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欺负时飞没有谈过恋爱,他至少也知道花叙这是名副其实的X骚扰,虽然应该戏弄的成分比较多,但师兄还是会默默憋在心里不爽的!
不过被同性**了这种事情,时飞毕竟也找不到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分享其内心的谴责,实际上那天和师弟分开的时候他是几乎逃走的,别说当面讨伐这种幻想了。
当天晚上见到撒娇上线的时候,时飞就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他用一个俗得让人呕吐的借口嫁接了实况转播:
我有一个朋友,对,是朋友,他说昨晚睡觉的时候被他……被他室友骚扰了。嗯,他那会儿睡着了,就是闭着眼睛其实没睡着,他上铺下床上洗手间回来,亲了他一下。我朋友,他很纠结。你说他室友咋想的啊,干嘛亲一个同性啊。
撒娇:你觉得他室友很**么?恶心?
时光:那倒没有,但是会困扰啊
时光:那啥我是说我朋友觉得很困扰啊,被室友亲了,平时关系也不错,多别扭啊。
撒娇:是困扰该不该开诚布公,还是困扰能不能接受或者拒绝?
时光:开诚布公谈这种问题,不是也很别扭么QAQ
撒娇:不愿意谈,就含着吧
时光:那样不会太逃避主义吗?
撒娇:放心,不谈的话,对方一定会吃豆腐吃到底,扩大化深入化,吃到你主动想谈为止。
这简直和恐怖片似的,时飞一个激灵。
时光:QAQ那怎么办啊!
撒娇:你对吃豆腐的那人印象怎么样?
时光:哦,人么觉得挺好的,长得一副很花很潇洒的样,事实上倒是挺规矩的,当然这件事除外,貌似没有交过女朋友啊,难道真的不是**而已是同志QAQ
时飞等了很久,久到他以为撒娇就这样把他晾这儿了。
撒娇:愿意试试就接受,不能忍受就拒绝。
撒娇:时,你不觉得你是幸运的那个吗,就算同样觉得困扰和无奈,至少,你是有选择权和决定权的那个。
时光:我擦嘞你站哪边的?现在是老子被人亲了搞不清楚对方怎么想的感到很困扰,关选择权和决定权毛事啊!
关键时刻,时飞已经把精分出来的“我的一个朋友”和“我”合二为一而不自知。不过这种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撒娇居然站错队给狼属性的师弟说话,这不是胳膊肘向外拐么!
时飞突然觉得心里憋得慌,他找撒娇是因为自己很困扰,对方非但不来开解,反而话中隐隐针对之意,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撒娇:你只是希望知道对方怎么想么?去问他啊
时光:撒娇你今天让我很不爽= =上次还说要和师弟吃醋呢,今天怎么一个劲帮他说话,而且你之前所有的建议都是建立在一个未知的基础上的你知道么,要是师弟压根不是因为喜欢只是为了**,那我去和他说很困扰不会很可笑么= =
撒娇:这不是未知的基础,师弟一定暗恋你。
时光:怎么今天和你交流这么不通畅,算了不谈了
撒娇:那你准备怎么办
时光:凉拌!照你说的那么笃定,反正又不是我暗恋师弟,困扰就困扰吧,他不说明白我也混着呗,我又不急
撒娇:如果他真的和你表白呢?
真的表白吗?时飞的第一反应是总算扬眉吐气啦,整天招蜂引蝶浪费资源,还是快收了这祸害吧!
哎?他怎么会这么想……时飞后知后觉地惊诧了,这个想法太危险,还是别多想了。
自从时飞假想了一下师弟真的对自己心怀不轨之后,他就难免对师弟的言行举止留意了起来:带早餐的事情很体贴,短信一个提醒天气凉了风大了有雨了貌似也属于没话找话的搭讪,还有大老爷们每天晚上特意打个电话说晚安也嫌疑很大啊……
貌似事实越来越明确了。
师兄在暗自磨刀霍霍,师弟你要润物细无声到什么时候啊,这到底是要进攻还是防御呢。
师弟又在撒娇了:周末有空么,我过生日,一起吃饭吧。
说师兄不期待不忐忑那是假的,他现在心情,类似于一个看恐怖片的观众,正看到主角在黑暗中行走,而危险未到即到的那个时刻。说起来要是师弟知道自己被当成了恐怖片的压轴元素,会不会有仰天大哭的冲动。
再说起来,面对一个同性的殷勤,师兄你的第一反应不是逃避,你的心情不是厌恶反感,是不是不太正经呢?
更何况再说,对于一个来自师弟的可能表白,师兄你是不是太期待了点?
周末终于到了,师兄弟两个心思各异地坐在一起。
师弟这段时间已经对于吃各种碎豆腐颇有心得,每每实现得恰到好处,但是今天,师弟想吃一盘大的,完整的。
花叙:“师兄。”
时飞:“嗯?”要说了么,终于不憋下去要说了么,师弟你可千万要有新意一点,别辜负我忍了这么久被吃这么久的豆腐啊!
可见和师弟混久了,师兄也多少学会了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他用一张淡定的面瘫的脸,掩饰住了内心四脚动物狂奔的激动。
花叙:“你信不信有人会因为一本相册而喜欢上一个人。”
时飞:“……?”不用怀疑,这回是真的迷茫。
花叙:“高二快结束的时候,上一届高三毕业,我们去接收师兄师姐留下的复习资料。”
L高的这一点一向做得很好,从来不会出现高三毕业满城尽是碎纸屑的盛况,这个学校历来有种代代相传的美好传统,上一届的资料笔记复习手册,但凡有再利用价值的,都会在自愿的前提下留给高二。
那一年,师弟还是高二的师弟,对于德智体美样样拔尖的人来说,这种别人的学习资料似乎并无用处,但他作为搬运工之一还是去了。
作为纯劳力的师弟只是为了搬运而去,却在琳琅满目的复习资料之间窥到了一抹色彩斑斓。
那是一本不怎么厚实的相册,同行的同学正在书籍之间挑选,师弟却蹲下身研究起那本相册,他本来只是为了打发等待的时间,却不知道在那短短的几分钟内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
几十张照片共有的主角是一个长得并不算很帅的男孩子,但是那个人的笑容却晃花了淡定师弟的眼。
有些人生来带着亲和力,有些人天生很好看,也有些人与生俱来一种快乐的气质,微笑的弧度能够真诚得摄人心魂。
师弟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笑起来像是太阳一样感觉的男生,他没把这种蓦然好感的冲动分门别类,他只是打心底里觉得这个人,这个表情,让他开心得有点感动。
事实证明,主观感受永远是主观的,后来被存放在高三师弟的书桌深处的相册并非无人得见,但是别的人只说这个男孩子笑得好开心,再没有像师弟一般觉得心都悸动。
那个相片里的人,照耀了师弟炼狱一般的高三生活,因为后来无意间得知那人的姓名,师弟的大学便有了目标,X大远在京城,分数线出类拔萃,师弟虽然天赋其高,也不仅仅能坐拥高分。
那个当初的单纯的十七岁的少年,对X大的想念,是源于有一种期待,要去见一见那个相片里的人。
如果师兄不是那么低调,如果师弟除了运动不是那么不热衷集体活动,那么两个可以跻身X大的连届学生是很难没有留意到对方的。但是事实就是师兄埋头苦读书,师弟淡然地似半自闭儿童,导致他们错开的高中生活中,仅仅听说过对方的名字,而从未见过对方的样子。
跟随师弟去X大的除了录取通知书,还有那一本依然崭新的相册。老乡会上,师弟终于如愿以偿,照片中的影像和主人现实中的模样重合,居然分毫不差。那个笑得让别人也觉得高兴的家伙说了句话,穿透了闹嚷嚷的人群中抵达师弟的耳中。
“木兰?”
师弟姓花,师兄叫他木兰。
初见的印象太过美妙,师弟才开始少年的烦恼:他好像,把一个同性的身影刻在了眸中心底。
时飞不知道这么多内情,只是三言两语间得到了最重要的信息:呀,当年那本怎么找都找不到的珍贵生活录原来是被不小心扔进了资料堆里啊!
时飞:“啊,难怪我的相册找不到了,我都遗憾了好久。”
花叙:“那你信不信,有人会因为在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而默默地关注那个人的企鹅签名,了解他的心情。”
时飞:“……”师弟你太文艺范儿了,有点受不住啊……
花叙:“还有信不信,会因为看到那个人的企鹅显示英雄杀游戏中,而另开了一个高等级的号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然后终于和那个人并肩作战。”
时飞脆弱的淡定在强大的对手面前一败涂地:“你你你!江山如此撒、撒娇?”
花叙点了下头。
时飞的大脑从没有这么高速运转过,也从没有这么混乱过,他承认他精神上对撒娇有时候会有股隐约的依赖,和撒娇是队友的时候有一种我们一定会赢的信念:他是虞姬的时候从不担心撒娇会没有药,他是时迁的时候撒娇一定会想方设法给他梅花,他对他借刀杀人的时候撒娇总会知道他是来借武器还是借杀。这种默契有时候并不只会停留在游戏中,遇到现实生活的困扰,他会带着“撒娇很可靠,当精神垃圾桶很适合”的想法去倾诉吐槽。
所以他一度是把撒娇当成死党和知音来看的,但事实上有一段时间,他们也发生过摩擦。
那时候他们认识也有好几个月了,已经可以算固定搭档,那一局他们两分属主公和反贼两个身份,师弟的武将是六位的虞姬,时飞的角色是很适合当主的李世民。也该时飞倒霉,那一场的内奸是褒姒,一个装备不休群攻不止的角色,一出手扫就了全场七七八八,如果不是靠着虞姬一轮轮送牌,估计哀鸿遍野。
最后时飞还是输了,因为七位的反贼澹台名就靠着虞姬赠送的虎符直接弄死了主公。
那一场游戏并不是这个突兀的胜负,而是那位玩内奸的玩家慧眼相中了撒娇。
女孩子不论在手速类还是智力类游戏中,总是显得以稀为贵,一个女玩家主动赞扬你、加你好友,这不接受简直不识抬举了吧。
老实说这妹子有头脑有技术,也算是不错的桌友,不过妹子身上也有一股娇气,老喊些“江山大哥救救”“江山大哥快砍了那个忠”“江山大哥给我武器哦~”之类的话,把时飞憎得慌。
最恶劣的是其中有一局时飞是反贼,而那妹子是主公,身为忠臣的撒娇就在妹子“砍死他砍死他”的号子声中硬生生把时飞的角色砍到死为止。玩游戏固然有胜负,有时候输得很淡定,但是也有的时候死得很憋屈,比如这回。在别人的怂恿声中无能为力地被凌虐致死,真的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而且这个弄死他的人还是撒娇。
时飞知道撒娇并没做错,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于是他只是识趣地离开了撒娇还在玩的那一桌,自己独闯去了。
如果不是真的介意,没有人愿意放弃玩得很好的道友,独自去参与新的陌生人的游戏。
那一次的别扭以撒娇最终甩开妹子追随时飞脚步为结束,当游戏得很高-潮的时飞发现撒娇以围观模式进入了自己所在的房间,他就消气了。徒弟还是自己的徒弟,并非见到姑娘就腿软之辈。
不要以为局限于网络的好友就缺乏事实上的摩擦,即使只是游戏也一样,对一个人用不用心好不好,值不值得交朋友,这种内涵根本不仅仅建立于实际的利益。比如撒娇这件事就处理得很够朋友,很让时飞觉得够哥们。
但是所有的一切如今想来,却糗大发了,撒娇营造出的默默无闻好基友形象顺利拐得时飞口中对于师弟的所有看法和纠结。所以时飞的反应很凌乱,他该后悔对撒娇太过言无不尽,还是恼恨师弟瞒他这么长的时间,或者尴尬与花叙对于自己心态的了然于心。
难怪撒娇那么笃定地说:这不是未知的基础,师弟一定暗恋你。
花叙仿佛分辨除了时飞在大脑当机状态,他并没有催促对方给出回馈,他只是把面前的栗子炖肉推到了时飞眼前:时飞对撒娇说过,他爱吃和肉类一起煮熟了的栗子。
时飞被师弟的放养态度一直宽容到元神归位,他才恍然大悟了过来:“这么说,你暗恋我啊。”
花叙:“……你怎么想?”
时飞的第一反应脱口而出:“总觉得有点奇怪啊。”
花叙:“怎么奇怪。”
时飞:“就是;这样随便暗恋我,好像不对啊。”
花叙:“……如果只是随便,我不会等这么久。”
时飞:“啊?等什么?”
花叙:“等自己弄清楚自己的感情,确定不是一时错觉,确定自己不会后悔没法收回,确定非其不可。确定……你对女生没有什么感觉。”
时飞脑中惊雷炸响,他依稀想起了什么。
在撒娇还仅仅是撒娇的时候,他们貌似谈论过妹子这个话题。时飞作为一个拐妹子行业中实打实的卢瑟,不免嘴硬地说了几句“没有妹子也能过日子啊”“妹子有啥好,娇气又难搞”之类的话,说的时候确实不经大脑,但是后来的事实却证明他的确有一些光棍气场。
比如对待女生他很绅士,就像师妹说的,他很容易给女生包容、友好的印象,但是他却在接收异性反馈电波这一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另类迟钝。这年头女孩子主动出击已经并不是新闻,但是女孩子厚着脸皮在对方的不冷不热中坚持出击却强人所难了。开始接触的双方,如果在主动表达出好感和善意之后没有收到对方同样的反馈,很少有人会再继续。
又不是情之所钟非你不可爱你爱得要死。
所以他才单身到现在。
花叙站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时飞茫然的点头,搞不明白在表白这种压轴时段,他这个一向镇定得要死的师弟怎么会败笔得要上厕所。
花叙似乎猜到了时飞的不明白,所以临走之前,他又说了一句话:“时飞,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一年多的期盼,两年多的观望和自制,他在回不了头的觉悟下撒网出击,即使结果是最坏的结果,也请不要强迫他目睹对方拒绝的目光和话语。
时间是很残忍的东西,有些东西被它无情夺走,另外有些东西,却被它翻本加利,比如这种像毒品一样难以戒断的喜欢和在意。
整整有三年多的时间,他控制自己的脚步和目光,隐藏不为人知的感情和性向。如果结局不是被成全,那就留一段心照不宣的分开,让生日宴保留一刻安静的曲终人散。
花院草被外界盛传的冷冰冰的心境正在经历苦涩和不敢有的期待,而让他这么纠结的罪魁祸首却依然还在状况之外,时飞十分大方地点点头:“走吧走吧,速去速回。”
这仿佛承诺一样的八个字让苦逼的暗恋者迸发出喜悦,于是师弟走开了,但是师弟的手机却震动了。
时飞本来不至于没节操到看师弟的手机,但是鉴于……他们貌似真的要做好基友一辈子了,他就很不见外地拿过手机瞅了一样。不得不说。师兄你回复师弟的答案迟迟不给,这一家人的自觉倒是来得蛮快。倒是这一眼可好,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发件人小染,啊,真的好久不见的师妹啊。
是师妹,那就更不用见外了,时飞就随手开了收件箱,准备戏弄一下对方。
小染:花帅哥你要把哀家师兄拐到什么时候为止!神马时候能搞定啊,没有师兄的人生好孤寂QAQ话说帅哥你承诺我的元旦晚会的乐器表演可不能变卦啊要不姐姐诅咒你追不到老婆QAQ
师妹从来不和师兄这么说话的,时飞一个寒战,果然每个姑娘的灵魂中都寄生着一个太后和一个萝莉么。
晚餐时刻结束的时候,马路上灯火璀璨。
已经被思索这种费力的事情铺垫了很多天的师兄站在餐厅门口的台阶上,迎着夜风有了一种我也终于有cp了的成就感,果真满面风霜。
他们一起出来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的餐馆和学校差了一站路的距离。
走回去吧,两个人难得默契地想。
并肩而行更不是第一次,虽然通常的情况是一个的神清气爽和另一个的睡意**。
路灯下的光明若隐若现,终于在黑暗的帮衬下师弟耍了下流氓,伸出左手握住了师兄同样汗涔涔的右手。
师弟:“时飞,你还没有对我说生日快乐。”
师兄:“生日快乐啊木兰。”
师弟:“时飞,你还没有回答我。”
这么没有逻辑性的跳跃,师兄显然适当地短路了一下:“回答什么。”
师弟挫败:“……”
师弟再接再励:“回答——要不要答应我。”
师兄摇了摇右手,嘀咕了一句:“这不是行动的力量大于语言么。”
时飞刚刚说完,还在得意于自己的含蓄内敛装逼到位,一个热烈的怀抱却把他的得意撞到了千里之外。
他怎么就天真地误解了师弟正血气方刚的属性呢,对待表白之后忐忑期许的少年,你怎么能要求他保持淡定的好习惯。
一个初吻一个用力到吃力的怀抱,这是时飞这晚用生日快乐换来的恋爱初体验。看似如狼似虎的师弟并没有急着攻城略地,事实上刚抱回家的宠物你不能勉强它吃好睡好,你要等它慢慢适应。
最开始的答应,时飞承认是有水分的。
他不是天生的同志,他曾经认为邻家的妹妹很可爱,虽然他不曾对哪个姑娘产生过要娶回家做老婆这种冲动,但他同样也没用想过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一辈子。
作为一个拐妹子事业上的卢瑟,他虽然一直在忽略是主观上的不急切不用心,他也不至于误会成为他在痴痴等待一个相伴终生的好基友。
但是他对撒娇的感觉不一样。
而师弟的接近他又没能产生如期的反感。
其实师弟那么久的忐忑和试探显得有些多余,师兄迟钝是有点,但不至于对来自另一个人的热情如此不敏感,如果师兄真的没有一点共鸣,那么就算他做不到拒绝师弟的好意,至少也能做到放任自己逃离。
师弟想要对他好,而他的意愿没能如理智所愿地产生抗拒,除了屈服,还能怎么办。
周末的时光是情侣基友不可错过的蜜月,很有想法的师弟决定带师兄去一次海边。花叙渐进的脚步不紧不慢,刚刚好可以让师兄觉得悸动而不觉得难办。
至于怎么让半路下水的师兄彻底湿身这种技术性难题,我们要相信师弟的头脑和手段。当然,更要相信师弟自学成才的技术。
某年某月已经好事成双很久的师兄,在学校论坛挖坟的时候,发现他曾放入收藏夹的一个帖子居然有了一个近期的回复。
主题:出双入对是不是好基友。
最新回复:
ID:匿名
内容:谢谢楼主,我们已经相爱。ps:味道很好。
<完>
<师妹视角的番外>
钟小染还记得她考上大学那年夏天,那年除了X大的录取通知书以外便没有一件好事:父亲工作不顺利,母亲病倒,小弟在学校叛逆频频被叫家长。
那个九月,她只好拉着和她差不多大的行李箱独自北上。
第一次远门,第一次离开家,第一次一个人去往陌生的城市。
幸好X大的新生接送一向很到位,她抵挡南站的时候就有校友接送。高了一两届的师兄师姐看起来成熟老练不止一点点,尤其是一个笑得特别有亲和力的男生,主动帮她接过了行李,后来又满校园地带她办好各项手续。
于是他们顺其自然地成了友好宿舍。
师兄人很好,偶尔有点状况外,不影响他对师妹护犊一般的关爱。
钟小染在家是长姐,父母一辈又没有兄弟姐妹,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兄长之爱,不求回馈不掺瑕疵。
师兄后来总是抱怨“为什么和小师妹整天凑一块也没人觉得我们有情侣气场呢”,其实是不对的,因为在她同学的眼中,师兄这个护花使者俨然半等同于潜在男友。
不论旁人的眼光是否带着偏见,这对师兄妹却一直坚持着相亲相爱。有过这种蓝颜或者红颜知己的人会知道,这种可以依赖、求助,不必担心误解的感情有多么可贵。
大一的第二个学期,师妹加了一个社团,是和室友一起参加的一个志愿者社团。师妹是个低调的姑娘,长得也顶多算是秀气而已,即使混社团也是平淡的存在。
那一年的冬天京城冷得特别,但是在偏远的另外一个地方却因为天灾而急缺衣物,他们的社团组织了一次全校园的衣物捐献,所有愿意参加捐献的同学可以把衣物放在宿舍楼的门口,由志愿者社团的成员统一收取。这个本意在为节约同学们时间的决定却远远没有预测到所增加的劳动强度。社团虽然是大社,撑死也不过几百成员,加上意愿和时间的因素,真正能共享的劳动力只在百来人,覆盖全校的回首衣物活动顿时变得无比辛苦而艰难。
那是师妹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那个经院的院草。
能评上院草这种称呼,其实往往并不仅仅凭借长相,如果平日低调得不显山露水哪怕你羞花闭月也会巷深不知酒香,这种众星捧月般的称呼,往往搭配着这个人在别的方面也要出类拔萃。比如这个花院草在篮球队混得风生水起,此外还是年纪排名的翘楚。
这样动漫王子一般的人物平凡人不敢高攀。作为平凡的师妹,也仅仅在远处和室友讨论一下“哇这里有个帅哥”这种话题而已。
那次的全校规模的衣物捐赠为期一周,实在是人手有限忙不过来。师妹老实孩子,每每参加,也多次看到那位传说中的院草劳动在最前线。
师妹和院草同在一个社团,接触机会却非常非常少,甚至都算不上点头之交。
没料到的是,那次捐衣物活动的成果非常丰厚,社团的组织人员便逐步考虑将之变为常规活动。社团成员们虽辛苦,但看到灾区以及贫困地区发来的孩子们穿上衣物笑得灿烂的照片,便再也没了怨言,反而更多的成员主动参与到了这项活动中。
大二开始之前的那个暑假是X大传统的军训,军训结束之后是满校园无人处置的训练服,社团老大脑袋一动便决定把这批衣物接收过来送给偏远地区的孩子。这又是一个很苦很累的活,娇生惯养的学子门干一次就能第二天直不起腰,一次运送的途中,师妹和几个同伴推着三轮车正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师兄。
师兄说:同学们好辛苦啊,要不要帮忙。
师妹还来不及回答,师妹的室友便抢了话:来啊来啊,我们最欢迎家属加入工作队伍了。
于是师兄以师妹家属的身份成了劳动力的一员。
其后发生了点变化,那个连脸熟都算不上的院草,开始主动和师妹交好。说主动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刻意,他们那个志愿者社团经常有出校门的活动,比如去城郊的小学支教,或者参加义卖之类,而活动的精髓在于与人的接触,来回的路上,活动的中间,递个水借个资料都是搭讪的理由。
师妹不算特别聪慧,至少不像师兄那般天然,花院草有意无意的接近她在三个月之后便已经有所感觉。一个各方面都那么优秀的男孩子,如果表达出一种我愿意对你很好的姿态,很少会有女孩子,尤其是心中没并有藏人的女孩,会产生足够的抵抗。
然而就在师妹将要开始产生想法的时候,花院草主动坦白了,应该说,他出柜了。
对一个认识了不过几个月的人出柜,不得不说院草对自己的勇气和判断力都极具自信,他的原话是这样的:我喜欢时飞,想和他在一起的那种,如果你歧视同志,就请当没听过。
师妹想:那你和我说这个是为什么呢。
院草又积极主动地坦白说:我不妄想你帮我,但是如果,如果能有一起活动的机会,我希望你能叫上他,我向你保证不会强迫他,我只想让他认识我,至于结果,我不强求。
师妹不知道为什么连认识都算不上的人,就能够说喜欢,她知道他们是老乡,既然如此又何必请求自己这个外人帮忙和知情。那个时候的师妹还很单纯,那是她第一次听说同志这个词,却也同时认识了活的同志。好奇和在意皆有之,师妹查阅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开始了解这个群体的背后和艰难。
师兄那么简单温和的人,师妹怎么会愿意他走上那样布满荆棘的路呢。幸亏花院草承诺了不会强迫,师妹才遵从着守口如瓶的约定。
半年的时间,花院草口中希望师兄能和他们一起参加活动的愿望一直在师妹的不作为下没有实现。
打动,或者说改变师妹的是两件事。
其一是有一次师兄重感冒,那时正是假期,师兄有气无力地电话师妹求送药的时候,师妹才知道病中的师兄正可怜兮兮地躺在空荡荡的宿舍挺尸。他的室友们结伴春游去了。
女生进男生宿舍是很容易的,看到师兄发烧到快要晕过去的样子,师妹不知道怎么一时脑袋发热就给院草同学打了电话。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花叙。
小心翼翼的,担忧急切的花叙。院草同学看着师兄的眼神,让师妹突然觉得非常非常难过。
其二是一次校际联谊,师兄兴匆匆地去了,惨兮兮地回来。师兄说:师妹你说现在的姑娘都怎么回事啊,我这么大好一号阳光少年居然没人要。
当然不是因为师兄找不到姑娘,师妹才会产生一种也许可以让院草收了他的想法。事实上是因为师兄在男女之事上似乎不开窍,她甚至遇到过来和他打听师兄情况的女生,但是没多久女孩子就打退堂鼓了:这就是一块顽石,戳他都不肯一动的。
师兄虽然偶尔会喊妹子,但从不会付诸行动。师妹渐渐有一种也许师兄的真爱是在某个还未出现的基友身上的感觉。
也许可以让师兄弟们接触一下的吧,反正又不是相亲,院草同学也只是献一下殷勤,不见得师兄这么容易就被拐走,要是真的被拐走……那说明师兄真的是潜在的……
那时候的师妹正好想上舞蹈课,苦于没有现成的舞伴,当然随便在校内论坛上征一个也是很可行的,但是要是征到那种一眼没看透本质的猥琐男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师妹找到院草同学:下个学期我想上舞蹈课,你可以当我的舞伴吗?
院草同学尚无动于衷的时候,师妹说:我听说,师兄大一的时候体育上的就是舞蹈课,貌似跳的还是女步。
所以说被围观目光洗礼的师兄,他从不知道,即使师妹没有随着母上去香港旅游,他也总会有一天因为别的理由中枪而去充当师弟的舞伴的。
当师妹指着院草的背影用师兄眼中的娇羞表情说“那是我舞蹈课的舞伴”的时候,师兄也尚不知道,那个等了他很久很久的人终于要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