”
摇头。摇头。
我不敢再问,艾利戈如今不在这里,我真怕他是来找小弥或小媛的。
他还是默默注视着我——地狱七君的不动声色总是如此这般的恐怖——
又是两分钟,他露出笑容来了。
他走近。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我说过我的床是棺材形状,而棺材后面则是墙——很快,我发现我无路可退了。
伊都米亚就那样爬上来,深色的长直发遮住他微笑着的脸,隐隐露出苍白的肤色。他移动着竹竿般细长的四肢,缓慢的、无声的爬向我——这让我忽然想起前几年看过的那叫泥轰国的国度所拍之电影。
终于,他被长发遮住的白如白骨般的脸与我只有一寸的距离了。
——轰——
他抬起头——啊!那是——
纯美无暇如孩子般的笑容。
“嘻。”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歪过头注视了我一会儿,而后蜷缩在我身边。
睡着了。
“伊都米亚殿……”我碰了碰他,他的生理节律却很快平和下来——他真的进入了类睡眠的冥想状态。
我无法下床——因为他的小手抓着我衣襟,我怕我离开会吵醒他。
我仍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我甚至不知道对此该采取什么措施。
无奈和不知所措使我陷入了一种麻木的刻板状态,我上下打量他。他在地狱七君中有个绰号——小骨头。其实我想这并不是说他平日看起来像瘦骨嶙峋。他的骨头很小很细——他虽然极高(应已在一米八以上),脸儿和身体却像个孩子,软软的、性别感很模糊。
他的屁股不大,但呈婴儿状趴着,那里是翘着的。他的裤子薄薄的——他的臀瓣看起来真诱人——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捏。
他没醒。
我又捏。
再捏。
我的手腕被抓住了——被他柔柔软软的小手。他眨着眼睛看我,睫毛忽闪忽闪的。
“啊……”
“嘻。”他又笑了,扑倒我挠痒。
“你想做什么?”我捏他那漂亮的脸蛋。
“找妈妈。”
“找妈妈……”换作别人说出这话来,我一定会万分困窘满头的黑线。但小伊的话,却不会。一时间我觉得自己爱死了他。同时当然也忘了恐惧。
我的床是口大棺材——于是我们两个就在其上翻滚。
这绝对只是纯洁的翻滚和互相挠痒打闹——我对他的感情唯有单纯的怜爱,他太可爱了。不过,我仍深深的为他是主上妃子这件事感到不安。
他倒是没什么不安的。
“主上送给我的,好看吗?”当我们停下来,他拿出颈上的项链坠给我瞧。
我说好看。
此时有谁在敲窗子。
伊都米亚跳下床将其打开,一缕晨光射入。
“哦?”沙利叶跳进来,抬眉看同伴。
“沙殿!”伊都米亚将之扑住,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好似在说——“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结果这句话却是被沙利叶说出来的。
我看向沙利叶,他立刻体察到我的疑惑,于是解释道——洛夫寇已回魔界,小伊奉命前来人间“换班”。按说这小鬼两周前就应该到了,可始终不见踪影。直到刚刚他在周遭散步时体察到小伊的气息……
“原来小伊一直都在荣格身边吗?”沙利叶看看我凌乱的床铺,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