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齐一瞪眼睛,我看你游?你有个屁看头,那个倒是有点儿看头,腿那么长,身材那么好。
有看头的那人从水里露出头来,潜水镜一摘,脸上笑出了酒窝。
金晏淮站在泳池岸上,对水里的人说:“我好久没游泳了,真是游不动了。”
霍靖择说:“多练一练啊,你都有点长肚子了。”
金晏淮摸着肚子怒吼:“我这是腹肌!”
安齐犹豫着,要不然他还是走吧,但是唐野已经一个猛子扎水里了。安齐走过去的时候金晏淮看见他了,金晏淮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也在呢。”
安齐对金晏淮点了点头,霍靖择自然也看见他了,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但是没说话,什么表示都没有。
安齐进水里了。
游了一圈安齐就爬上来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唐野选了个什么破日子,今天泳池跟下饺子似的。
他跟唐野打了个手势自己就进更衣室了,他把护膝脱下来,然后塑料袋掀开,看了看那几层防水胶带,嗤了一声,这什么破质量啊,都泡开了,没用他揭呢就已经掉下来了。
安齐给伤口扇风,好让水赶快干,就在他扇风的时候霍靖择走了过来。
霍靖择看了眼他的膝盖,只见那结痂的位置已经泡白了。霍靖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只是拿了一个防水贴布给了安齐。
安齐接过贴布犹豫着说了声谢谢。
霍靖择哼笑了一声然后就走了。
之后安齐就没怎么看见霍靖择和金晏淮,似乎他和唐野走的时候那俩人已经走了。
第二天安齐开车来到俱乐部门口的时候见门口站了不少人,似乎正在等待进入,而门口前面还有三辆等着排队过杆的车,于是安齐也没排队,而是又调转车头往山下开了一点在路旁找到了一个公共车位停了进去,然后背着自己的背包,抱着滑板走进了俱乐部。
滑板区一直都很热闹,离很远就能听见欢笑怒骂声,但是今天特别安静,安静地有些不正常,就连滑板的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剧烈摩擦声都比平日小了很多,甚至一度听不见了。
安齐和几个玩滑板的朋友站在一边,偷偷往那群轮滑的人里看,那里站着不少人,站着那么多人却那么安静甚为诡异。
安齐的朋友也在讨论这个异象。
有人好奇问道:“怎么回事?来这么多人?”
“好像是冲着那妞来的。”他指的就是那个叫韩露的花臂小姑娘。
“今天的安保怎么回事,来这么些人明显就是来闹事的,怎么不管吗?”
有人笑了,说:“咱这一直没什么安保啊,只不过是没人敢得罪金总罢了,这些人显然是不知道行情。”
说话的功夫,那头果然吵了起来,安齐看见一个很陌生的,至少他从来没见过的、染着黄发的男人和那个叫韩露的花臂小姑娘推搡了起来,两个人一动手,二人身后的人都跟着动起了手,刚才还紧张着的气氛一下子炸开了。
安齐站的位置比较远,他向来坚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x_ing格虽说不上冷漠,但绝对不会多管闲事,但是他绝对想不到今天一桩与他无关的闲事却把他给牵扯了。
一开始安齐和他的朋友们都在一边站着,因为打起来的那群人阵仗还挺大的,他们也不知道情况怎么贸然上去,上去了是挨打还是打人,要帮着哪方?
结果周围看热闹的人看了撑不过五分钟时间,那堆打架的人就都撒欢一般的散开了,散花了打,到哪打哪,看见人就打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
这时候,场地外才冲过来好多保卫,但是那群拿着警棍的警卫似乎是看着这么些人大乱斗都不知道从哪着手管,一时束手无策,站在外援跃跃欲试地喊停。
安齐就是这时被牵扯了,当他还没明白过来怎么突然就这么乱了的时候,身侧突然有人踢了他一脚。
安齐猛然之间差点被那人踢倒,往旁边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他看见踢了他的人是一个他根本就不认识的,所以一时愤怒,拎起自己的滑板就拍在了那人肩膀上,那人挡了一下没挡住,一下子倒了下去,抱着自己的肩膀滚在地上哀嚎。
安齐心道,反正这人他也不认识,再说了,这么乱,又不是他先动的手,他这是自卫!
安齐一动手,旁边的“敌方”自然把安齐当成假想敌了,顿时好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安齐从小就被他姥爷逼着学了很多格斗和武术,面对这些人毫无章法的攻击,回击得倒是略显游刃有余,当然也是略显,更何况在这乱七八糟的局面中再厉害的人也防不了四手,所以在混乱之中,他只觉得背后一凉,他猛地转过身,看见身后一个陌生人手里拿着一把□□。
背后的伤口凉过之后血渗了出来,开始火辣辣地抽疼起来,安齐向那人冲过去,一脚踢飞了对方的□□。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也响了起来,不知道是俱乐部鸣笛警告,还是警察真来了,安齐趁着众人因为警笛而慌张的时候抱起自己的滑板顺着这里的建筑物一直跑进了更衣室。
更衣室里也有不少逃难躲灾的人,安齐跑回自己储物的地方,匆忙拿出了自己的背包,然后顺着另一个小门离开了更衣室。
从那个小门离开后一直顺着墙根走,走了能有两百米,遇到了一处矮墙。
安齐摸了摸疼抽了的肩膀,助跑几步一跃跳上了矮墙,然后从这处墙头翻了出去。
说到这条小路,倒是当初梁信辉透露给他的,梁信辉是俱乐部的在职工作人员,按时打卡上下班,但是他这人经常丢三落四的,经常忘记打卡,俱乐部不像一般的公司没打卡就扣钱,这里的话上班没打卡根本进不来,下班没打卡还出不去,一整天没打卡旷班反倒没事、没人管,但这打卡的事情说到底还是扣钱。于是梁信辉被罚了几笔巨款之后深悟实践的重要作用自己开发出来了这个秘密通道。
矮墙外面是密林,而且越往山里走还越有点像深山老林的感觉,墙外山坡非常陡,但是好在树多,扶着树一路走得倒是很顺利,只不过安齐的背越来越痛,后背s-hi漉漉的,安齐甚至不知道那是血还是汗,一路过去还被树枝刮了几次越加的疼。
安齐路过俱乐部门口的时候没看见门口有警车,那大概是俱乐部拉的警报吧。他找到自己的车,上车,迅速开车走人。
一路上,安齐紧咬着牙硬挺着背,伤口压在座椅上更疼,虽然开车有些费劲,但是也没办法了。安齐放在背包里的电话响了,他伸手去够,但是够不到,还没等他把背包的拉锁打开,电话就挂了,于是他也没再拿。
他没有去医院,只想回家。
安齐回了新家,半路上还差点下意识地拐回以前的家。
下车之后他先到后备箱去拿了药箱,往回走的时候他也没看到人,一下子被撞了,正好撞在了他的右手上。
药箱被撞到地上,撞了安齐的那个人是个年轻的女孩,看见安齐背后一片的血吓得大叫了一声,安齐踉跄着跑走,药箱都忘了拿。
电梯外面站了几个人听见叫声都往这面看来,安齐跑到楼梯口推门进了楼梯。十八楼,十九层。不高。
楼梯间是半封闭的,虽然拐角有窗户,但是还是很黑,声控灯因为有室外光打进来的缘故所以并不怎么灵敏,通常只有安齐走到灯下面的时候才会亮起来。
因为背上疼得厉害,所以走得并不快,到了自家楼层后他刚一推开门就听见门外有说话的声音。
他刚把门推开,说话声也没了。
安齐看见金晏淮胳膊上挂着小混血刚从电梯里出来。
小混血用一双眼尾低垂的,目光清澈的忧郁型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安齐对着金晏淮点了下头,略过了二人,并且背对着二人打开了门锁,邢骁家的门是密码锁。
安齐后背挤进了门里,始终没有让那两个人看见自己的背。
邢骁家里似乎什么都有,但是安齐找遍楼上楼下都没有找到药箱,他想给邢骁打电话问一下,但是对方的手机大概算是违禁品,通常是联系不到人的。
他在卫生间照着镜子看了看,他穿的黑色的工字背心后背右侧肩胛骨的位置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口子。
他用左手脱掉了背心,一照镜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半个后背都是血,右侧肩胛骨上的伤口比衣服上的口子小不到哪去。而且似乎还挺深,破开的皮肉都有些朝两侧翻起来了。
他把毛巾沾s-hi,胡乱擦了擦后背的血,因为右手一动伤口就疼,左手碰伤口的位置还很费劲。
安齐很生气同时也很无奈,那群人无缘无故把他给伤了,偏偏他一听见警笛就下意识地跑了,偏偏邢骁家里找不到药箱!
他懊恼地想刚才为什么不记得把药箱拿上来,现在去拿应该还在那不会被扔了吧?
安齐想回原来的家处理一下伤口,但是想到那糟心的一晚,再次把车钥匙给扔了,他又楼上楼下地找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药品的东西,大概是因为那些东西都放在了一起,而他偏偏没有找到。
安齐犹豫再犹豫,胡乱穿上一件夏天的轻薄防晒服,拉上拉链,开门出去。药箱要是不在了的话他还是去医院吧,真不是小伤。
结果他出去的时候对面的门正开着,霍靖择正在门口打算换鞋,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安齐,同时也看见安齐不正常的脸色,他问道:“你怎么了?”
安齐没说话去推楼梯门,但是因为楼梯在金晏淮家那头,而且厚重的铁门很不好推开,他刚背过去的时候霍靖择已经过来一把抓住了他,同时拽着他的领子把衣服拽了下去露出了伤口。
霍靖择眉头一皱。
金晏淮来到门口也看见了,迅速回手把金铭眼睛捂住了。“唔……爸爸?”
安齐赶紧推开了霍靖择把衣服拉上来,因为衣服领子刮到了伤口,所以疼得他眉头一皱。他惊慌地看了金铭一眼,推开门走出去,但是霍靖择跟在了他后面。
“我没事。”
“你衣服都透了,你想出去吓到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