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青山。”
“怎么受伤的?”
“……打仗。”
“打架吧……”
“……”
巫红嫣从怀中摸了块玉佩给他,翠绿翠绿的,盈盈泛着水光,仿佛下一秒就会从手心流下去。
巫红嫣拿给他,说:“赵均你记着,出了怀宁,我就再也护不住你了,你拿着这块玉佩,出了事找不到人,就拿着它找当地的神女或者神婆,她们会收留你的。”
赵均伸手接过,问她:“师父,那你……”
巫红嫣摆手,说:“你不用管我,我一直在怀宁,倒是你,记得时常回来看我。”
赵均点头道:“我会的。”
二人走出去的时候,骆歧泽留了一封信已经离开了,他在信上说,他接到灰声,赶回驻地去了,若赵均出来了,马上回去。
赵均看了之后,和巫红嫣告别,马不停蹄的赶回去。
陈恪面容冷淡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着面前被绑在刑架上还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的汗拔隐。
他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拨开漂浮着的茶叶,抿了一口茶后才对面前的人说:“汗拔隐?不对,应该是袁鸣。”
袁鸣笑,说:“其实你一早就知道了吧。”
陈恪摇头:“不知,但我怀疑过,后来又放弃了。”
袁鸣手腕上的青色丝带在空中晃动着,他说:“是什么时候呢?”
“不久前,也就是你跟我j_iao手那次。”
袁鸣看着他的眼神多了些复杂,接着问:“那你怎么还要当着袁守禄的面吩咐任务,不怕我事先安排对策?”
“哈,怎会?我当然怕,甚至很怕,但,你不会。”
袁鸣笑:“你如何笃定我不会。我们可是站在对立面。”
“因为你不想待在汗拔了……说明白了吧,汗拔王城里的事是你做的吧,当时他们不肯调换天地字号,后来国师发话,勒令众人必须调换,是因为你要挟国师,不,准确点是你直接把人杀了,用蛊控制国师,最后架空整个汗拔,然后你为了报仇,直接利用鼠疫这个经常泛滥的灾祸让其灭族……但当你做完这些的时候,你以为可以回来了,但是没想到袁守禄不让你回来,你恨他,于是借着生死蛊攻击太和,本来是想要示威让袁守禄放你回来,可没想到,边境防守之力太弱,你只好连破三城以吸引护国军的注意,如果护国军来了,袁守禄不仅会被革职,而你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死,但也算解了心头之恨……我说的,可对?”
陈恪停了停,看着面前的袁鸣,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向着他走过去,同时说:“但我很好奇的是,袁守禄为什么会把你送出去?”
袁鸣抬头看他,晃了晃手腕,说:“不为什么,只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拿我做j_iao换而已。”
“哦?”
“汗拔有一种特产玉石,叫沉夏,通体冰凉,终年不暖。他为了拿到这个保住他的乌纱帽,拿我去做j_iao换……生死不论……呵,很有幸,他还没有把我赶尽杀绝。”
“那你?”
“后来我找机会跑出来了,再后来我成了汗拔将军,然后就是你说的那样……”
陈恪突然笑了,他抬手拍了拍,后面的侍卫从外面押进来一个人。
陈恪对那人说:“听见了吗?袁大人?”
袁守禄披头散发的低着头,垂下来的头发完全挡住了他的脸,押着他的侍卫见他低头不语,扯了把他的头发,强迫袁守禄抬起头来。
陈恪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袁太守,几年前你进贡的那枚沉夏就是这样来的吧,真是有劳了……”
袁守禄还是没说话。
陈恪让人把袁鸣放下来,说:“把袁太守给我绑上去!”
袁守禄肥硕的身体颤了颤,抬头尖锐的道:“陈将军,素闻你以公正办事,而今竟然听信一面之词,是否有失妥当。”
陈恪抬眼看他,说:“即如此,太守可有何难言之隐?”
袁守禄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后面两人的桎梏,跌跌撞撞的爬到陈恪脚边,拉住他的衣摆,眼泪纵横脸上,对陈恪哭嚎:“都是那个不孝子,如果我不把他送出去,那你们现在不要说看见他,可能连听都不曾听过他。”
陈恪站在那里,看着他老泪纵横的脸,默默转开了视线。
最后,袁守禄松手,指着袁鸣道:“如果没有你,我们一家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袁鸣没有说话,站在一边,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表情。
袁守禄看他没说话,继续职责道:“如果没有你,你娘会死吗?!我需要四处看人脸色?!每天像狗一样乞讨别人的施舍吗?!”
“怎么不需要?”
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突然响在众人耳边。
袁鸣转头向门边看去,只见赵均紧紧抓着门框,额头上冷汗直冒,抓着门框的手指节泛着白色,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气。
陈恪走过去,扶着他,感觉到手下的身体正在微微的颤抖着。他皱了皱眉,加大了扶着他的力度,好让赵均站着没那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