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会给他机会,就如同我不会给你机会一般。”
随着话语传入宋旭尧耳中,一道亮光已刺入他胸口处,疼痛感随之蔓延全身,还未说出一句话,当今太子已倒在众人面前。
直至入夜,他的尸首才被几名宦官抬走,却无人知晓,是怎么处理的。
“死了也好,一死百了。”芈恬适听着消息,摇头感慨。
“主子,宋旭尧的尸首我已安排妥当了。”此时说话的便是那寻马寻得不知去向的李老三,此番,芈恬适特地唤他前来去做个副将历练一番,人高马大的直冲向前,还真是不可阻挡。
“那便收拾收拾,出城。”
“是。”
或许,宋旭尧到死也未明白发生了何事,这也好,起码他知晓身边的随从对他仍是忠心耿耿,将他安全送出太子府,虽然他一直未去彻查这个随从名为“米献”。
宋旭尧在皇城之中部署十万兵马,芈恬适却只调了三万兵马攻城。宋旭尧本以为胜券在握之时,米献已拿着他的调令,将皇城周边的驻守城池的兵马调向皇城之中,紧接着便是一通不知是敌是友的厮杀,而其余两万,轻轻松松占据无人驻守的周边城池,迈向皇宫,气死了皇帝,拿到了继位圣旨。
当宋旭禹想到芈恬适之时,一行人早已离开了皇城。城外的尸横遍野,不知何时才能清洗干净。
“清晟,我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马车之中,芈恬适当觉得不再有危险,才说出这几r.ì困扰的疑问。
“说吧。”
“那天晚上我在旁边听,隐约听见他说什么亲身骨r_ou_,不过太模糊,加上宋旭尧说的有些绕,并没有听清。”芈恬适凑上前,盯紧于清晟许久,“你俩说啥呢?”
“并未说什么,因孩子并非他的,所以便想一起杀了。”于清晟推开那即将长到她身上的双眼,轻描淡写道。
“是我的么……太好了……”
于清晟耳边响起的低喃,让她心中不禁漏跳一拍,转头望去,看芈恬适却已闭眼沉睡,心不觉慢慢放下,恬适嘴角的笑意,应该是开心的吧。
宋旭禹此时并未想把太多心思放在已逃出皇城的芈恬适上,只想赶紧登基,以免夜长梦多。
芈恬适一行人的马车不知不觉已停下。
“吾皇,到了。”家儿在马车外说道。
于清晟撩开车帘向家儿说道,“大家先收拾吧。”
“夫人,吾皇可是睡熟了?”
“嗯。”
家儿放低声音,怕吵着马车内睡着的芈恬适,“吾皇这几r.ì不知为何嗜睡的很,家儿想找大夫为吾皇看看,但吾皇似乎并不在意。”
“好的,知道了。”于清晟应声后,重新坐回马车中。
在这僻壤之中,找个大夫也是难,于清晟轻轻搭上芈恬适的脉搏,刘梦梵总会为她送几本医书,虽医术比不上梦梵j.īng_湛,普通脉搏还是能判断,可虽说嗜睡,这脉搏还是如常人般平稳,或许只是累了吧。
翰国,夺位战乱,还未从惊慌中平息,城外的尸首也未得到处理,新太子爷便已准备祭天登基,皇城之内,再次变得繁忙异常。
“爹爹,娘亲不许尽欢吃糕点。”一破旧的院中,尽欢哭丧着脸向芈恬适告状。
芈恬适伸手将尽欢抱在怀中,“乖,咱们不惹她。”
“唔……汪!”一旁的初一看着自家主人抱着孩子,也摇着尾巴向芈恬适蹭来。
“那初一也抱抱。”芈恬适说着,让初一也蹲坐在自己腿上。
于清晟刚走入院中,就见某人艰难的抱着一孩子与一狗在那坐着,“不累么?”
“怎么会累呢。”芈恬适嘴上说着,赶紧对着于清晟使眼色。
却只得到于清晟淡淡一瞥与一个背影,“不累便好。”
累啊!这少说一百斤,也太重了啊!
尽欢这孩子,在芈恬适还是乃仁台之时,便格外亲近芈恬适。此时,当于清晟让她喊爹时,这本在宋旭尧面前喊不出的字,毫不犹豫的就送给了芈恬适。
这样的亲近本身便是一种奇妙。
翰国,曾在百年前经历一场大灾,干旱长达五年,当今皇帝最后寻得一道士,在天山之上祈福祭天,旱灾在一场大雨后结束了。
从此,每当新皇登基,便需在天山之上,祭天三r.ì,正统作为翰国新一任皇帝的仪式。
天山地势复杂,距离皇城五十里,祭天为当天r.ì出照耀为起,三r.ì后r.ì落回归大地为末,夜半三更之时,宋旭禹出皇城,浩浩d_àngd_àng向天山而去。
“吾皇,该出发了。”武靖上前敲了敲门,院中早已站满了人,等待着芈恬适。
“吱。”木门在众人眼中开启,可看见的仍是于清晟轻摇了摇头。
“吾皇此番怎睡的如此深沉。”几人不禁担忧道,现在每r.ì,芈恬适必定要睡上八个时辰才能醒,若未满八个时辰,无论何人唤,都无法将其从梦中唤醒。
于清晟正经神情,并不打算回复问话,而是看向院中几人,“诸位可信得过我。”
几人面面相觑,片刻后,毫不犹豫单膝下跪,“请夫人助华国完成大业。”
宋旭禹从未能想到,在天台之上,会遇见他这辈子都不想遇见的人。
“于清晟,你在此处作甚?”
天已蒙蒙亮,一袭白纱裙随风轻柔,如一道白月光映在众人眼中。面似芙蓉,说不出的清魅细腻与妖娆。
于清晟,让世人一见便如同心狠狠跌入深湖中的女子,可却也是一个能将世人推入深渊的女子。
宋旭禹看着这一切,在即将身陷醉芙蓉之中,抬手便重重甩向自己几个耳光,这种使人清醒的痛觉,起码让他能够想起曾经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