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自鼻孔中哼出一声:“我就知崔二不安好心,这些人投靠的明明是你,社中做主的人也该是你,她却放任你做这些不分上下的事,削弱你的威权,如此社虽起了,岂不还是一盘散沙?”
我道:“并非如此…”刚想与她解释“民主投票”的要义就在人人平等,却又被她一长串话震住:“崔二出身清河崔氏,这是命里注定、无可改变的事,你可以不管你的宗族亲朋,她呢?千年族姓,簪缨门阀,和你做些小打小闹的改革没什么,真依你那纸上所为,要均等官民,断绝士人之望,她岂能答应?你又岂能信她?”
阿欢说的有道理,我反驳不了她,可心头沉甸甸的,说不上怨怪,只是感觉有些闷,很小的一点点,想伸手去握阿欢的手,到一半又迟疑,她叹了一声,将自己的手伸出来,搭在我的手上:“幸而我已无近亲族人,只要大郎和无生忍无病无灾,其他所有人是藉祖荫而安享尊荣、还是与庶民黔首而等同…都与我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二平:呃…事情还没做成就先内讧,这真的好么?
韦欢:不好,但是我想。
二平:知道你为何受了么?
韦欢:…???
二平:你就是那种前戏都还没做足就在考虑事后烟,结果和媳妇儿因为事后该不该抽烟的事吵起来的人,所以攻不起来!
韦欢:……
太平,卒,死因:家暴。
全文再一次地,完结了(并不)。
第381章 阿欢
阿欢怪怪的, 不是自言行举止的角度,毕竟以言行举止而言, 她现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也正因她实在是太正常了, 反倒令我觉得怪怪的——近年来她委实是太像一个正常的贤妻良母了, 可她从来都不是贤妻良母的类型。连今日她对独孤绍的那番表现,细思起来, 也委实有些造作,我忍不住地便向她挪了一步,想悄悄问她怎么回事,刚要开口,独孤绍将毬踢到边上,捡毬时笑着来闹我:“二娘当真不来么?若不来,下回我们也不叫你了。”旁边几人也自起哄, 非要我下场才罢休,因这里面好几人都是社中的,倒不好不给面子, 我便入殿中换了衣裳,出来时见阿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廊上, 一手执卷,半抬了眼看我,我不自觉地走过去, 叫她“阿欢”,到近前才见那小宦官佛奴在她身后躬身而立,因年小人矮, 又弯腰弓背,一时竟没看见。
我有些讪讪地站定,叫了一句“阿嫂”,她却伸出手来,替我理了理衣裳,我越过她肩头去看佛奴,她只一笑,理好衣裳,又在我手腕上绑了一条手巾,方轻轻推我:“去罢。”
我嗯了一声,又看她一眼,走下阶,心不在焉地踢了几脚,回头去看阿欢,她坐在廊上看书,并不曾分心看我,我有些低落,略踢了几脚,借口身体不适,慢慢回去,一面换衣裳,忽地想起自上回阿欢递给我那张纸之后,我们的单独相处便越来越少,白日里不是我忙,就是她不在,聚在一起时也总有崔明德或是别人,夜里的相见既珍且稀,往往都用来做那燃眉的急事,做完彼此都累了,也不曾有多的话说——纵有也是公事——我们之间已许久没有好好地、单独地聊一聊了。
不知为何,竟有些想念她。
我慢吞吞地又走了出去,本想去寻阿欢,她却已自廊上离开,独孤绍与其说是意在踢毬,不如说是意在留宿,因此天已有些晚了,却还招呼着众人不让走,崔明德则唤人去备馔肴,留社中诸人宴饮,众人难得有兴,又无宫门落锁之虞,自无不应,且又来留我,我与她们虚应至晚,俟众人尽兴方起身离开——彼时正寝中灯光已息,像是已入睡的光景。
我在门外踟蹰片刻,到底是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不甚眼熟的宫人,轻声道:“王妃已睡了,公主请回去罢。”
我心中失落,低头要走,想起白日,转回问她:“佛奴呢?叫他出来,我有话问他。”
她怔了怔,回头松手,似是要去叫人,我便自缝隙间挤进去,她不敢拦我,忙忙地便唤了佛奴出来,这小寺人看着不过十三四,与守礼差不多大,那宫人却甚是畏他,被他看了一眼,便瑟缩着她退下,佛奴似知我来意,屏退宫人,便引我至正寝中,又默不作声地退出去,关好门。
我借着夜光走到阿欢床前,她已听见声响,坐起身来,待我近了,便伸手来牵我:“太平。”
我叫她:“阿欢。”将她的手牵住,爬上床去,她轻轻一笑,将我按倒向一侧,低头便来解我的衣裳,我任她动作,却并不回应,只轻轻地又叫“阿欢”,伸手将她扯倒,紧紧抱在怀里,她有些不解地抬头:“那个日子来了?”掐指一算,又道:“不是。”
我道:“今日累了,就说说话好么?”
她便不甚满意地哼了一声,一翻身仰倒在侧,两手摊开,其中一条压在我胸前,又马上翻过来,两手在上不老实地摸来摸去:“踢毬踢累了?”
我摇头,本想和她聊天,见她模样,倒又不知该说什么,便以一手团住她,另一手摊在一旁,任她动作:“不是,只是觉得夜里总是做这事,都不曾好好地抱抱你。”
她嗤笑道:“本来见得就不多,夜里再不做这事,什么时候做呢?”坏心眼上来,趴过来,拨着我的前头轻笑道:“还没到时节,樱桃怎么就这样红了?”猛地低头,在那尖尖头上咬了一口,啧啧道:“奶香味。”
我被她拨得上火,低头看她,臊着脸道:“这么些年了,你才发现我是奶香味的?”
她叼着我的右边樱桃,口内含含糊糊地道:“以前不是,现在是了,想是奶茶喝多了——我真傻,从前就该多喂你吃些酥酪、牛乳,这样说不定更香。”一面说,牙齿前后地在那处轻咬,摩得那樱桃连根带叶地红成一片,连脖颈上都渐次热起来,她察觉了我的变化,益笑得促狭:“原来不是樱桃,是胡萝卜。”右手沿着我的胸口缓缓下去,我以为她要直捣红心了,她却在小腹停下,手指向下,在我的脐下三寸处来回揉搓:“过了个冬天,倒没怎么长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