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将淋也是如此觉得,虽然她在京中也有座小宅子,但真的只是小宅子,统共不超过一间房。她就说怎么刚才下船准备回家时候陈恪直接拒绝顾致让他进宫的想法,说是到故谈这里来住。
故谈也没藏着掖着,推开门,不知道干了什么,园中的灯笼猛然间全部亮了起来,照亮了这偌大一个院子。
他一边带着他们往前走,一边说:“我这里能比得上陈恪的将军府?他那可是占了整座山啊!都可以直接占山为王了!”
站在一旁的陈恪:“……”
骆歧泽也说:“哎,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他那里那个一年四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活水泉,天lun之乐啊。”
于是,众人应景的齐齐一叹:“唉!”
陈恪:“……”
故谈的院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毕竟也就只有五间房,他们十几个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陈恪微微咳了声,哑着声音道:“你们在京中有园子的过来凑什么热闹?”
梁松一笑,伸手搭在他肩膀上:“我和你说,就是因为我们住的哪些地方不热闹我们才来的,再说,我们之中有多少人住在客栈,大年初一的,还不让人歇歇吗?”
袁鸣首先点头附和:“对啊!”
陈恪:“……”
故谈看了看眼前的局势,让人走那是不可能,但是只有五间房着实是个问题。于是他忍不住对站在一边看热闹的胡沉和林正说:“你俩不是一直住宫里的吗?!跟着凑什么热闹?!”
胡沉哀怨:“你可不知道!宫里有多乌烟瘴气……”
终于在一番拉锯战之后,仍是谁都没有走。
故谈深深的觉得自己买那么大个宅子简直是罪过,他张着嘴缓慢的道:“那你们就自己挤挤?”
余将淋妩媚的一撩头发,眼尾上扬:“屁!要挤也是你们的事情,我一介女流,怎么可能与你们一同睡。”
骆歧泽冷笑:“这个时候你记起来自己是一介女流了……”
故谈打断他们之间的争吵,说:“我们捋一捋!首先……陈恪和赵均一间屋子,他俩可能染了风寒,我们还是不要离得那么近……然后,歧泽,本墨,你们住一间……然后我,还有梁松,周同住我自己之前住的主屋,更大一些……林正,胡沉,你俩住!”
众人服从安排,骆歧泽问了一下厨房的方向,就自己过去了,其他人则纷纷回自己的住处。
陈恪推开门走进去,见室内什么都没有,便打开房里的柜子找了铺床的东西出来,动手准备铺床。
赵均站在一边,看他利落的找好东西,就过去想要帮他一起,结果他的手刚一碰到乱成一团的被褥,直接被陈恪拉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然后严令禁止:“坐好,别动!”说完又放软了声音:“我来。”
赵均坐在一边,看着豆大的烛火下朦胧映出的人,神色安静。
他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总觉得有一天陈恪会离开,而他也总不能一直都依赖陈恪,总要想着如果只剩自己一个人怎么办。现在他还什么都不会,而他身边的他们却个个有神通,怎么说都是比他要好的人……
他一个人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如果他没有遇见他,那么现在的赵均应该在哪里,或许还在怀宁城里过r.ì子,也或许江湖浪迹,四海为家。
他总是觉得自己是不会待在军队这样的地方的,不说没有感情,甚至是到了一种讨厌的地步,但是陈恪以及他身边的这群人,以一种强硬而又不容拒绝的方式,直接进入他的生命,让他看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有时肮脏不堪。
就袁鸣那件事来说,根本不可能像陈恪说的那样轻松,只是一个相信与不相信的问题,因为后来骆歧泽无意间对他说:“怎么可能陈恪毫无理由的用人?他在袁鸣被关起来的那几天已经把他的底细调查的清清楚楚,确认完了之后才用那一套说辞堵住袁鸣的怀疑,为他所用。”
所以,那么,他呢?
陈恪铺好床转身的时候就是看到赵均一手撑着头,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其他什么别的东西。
陈恪走过去,问他:“在想什么?”
赵均从混乱的思绪中回神,微微笑了下:“没什么。”
陈恪见他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转了一个话题:“他这里被子不够,可能我们要睡一张床。”
赵均本来还有些飘飞的思绪,腾的回来了,他转头:“哈?”
陈恪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我们可能要一起睡。”
赵均愣了两三秒,随即点头:“哦,行吧。我没关系,都可以。”
隔了会儿,骆歧泽尽职尽责的熬了两碗姜汤过来,端给他们喝了,看着他们喝时,打着哈欠道:“喝完放桌子上,明天再来收拾。”
陈恪摆摆手让他回去睡觉:“明天应该还有一堆破事,快回去睡吧。”
骆歧泽也没客气,直接起身走了,还没忘带上门。
陈恪等着赵均喝完汤,就催促着他赶快趁着还热乎,蒙着被子睡觉去。
赵均本来就有些困,加上喝了酒的原因,他就更困了。
陈恪在他身后看他迷迷糊糊的脱了衣服,留一件亵衣,就直接掀了一角被子,毫无心理负担的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