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他也不用就借我开着了。”
霍靖择斜靠着座椅,几乎靠在车门上了,他摸摸下巴,疑惑问道:“安齐,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安齐看着前面的路,双手抓住方向盘,“我就是一个学生,不上课的时候修车赚点零花钱。”
霍靖择笑了一下,“可能也是我没怎么接触过你这么大的在校学生,总感觉你独立地不像一个普通学生。”
“孤独地站着吗?”安齐笑了一声,“我大概四年多前就搬出来自己生活了,大概如果我学习好的话也会像您似的了。”
“像我一样?”霍靖择饶有兴致,“我怎么样?”
安齐摇了下头:“形容不出来,就好像我现在东奔西走,忙碌或是学习,都只是因为活着,而您是真的在生活。”
霍靖择摸了摸嘴唇静默片刻突然说:“安齐,你看着不像一个自卑的人,但是你说的话总是会让人觉得很悲凉。生活尽管不尽如人意,但是你也不能消极对待。你的消极只会让生活回馈给你消极。”
安齐有些紧张地舔了下嘴唇,急忙打断了这个话题,说:“金先生和金铭今天没出来?”
霍靖择转开眼道:“金铭还没起呢,估计又得迟到了。”
“我以为你们三个每天都是一起上班上学,下班放学的。”
“没几次,我们三个上班上学时间都不一样,我早班六点半,小金七点半,老金八点半,对了你什么时候每天看见的?”霍靖择摸摸下巴:“啊,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看见你的那天我车停在医院没开回来,所以就给他们当了一天免费司机。”
“感觉你和金先生之间感情很好。”
霍靖择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车子径直驶过了学校。
将霍靖择送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安齐问了一下霍靖择他不是在诊所上班吗,霍靖择回他说两处都得去上班。
安齐心想,大概厉害的人可以身兼数职。
他只能身兼一职了,安齐看了看手心里霍靖择的车钥匙,开车掉头去俱乐部了。
晚上放学之后安齐先回了趟家,先去把霍靖择车打不着火的零件换了,然后开着霍靖择的车去了俱乐部,他的车里还有那股很好闻的香味。
本来,他完全可以把车开去维修部让别人给修的,但是他直接开去了自己的车库,自己换皮带。
韩露不知道从哪晃进来,她化了妆,眉眼像猫似的,她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拍了拍霍靖择的车问道:“你又换车啦?”
“朋友的车,我开来换下皮带。”
“哦哦,”韩露倚在安齐身边,长腿一斜,问道:“今晚上我们聚会你也一起来吧?都是我们那一区的人。”
他们那一区都是玩轮滑之类的。
安齐很了当地拒绝,“不去。”
韩露吹出来个泡泡,咬破再含进嘴里,“听说你从不参加我们的聚会,为什么呀?”
“从哪听说的?”安齐看了她一眼,说:“我参加了好几次呢。”
“我反正是从来没见过你,说真的,你今晚就来呗?”韩露拍了下他的背,结果正好拍在了安齐受伤的那个位置,安齐背扭了一下,皱起了眉。
“你怎么啦?”
“没事,我不去,我晚上有事。”
韩露撇撇嘴,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注意到了邵政东的那辆车,她走过去拍了拍前车灯的位置,说:“我之前听说你不给改这车,怎么现在又改了?”她见安齐没说话,又说:“你知道邵政东什么身份吗?那个姓邵的房地产商你总该知道吧?老头子年轻时候风流成x_ing,四个儿女三个妈,邵政东是他唯一的儿子。”
安齐专注地给车换皮带,没反应。
“不说这个,就说邵政东跟金总的关系这车你也得给改,金总让你改的车你敢不改吗。”
安齐静默一会儿,突然问道:“金总有孩子吗?”
“没有。”韩露拍了拍手上的灰说:“他连老婆都没有。”
“他年纪不是挺大了吗?怎么还没结婚吗?”安齐想起了金总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韩露眼睛一转,跑上去勾住安齐脖子,笑道:“你晚上跟我去参加聚会我就告诉你。”
安齐把她推开说:“不说算了,反正我也没兴趣。”
“你这人真没劲!”韩露下了此评论,“你不去我也不说,”韩露说着就往安齐脸上亲去,安齐猛地躲了一下,韩露的嘴唇在他耳尖划过。
“切,亲一口都不让,跟你的车过一辈子吧,拜拜。”韩露迈着一双大长腿走了。
安齐把皮带换完,看到邵政东的车一阵烦闷,他把一双油腻得有些乌黑的手在裤子上蹭一蹭,然后从敞开的背包旁边拿过烟盒,磕了磕烟盒倒出根烟来,用火机点着,刚抽了一口,梁信辉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梁信辉把他嘴里的烟拎走,踩灭,“跟你说多少次了别在这抽烟!”
“这是我的地盘吧!”
“你被人看见方部长罚我钱。”梁信辉抖了抖两页纸,“过来看看。”
“是什么?”安齐拍了拍手和衣服,走过去。
梁信辉看了眼周围,见没有人,才小声说:“十一过后有场短程赛,一公里山地。”
“这么突然?”安齐看了看资料,承办方他没听过,但是投资商倒是……姓邵的他家企业。
“场地大概设在某山区,比赛全程保密。”梁信辉顿了顿说:“倒是好像听说开赛前会给地图。”
“就是盲比吗?”安齐翻了下一页纸,目光微微变化:“这次奖金怎么这么高?”
“你也不看看是谁投资的?”
对于这个,安齐还有些讶异,邵政东应该不是这领域玩的,要不然他以前肯定会听说过邵政东的名字的。
安齐哼了一声:“只有我一个人吗?”
“一共三个。”
安齐和梁信辉又研究了一下比赛细节,正好比赛之前十一黄金周,他有足够的时间练车,邵政东的车先放在那镇宅吧,反正他也不急着要。
晚上他开着霍靖择的车回了家,想着霍靖择这个时间应该是回家了吧,于是直接上了十九层。
他去敲了敲门,很快门就打开了,霍靖择站在门口,他已经换了一身灰白条纹的睡衣,衬衫长裤的样式,衬衫的袖口依旧被挽到了肘间,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仍然没有扣,头发因为洗过所以并不像之前安齐见过他的每一次一样都梳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而是垂了下来,有些凌乱,正好盖到眉毛上。
那双目光锐利的眼都仿佛敛尽了锋芒,触而生温。
安齐握紧了车钥匙,问:“霍医生您睡了吗?”
“正要睡,你怎么总回来的这么晚?有事吗?”
安齐把车钥匙递上去,说把他的车修好了,皮带也换好了。
霍靖择看着安齐问他:“你一晚上都在修我的车?”
“没有,我下午没课,早就修好了,晚上,是在修别人的车。”路过霍靖择的身体,安齐看到他的家里有着明亮而温暖的光。
“谢谢你了。”
“霍医生,那我回去了。”安齐转身的时候,霍靖择突然说:“你耳朵怎么红了?”
“嗯?”安齐看见霍靖择看着他的右耳,他伸手摸了一下,耳尖带着火一样的温度,他看见指尖粘上了黏腻的红色,应该是韩露的口红。
“可能不小心蹭到什么东西了吧,霍医生你睡去吧,我回家了,拜拜。”他看见电梯显示着一楼,于是推开了楼梯的门,楼梯铁门合并的时候,霍靖择还在门口看着他。
安齐匆匆回了家,关门之后才突然发觉,回个家而已,这么着急干什么。他把背包丢在沙发上,突然觉得那个沙发在那里太空旷了,于是去厨房,楼上楼下的把空房间都找了一遍,最后在楼上的一个空房间里找到了一个钢化玻璃的小茶几。
他一手拎着玻璃一手拎着桌子腿下了楼,将茶几架在了沙发前面。然后又去拿了抹布将桌面桌腿都擦干净。
最后收拾完,他呆呆地看着小茶几看了许久,才拎了包回了房间。
安齐脱了上衣对着镜子看了看,伤口处只剩下一道深紫色的结痂了的疤,霍靖择说现在可以洗澡了,但是不要时间太久。
过去的那段时间他每晚只能简单地擦擦,现在终于可以好好洗一个澡了。
只不过这个澡到底是洗得过久了,有些地方,一旦碰到立时便会有些心猿意马,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安齐洗完澡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他刚要坐在沙发上就看见沙发缝隙里有闪光,他把毛巾挂在脖子上,然后扒开沙发缝,见里面竟然是个U盘,他伸手去拿,但是因为越往里沙发缝越大,他手指刚碰到U盘它就顺着沙发缝隙掉进去了。
安齐掀开沙发坐垫,这才发现沙发里面居然是空的,同时他也在里面发现了隐藏极深的药箱,顿时在想邢骁怎么不把药箱埋瓷砖底下。
他把U盘拿出来,64G的内存,这是邢骁的?
他拿着U盘回屋,c-h-a进电脑里,扫描出来之后显示容量已经红了。他点开来发现里面只有一个未命名的文件夹。文件夹点开,里面都是影片。存了这么多电影,他记得邢骁好像不爱看电影啊。
电影的图片一个个加载出来,安齐手一抖,只感觉自己是无意之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顿时就乐疯了,邢骁啊邢骁,你看着一本正经的你居然私藏小黄片!安齐这下兴奋地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过去笑他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