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云舒坐下拧开水瓶喝了一口,不急不徐,“你是不能接受这两个人啊,还是不能接受他们的关系?”
“我都不能接受,”孟良说出了实话,不是恶不恶心,就是单纯的觉得他们不应该在一块。
德子,那就不用多说了,多爷们儿的一个人,刨除他的过去,就现在那也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怎么就叫李旺给收的服服帖帖,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儿。
再来说李旺,那也是之前确认过笔直无误的,高中的那会儿,他、蒋云舒和李旺都属一个区,所以上学也分在了一个校,那他和李旺的感情生活就没空白过,还是李旺亲口跟他说的,跟哪个哪个女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破了处,讲的那个津津乐道,这远的不说,就说这近的,年初见他还搂一女孩儿逛街呢,这怎么转眼就和男人勾搭上了。
不能接受,也是因为他们几个之间的关系,如果是陌生人,他孟良也不会闲的去深究别人的事儿,一是没时间,二也是没那爱好,这不自己哥们儿嘛。
“云舒,你说他们能是真的吗?是不是闹着玩啊,我跟你讲,现在还挺流行这个的,我的一个客户,现在也是我的朋友,他就好这口,动不动就去他们的聚集地猎艳,回来还跟我学怎么怎么好,一些自以为直的,最后经不住诱惑也都弯了,尤其李旺整天在外跑业务,见多识广的,他肯定接触过这样的人,所以才…”孟良手里的空瓶子都让他捏的变了形,还在努力的转着脑子里的弯,想把这事儿顺过来,最起码能说服自己。
蒋云舒倒不上心,很随意的接道:“那德子又怎么解释,他俩到底是谁诱惑的谁?要我说,这感情的事儿就不是咱外人能掺和的,也许人早好了咱不知道也不一定,不管怎样,他自己觉得好就行。”把喝剩下的水拧好又搁回包里,眼睛看着旁边的网球队友在那挥汗如雨。
“你说,现在怎么都这样了呢,看着别人吧是一回事,这发生在自己身边吧,这心里总是…唉,我也说不清楚。”
蒋云舒回过头有些不明白怼了他一肘,嗤笑了一声,“你可行了啊,人家的事儿给你愁够呛,你说你不闲的吗,他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又没碍着咱们什么事儿,随他吧,来,再打一局就回去了。”
“唉…”
两人聊完又拿起球拍准备再打一场,蒋云舒也想把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往外甩一甩,这几天名为休息,其实突然这样的闲下来,脑子比平时转的还要快,装的事情还要多,搅得他几天都没太睡好觉。
林应涵那边,那天他和大姨说找到云儿了,其实在他的预设里,大姨会像大多数妈妈那样,应该询问一些基本的情况,比如出息成什么样了,干什么的啊,家里的老人都还好吧等等,没想大姨正在收拾的手都没停,只回了一句给他,“涵宝儿,你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主,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看似不着边的回答,这里的话外音他不用细追究,冥冥中似乎知道了大姨的心思,也许自己自作聪明的瞒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就自己是个傻子,其实家里的每一个人都看透了他,这就叫掩耳盗铃。
作为过来人,尤其是个比较开通的知识分子,大姨不傻,眼里装的事儿不比脑子少。
那年林应涵大概15岁,从来不得病的他突然就高烧不止,在医院里连住了好几天的院,把大姨一家吓的以为这孩子就要保不住了,发起烧来胡话连篇,一会儿喊着妈妈,一会儿喊着不要走,不要抛下我,最后一声声的云儿,云儿,我想你。
大姨泪眼涟涟,心疼不已,其实这几年搬走林应涵就没开心的笑过,话也不是太多,表现的虽也和以前一样的乖,每天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甚至电视都不看,也不下楼玩,就算撵他都不动,她就觉出这里肯定有事儿,想方设法的和他谈心,也聊不出什么,只说要好好学习,要向哲哥那样考上好学校,现在听他心心念念的叫着蒋云舒的名字,大姨心里就彻底明白了。
还好,最后经过医生的治疗,烧总算是退下去了,虽不胡话了,但胃口极其的不好,就是粥也是只吃两口就再也吃不下去,怎么劝都不行,大姨找姨夫商量,要不要把蒋云舒接过来,这孩子肯定是想他想的,但后来被刘哲制止住了,刘哲告诉了爸妈实情,只说不用管,他去杨n_ain_ai家拿信,回来看了肯定会好。
原来,蒋云舒因为中考参加了补习班,每天早出晚归的累的要死,再加上一直得不到林应涵的回信,他有些灰心了,大概有半个多月没给他写信,他哪知道对方接不到信会发烧生病,所以等中考完了才开始动笔写。
刘哲去到杨n_ain_ai家,果然有一封刚收到的信,高兴的拿到医院,病人看完信奇迹随即发生了,当时就胃口大开想吃这个又想吃那个,大姨看了也愁眉解锁,喜上眉梢,忙活着给他做各种好吃的给他补,又住了两天院就康复回家了。
有了这次事件,大姨才确信无疑,因为当初刘哲说的时候他还把儿子给骂了,说小小年纪怎么什么都敢想,按她的生活阅历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和事儿,现在就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她能怎么办,只能将信将疑,当个救命的药剂来下,哪想,还真就见效了,也见证了刘哲的话是真的。
林应涵小小年纪就家庭遭遇不测,大姨一手把他拉扯大,跟自己的儿子没啥两样,感情深厚,手心手背扎着都疼,所以从那以后,她只把这事儿放心里,等着林应涵长大后愿意说且能承担所说的那一天的到来,现在,他说了,作为母亲,她不用多言,她知道有这一句话就足够了,相信儿子也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刘哲告诉他顺水而行,顺其自然,大姨的态度虽没明确,但那意思也是不言而喻,那么现在也就看他自己了,要怎么走这条路,才不至于把蒋云舒落下,又能拽到身边。
难就难在这个度上,其实有些时候,感情是不受控的,越想他越想靠近,越靠近就越激发占有欲,爱的人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做到什么都不做,看着吃不着,这种感觉相当于凌迟。
他从不相信柏拉图,也不相信什么j.īng_神恋爱的说法,就想占为己有,实实在在的拥有,踏踏实实的过r.ì子,不想靠想象过活。
真的,能拿得到的才算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