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疼痛
珍妃小产的十日后,晁皇后因为残害皇嗣,为妻善妒之名贬为了晁妃,从历代皇后居住的凤翔宫迁往兰淑宫,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得擅自离宫。
曾经的大太监曹世喜也跟着晁御灵一同调取了兰淑宫。
这曹世喜是先皇时候的太监,在宫里收了个义子,叫帆顺。这帆顺倒也是个念恩的,义父倒了霉,也常常带些东西去孝顺他。
晁御灵迁往兰淑宫之后就开始生起病来,偶尔想见见小皇子,却没有机会。
晁将军在将军府里也是时时挂念女儿,数次向赵显廷提出要见女儿一面,奈何每次都被赵显廷挡了回去。
在晁御灵在兰淑宫住了一个多月之后,太监曹世喜端上了一碗金丝燕窝羹,半个时辰后,晁妃晁御灵,殁!
内侍监的牢房里漆黑幽暗,四处透着酸腐的气息,溅在墙壁上的血液,时间太久,颜色发黑,爬过一直通体漆黑的蟑螂。
曹世喜挂在十字形的木架上,满身的血渍结成了壳,奄奄一息。
他望着前来探监的义子帆顺,边喘着粗气边说:“你要……帮帮干爹……告诉皇上,我是……冤枉的……”
帆顺低着头不敢说话。
此刻,从暗处走出两人,那两人身高略矮的少年用清清冷冷的声音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干儿子就得死了。”
帆顺听到这少年的声音,立刻后退,站在了他身旁。
曹世喜艰难的抬头,浮肿而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柳向净:“你……什么意思?”
柳向净和刘元臻坐在内侍监牢房里唯一的桌椅上,柳向净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你不记得你送那碗金丝燕窝羹的时候遇见了帆顺?”
曹世喜听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帆顺。
柳向净轻笑:“不可置信?你这在宫里待了这么久的老人,也会这样相信一个人?”
曹世喜的嘴唇干涩得翻起白皮,看着低着头不敢抬起的帆顺声音颤抖地问:“为……什么?”
“因为干爹怎么也比不过亲爹,何况还有那么都兄弟姐妹……”柳向净说话的速度很慢。
曹世喜转头盯着柳向净:“你让他陷害我的?”
柳向净对他点头。
“我……何时……得罪了你?”
刘元臻突然起身,站到柳向净身边,柳向净也站起来,边说:“因为你勾结欧阳皇后,毒害了前柳国皇后殷岁雪……”
柳向净转过身去,不再看曹世喜震惊恐惧的脸。
他微微侧头,对刘元臻说:“臻大哥,现在可以喂了……”
黄昏时分,内侍监牢房里传来一声惊悚的尖叫。
太监曹世喜死在了牢房里,全身上下布满了凝着血块的空洞,密密麻麻,让人作呕。
晁家因为晁御灵的死,满族哗然,再加上太监曹世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内侍监牢房,可以说不得不引人惊慌。
今日的月色很是明亮,洒在皇城通往大殿的那天大理石铺就的石板路上,流动着浅白色的波光。路两旁方形的宫灯火焰摇曳,侍卫禁军们守在两旁。
宫里那些妃子宫殿已经熄了灯火,漆黑一片,只有一旁的耳房,宫人奴才们还在守夜。
元轩殿后面的寝宫内,莲形烛台上的烛火伸缩腾起,印照出墙壁上两人交~缠的影子随着节律运动。
柳向净紧紧抱着赵显廷的颈脖,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晃动,轻轻地呻~吟出声,想羽毛一般,挠在人的心尖。
“曹世喜是你杀的?”赵显廷边问便重重地一撞。
柳向净急呼了一声,声音柔软诱人:“……嗯,你生气了?”
赵显廷继续着动作,勾唇邪邪地笑:“没有,只是你不要玩得太过火……”
柳向净弯下脖子,在赵显廷的肩头咬了一口,随着激烈的动作,继续呻~吟……
依旧是在欢好之后,柳向净被请出了元轩殿,此刻,夜色朦胧,起了寒寒的风,柳向净走出皇宫的大门,街上漆黑,没有灯火,只远远传来一声打更的声音和打更人的喊叫呼声。
柳向净低着头,紧了紧衣衫,发丝黏附在他的脸颊。
月光下,投下一排黑色的人影,柳向净缓缓抬头望去。
那排人皆黑衣黑裤,黑巾蒙面,体格健硕,想来是习武之人。
柳向净嘴角一抹苦笑,真有些不知所措。
他快转身,拼命往回跑去。
但柳向净不佳的体格自是比不得这些常年习武的人。
那些黑衣人一个翻身,便把柳向净围在了包围之中。
其中一个黑衣人手握着长刀,把手伸向柳向净。
柳向净低着头,不敢再看。
“哐——”
只一声兵器碰撞的响声,柳向净落入了一人的怀抱。
那人双目依旧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却问:“没事吧?”
柳向净抬头,借着月光看清这宽广怀抱的主人——是刘元臻!
那几名黑衣人看着半路杀出的刘元臻,皱了一瞬的眉头,便动作迅速地杀上来。
这几人武功不弱,加上以三敌一,刘元臻堪堪落于下风。
刀锋闪出如月的华韵,夜云卷卷,血色便溅在青灰色的石板路上,像负心郎的红颜美人心头的尖刺,刺刺诛心,不容留情。
刘元臻单手紧搂住柳向净,右手用力一挥,挡住一把寒光测测的刀锋,那刀刃碰撞着滑过,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于是刘元臻的臂上,便多了一条长长细细的血口。
柳向净拽着刘元臻衣袖的手指猛然一紧。
戚秉阳便回眼对他道:“没事,小伤而已。”
其中一名黑衣人将剑一横,直逼刘元臻的颈项,堪堪躲过,又见一人的刀剑刺向柳向净的腰侧,戚秉阳侧身一挡,背部便又是一道血淋淋的刀伤,血滴点点溅上柳向净的印花白衣。
柳元哲伸手挡开眼前黑衣人的袭击,身后,另一黑衣人狠狠叫到刺进刘元臻的大腿,整个贯穿。
柳向净睁着大大的眼静,看见这番情景,满眼都是绝望的恐惧。
然后,这个眼前都一片漆黑,柳向净感觉自己漂浮在天空之上。
而正对皇宫大门的那天石板路上,有一个人影,躺在地上,显得萧瑟……
晁家,有所行动了——
屋子里唯一的木桌上放满了刑具,只留下桌子的一角,放着一盏火光微弱的油灯,油灯照出一圈浅黄色的圆形亮影,绑在十字木架上的人又在那浅黄色的圆形亮影里投下一个漆黑的阴影。
寒冷的触感刺激着柳向净的神经,黏腻的液体附在他的皮肤上,让他觉得很恶心,他打了个寒颤,然后惊醒。
缓滞的,睁开疲重的眼,柳向净目光微愣一瞬,张开苍白干渴的嘴唇,幽幽茫茫的说:“原来……是你,你没有死。”
柳向净的喉管很干涩,声音沙哑。
而立在柳向净眼前的少年,便是那戚家唯一的活口——戚秉昭。
戚秉昭的眼睛上的一条狰狞的疤,像百足的蜈蚣一般丑陋。
他狠狠捏住柳向净的脸,有种想将他碾成齑粉的狠戾:“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柳向净重重的喘气,遍布身体的伤口传来的疼痛很是难耐:“不失望的……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自己会落在我手里,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却还是这样的下场。”戚秉昭怨恨地咬着牙说。
柳向净的唇瓣轻轻地颤,筋疲力尽:“那我会有……怎样的下场,会死么……会死么?”
无数狠狠的鞭落在身上,是寒澈刺骨的疼。
戚秉昭疯狂了般拼命地抽打着柳向净,声音尖刻地喊:“当然会死!当然会死!我要你不得好死,我要你和那个赵显廷都不得好死。”
柳向净深深地叹气,好像失了所有的活力与力气,绝望但似乎又不禁带了些许奢望:“我劝你……还是快些逃,赵显廷他不会……放过你第二次。”
“你还指望着他来救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戚秉昭奋力狠狠一抽。
然后他停下鞭打,目光往那放满刑具的木桌上望去。
“啊——”
柳向净手脚抽搐,嘶喊着痛呼,撕心裂肺。
戚秉昭手持一把钳子,脚下是一块玉白的指甲,却浸在血色,娇艳得让人疯狂。
他狠狠地咬牙:“很痛吧?十指连心啊——”
柳向净的眼中溢出了泪,流到嘴边,进入口腔,好苦。
“好痛……”
“啊啊——”
戚秉昭猛地一夹,将小指细细巧巧的指甲夹下,他狠狠踢打着柳向净,睁着通红的眼,咬牙切齿,恨恨的叫骂。
“原来你知道痛!你知道痛——很痛吧——很痛吧!哥一定也这么痛——不——”戚秉昭的拳头谁在柳向净的胸口,想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仍不解其恨般的嘶喊:“这里,这里一定更痛——一定很痛!比你这贱人要痛一千倍一万倍——你这个贱人——”
“我是……贱人……”
那个光风霁月的温柔男子,总是微笑着唤他“净儿——”
“净儿……”
柳向净喷出一口血,好像失去了神魂一般含含糊糊的喃语:
“我是……贱人……”
眼角的泪满溢,将披散的发沾湿,也沾湿了九重青衫邈邈的天。
心里,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竟飞来一只蝶,在这脏乱昏暗的地方,扇动着艳丽的翅翼,扇出细细凉凉的脆弱的风。
“呵——”戚秉昭将那蝶捻在手心,痴痴地笑:“你看,多像你啊——”
戚秉阳将那蝴蝶的翅膀狠狠地拔掉,溅出青青白白的恶心汁液,那蝴蝶抽搐了几下,便湮灭在死亡里。
☆、你恨我吗
“多像你啊——”他把翅膀握在手心碾碎:“除了一张好看的翅膀,其他的都丑陋得让人作呕——”
“真恶心!——”戚秉昭用力甩了他一巴掌,耳边开始轰鸣。
昨日的回忆喧嚣,让柳向净恶心得想吐。
他迷迷茫茫地抬起头,眼神也是游离涣散的。目光散散离离的落在地上的蝴蝶身体上,不自觉地轻喃:
“真的……好……恶心……”
意识再一次恢复的时候,远远的,似乎是兵器交碰、击打的声音,摩擦间,生脆得竟似敲在弦上的瑟。
在幽暗昏黄中,艰涩的眼睁开一条浅浅的缝,遥遥的,是男子英挺的身躯。
是谁呢?如云上神明,踏歌而来……
是谁呢?挥一柄长剑,邪肆豪情……
是谁呢?将薄唇微挑,惑人倾情……
是谁?会有谁来救他,将他带出回忆中罪恶的地狱……
是谁?捧着他的脸,密密地吻,深深地舔……
啊——好心安!
在指尖瑟瑟的痛楚下,在脸颊红肿的灼烧下,在身体麻木的僵滞下,好心安,真的好心安——
柳向净迷迷惘惘地浅笑,又好似依恋,眼中渗出泪来……
深处,一瓣桃花拂过了春水,心里便荡起了涟漪。
好安心——好安心——
他会来救我……
会来救我……
“柳向净,你还活着吗?”是赵显廷一贯轻浮的声线,却又好像隐隐透着焦急担心。
柳向净笑,笑得狼狈,却依恋平和:“还活着……我在,等你……”
“你不准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死,我不会让你死的。”赵显廷紧紧地抱着柳向净的已经无力的身体,语气坚决。
柳向净的头深深埋进赵显廷的怀中,他微微的笑,清浅的声音幽幽在耳际传来::“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柳向净住进了后宫,满朝文武哗然,却不敢多言。
柳向净这回伤得很重,需要养好些时间,而赵显廷就让他住在了元轩殿寝宫旁边的静竹轩里。
赵显廷上完朝来到柳向净房间的时候,粉色衣裳的宫女正从门外端着一碗药进来。
柳向净靠在床上,身后垫了一个厚厚的软枕。脸色依旧很苍白,一眼看上去就明白的虚弱。
赵显廷坐在他的床边,看见端着药进来的宫女,向她摆摆手,结果那碗药,说:“下去吧,我来。”
不顾柳向净惊讶的看着他的表情,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递到柳向净嘴边说:“张嘴。”
柳向净张嘴浅浅抿了一口,皱起眉头:“好苦。”
说完看着赵显廷会有什么反应。
赵显廷也皱了下眉,对着一旁的青衣太监吩咐道:“去那些蜜饯来。”
青衣太监恭敬地回了句“是”,便立刻去了一碟蜜饯来。
那碟蜜饯旁有一个细长的银质小叉子,赵显廷举起小叉子,把蜜饯递到柳向净嘴边。
柳向净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仍然皱起眉头说:“太甜了。”
赵显廷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依然举着插着蜜饯的小叉子,目光冰寒地盯着柳向净的脸。
柳向净心下叹了口气,张开嘴将整个蜜饯吃进嘴里。
果然,不能得寸进尺——
一口一口地把赵显廷喂的药喝完,柳向净问:“刘元臻还好吗?”
赵显廷便把盛药的空碗递给一旁伺候的宫女,边说:“他的伤势并无大碍。”
窗外传来一声鸟鸣,婉转动听。
柳向净沉默了一瞬,继续说:“那晁家呢?”
赵显廷伸手挑起柳向净耳边的一绺发,嘴角带笑,似乎心情不错:“勾结叛党,掳劫朝廷命官,私自用刑,大将军的位置是保不住了。”
柳向净微微笑,净白温柔得好比三月的梨花:“是吗?那就好……”
突然,柳向净的手伸进赵显廷的衣襟,细腻的指腹摩擦着抚摸挑~逗,然后抬头深深地望着赵显廷,眼神柔若春水,轻轻缓缓的说:“你今天要吗?”
而赵显廷却抓住柳向净那只企图挑拨□的手,从自己衣襟中取出,勾起斜斜的笑:“乖乖的,我今日还要去珍妃那。”
“你要去珍妃那?”柳向净的眼中不知为何,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赵显廷起身,整理着被扯乱的衣袍。
柳向净目光茫茫然的,落在赵显廷的脸上。
赵显廷略略挑眉,回首看了眼柳向净,却对着一旁的太监吩咐:“去珍妃那。”
柳向净靠在床上,凄凄寒寒的一笑,眼中是一汪水光,他抚着胸口,竟迷迷惘惘:“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殿外阴云层层压下,暗暗阴阴,可能是要下雨了。
在这段养病的时间,柳向净从来不知道赵显廷有如此温柔的一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萌生出一丝甜意,但是,他没想到,嫉妒的苦涩原来也如此磨人。
他没有问戚秉昭最后如何了,因为结果显而易见,还因为他不敢,他不敢再想起那回忆里的愧疚与不安。
他想把那些罪孽全都埋了,变成生命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每每想起,也能谈笑风生地一笑置之。但是现在他还不能,他只有克制那些让他恐惧的记忆,不要再袭上他的心头。
在静竹轩养伤的一个月后,刘元臻来探望他。刘元臻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见到柳向净的时候,他有些自责,自责自己没有保护好柳向净。柳向净对他笑笑,给他弹了一曲“琵琶行”。
时辰还尚早,一曲琵琶行结束,柳向净说他前几日养伤不能走动,实在闷得慌,叫刘元臻陪他在宫里走走。
离着元轩殿最近的千雪殿是曾经前柳国皇后殷岁雪住过的宫殿,但是之后随着殷岁雪的死,就变成了冷宫。
当年殷岁雪还是赵国太傅殷正清府里的小姐,和王家的小姐,也就是赵显廷的母亲是表姐妹。而赵国与当时的柳国还十分友好,柳国太子柳和出使赵国的时候,与殷家小姐两情相悦,殷岁雪便远嫁了柳国,成为了柳国皇后。
十七年后,赵国与柳国决裂,攻入柳国,柳国就此灭国,柳氏一族上下尸横遍野,不留活口,但是殷岁雪活了下来,被迎进赵宫,册封为雪贵妃,隆宠喧天。然而,这雪贵妃殷岁雪在赵宫不到一年便香消玉殒,当时的欧阳皇后说是挂念亡夫,郁郁而终,专门为她而建造的千雪殿也慢慢荒凉,成为冷宫。
千雪殿靠近殿门的地方长了一棵槐树,那槐树没有人打理,枝干四散,树体庞大。
柳向净与刘元臻两人站在殿门前,这殿门依旧干净繁华的样子,毕竟里皇上的寝殿元轩殿最近,不能碍了主子的眼。
两人一进殿门,满眼的便是一株一株干枯的树干,这些树干曾经是梅树,但是没有人打理,都枯死了。
“宝宝,在这里和母妃一起等父皇好不好?”在一棵枯梅树下,衣衫有些褴褛的女子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神情温柔。
柳向净远远立在一旁,看着那女子喃喃自语。
他回首对刘元臻说:“原来这里有人。”
刘元臻还未说话,不远处便传来一苍老的声音:“是啊!这里好久都没有人来了。”
柳向净转过头看见一背部有些佝偻的老妪,那老妪望着柳向净的脸,面上也是一愣,然后摇头叹息。
她对着柳向净说:“你也住着宫里?”
柳向净点头。
那老妪提着一个扫帚,便在布满灰尘的地上扫边说:“我劝你有机会,还是早些离开宫里。”
“为什么?”柳向净不解地问。
老妪轻哼一声,指着远处坐在枯树下喃喃自语的女子说道:“你没看见她吗?那是先皇的梨妃。”
柳向净望了一眼那女子,又望着老妪,也不说话,只是目光依旧透着疑惑。
老妪重重喘了口气,撑着长长的扫帚,坐到一旁落满灰尘的石凳子上,又叹了口气:“她被皇上送进来的,可怜哦……”
“因为她曾经勾结太子?”柳向净问。
老妪冷笑一声:“当初她可是八皇子,不,现在要说皇上的人。”
柳向净目光闪了一下,他相信这老妪的话,梨妃会是赵显廷的人是很正常的。
老妪双手撑在扫帚的一头继续说:“当年的先皇是真的很爱雪妃娘娘,雪妃娘娘也确实是很好的人,对我们这些奴才都很善待。可在雪妃娘娘还是柳国皇后的时候,先皇娶得每一位嫔妃都多多少少长得像雪妃娘娘,最像的就是皇上的生母王贵妃了。我看的出来,王贵妃很爱先皇,所以当雪妃娘娘被接进宫里的时候,王贵妃自杀了。王贵妃死的时候,八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十分伤心,因为宫里的每位娘娘长得都有些向雪妃娘娘,所以开始的那一年,他看每一位妃子的眼神都像一把剑,想将人刺穿……他曾说过一句话……”
柳向净的身体不禁颤抖,他颤巍巍的呼吸着。
站在一旁的刘元臻眼神看着他,有些担心。
“向净……”他唤他。
柳向净深吞下一口气,闭上眼,转身离去。
老妪依旧在说:“……如果柳氏还有人在,他绝对一个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