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玉书关好门,决定回家去睡。
邓玉书一个人走夜路,想起上一次碰见石小清的事情,这家伙也不知走没走,这时候天又快黑了,更不知她会不会趁着夜色做些见不得人的事。邓玉书正想着,却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分明是邱穆怡。
“这么晚去找瑾瑜?”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儿瑾瑜请客,走,跟我去蹭一顿。”
邓玉书来不及推辞,已经被邱穆怡拉着走了。
邱穆怡可很少这样热情洋溢的,邓玉书不禁好奇道:
“什么事这样开心?”
“我也不知什么事呢,不过瑾瑜好容易晚上有空,你也是难得碰见,咱们正好玩个通宵。”
邓玉书确实很久没好好高兴过了,甚至很久没有好好喝一顿酒了,心中竟然有些向往。
瑾瑜虽然大部分时间住在惊雀楼里,但那地方毕竟太喧哗,于是在旁边给自己租了个院子,虽然很小,到底有些家的味道。
邓玉书每次来这里几乎都要喝醉了才走,今天也一样,邱穆怡一边敲门,两人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好不热闹,小丫鬟刚来开门,邱穆怡就等不及提着裙子蹬蹬蹬地跑了起来。
邓玉书也只跟那丫鬟点点头紧跟着邱穆怡往里走,日常向下的嘴角也泛起笑意。
然而一进屋邓玉书就发现,自己的出现不在计划之内。
此刻,瑾瑜拉着邱穆怡的手,似有责怪地看着她。石小清也离了席正朝自己的方向来,不知是不是来拦自己的,而梁管家已经离席走到靠墙的大花瓶旁边,看样子正要离开,只有一个人坐着不动,邓玉书要没记错,正是流沙坊的老板,对于此人,邓玉书也只大概知道她,就算猜对了也并不记得她叫什么。
一时间大家都愣了一下,只有流沙坊的老板微微露出笑意,似乎在看一场好戏。
时间停滞了一下下,瑾瑜到底是主人,赶紧过来拉着邓玉书,笑道:
“来得正好,我给你介绍,这几个都是老朋友了,这个是梁玉,这个是齐小环。”
那梁管家原来叫做梁玉,听瑾瑜这样说,他才走回来,笑着说道:
“我们也算熟识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梁玉说着,递一杯酒给邓玉书。
邓玉书看了看梁玉递过来的杯子,并没有接,而是说道:
“原来是你们老友相聚,我还是不打扰了。”
既然自己的到来让他们尴尬,还不如干脆就跟他们划清界限——只一瞬间,邓玉书意识到瑾瑜并不是自己熟悉的瑾瑜,但这感觉清晰明了。
邓玉书虽然总是板着脸,却从未如此严肃地跟瑾瑜说话,瑾瑜一时间被她的样子惊住,不知如何接下去。
石小清却不理会她们之间奇怪的气场,只是等他们主人客人打完招呼,这会终于轮到自己说话,于是终于跳过来拉住邓玉书说道:
“来都来了,哪里跑,我还有事要问你。”
石小清这人最爱热闹,跟瑾瑜又不分彼此,几乎当这里是自己家了,而上次邓玉书差点抓到自己,而又救了自己,还有那次齐府偶遇,让她对邓玉书产生无限的好奇,此刻有酒有肉,正是交朋友的好机会。
她一边说着又将梁玉刚刚拿的杯子硬塞给邓玉书,也不管邓玉书什么反应,自己跟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邓玉书刚刚几乎是生气了,上一次石小清的事情已经让她觉得瑾瑜太没原则,这一次竟发现她跟梁管家也私教甚好,而且明显是想瞒着自己,只觉得自己错看了她!
然而被石小清这样一闹,竟也不好马上走开。
又看她将杯子直塞到自己怀里,也不等自己拿好,石小清就已经喝光了。自己再走,好像就显得太小气了。
且这时候梁玉跟瑾瑜等都已经坐下,只看着她和石小清,都等着他们说完好继续呢。
邓玉书虽不好就走了,可是不说些什么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她端着被子刚要说话,却听石小清说道:
“要不我替瑾瑜罚酒三杯,她这一晚上只想着去催邱老板就忘了你,我也忘了提醒她,该罚该罚。”
邓玉书不由得微微皱眉,明明就很尴尬的一次出现,可偏偏被她说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且不等自己说话,瑾瑜也说道:“谁用你替我,你只管喝你的,我跟玉书喝酒什么时候用你替了?”
说着又让丫鬟去后面窖里再拿一壶爵爷送来葡萄酒来。
齐小环这才终于开口道:“果然藏着好的呢!”
石小清又倒满了酒,俨然是要喝个三杯,邓玉书按住她杯子说道:
“不必如此,若是介意我也不来了,只是想着你们老友相聚,我在怕不方便,既然瑾瑜还有好酒,我可得等着喝呢!”
她这一开口,大家才都松了口气,纷纷笑了起来。
瑾瑜又好像是从前的瑾瑜,气氛也好像是从前这院子常有的气氛,邓玉书看着自己的杯子,听着大家的笑声,也终于露了一点笑意。
石小清看她终于松口,终于拉着她到自己旁边坐下。
只是刚刚一进来那种热闹一去不回,此刻的大家都斯斯文文地聊天。
梁管家依然是彬彬有礼,那齐小环也是不露声色,瑾瑜跟邱穆怡即使不说话也带着默契,虽然跟大家坐在一起,俨然他们直接有一个别人不可进入的小世界。
只有石小清是那么高兴,拉着邓玉书问东问西。
“你怎么不高兴么,是酒不好喝还是菜不好吃,你若不喜欢瑾瑜这葡萄酒,只管说喜欢喝什么,我马上给你弄来。”
邓玉书微微皱眉,先是帮着石小清骗了叶子乔好让她脱身,现在瑾瑜又跟梁玉认识,那万一他是杀人凶手,自己怎么办?明知道自己是六扇门的,瑾瑜还跟这些人往来,难道自己不该不高兴么?
“是工作的事,酒菜很好。”
石小清惯常喜欢哄女孩子的,此刻如此说话也只是想逗她笑一笑罢了,可是看她不仅没笑且更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