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李寒镜皱着眉,不知所云。
“是一种只有特殊的人才能感受到的气息。”白瑾转过身,看向身边那个在夕阳下没入- yin -影中的小巷,“气息是从那里传来的,要不要一起去一探究竟?”
“好啊。”李寒镜淡然一笑。
“我提醒你一下,进去之后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白瑾眼神炯炯,仿佛能穿透李寒镜眼中的光芒,“即使如此,你也想要一同进去吗?”
“当然。”然而李寒镜眼神内的光明依旧,语气中包含着不容他人置疑的坚定。
“有趣。”白瑾轻笑一声,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多此一举,“既然如此,那就随我一同进去吧。”
在前进的路途中,白瑾想象过无数种可能的情况,或许是一个浑身肌肉的彪形大汉,或许是一个一身刺青的日本忍者,也可能是一名衣衫褴褛的美女杀手......然而事实却超出了她的想象,躺在深巷中奄奄一息的是一头只比她们年长一岁的“独狼”。
“昙姐,你没事吧!”李寒镜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前去。
这还真是意想不到的情况。
白瑾默默地掏出手机,拨打出了一个电话:“喂。”
“是白瑾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有什么事吗?”
“我在千叶西巷,派点人过来吧。”白瑾平静地看着柳昙眼中即将燃尽的余晖,“你们家的独狼,可能快要死了。”
太阳已然落下,夜的帷幕布满天空。
在医院的最高层,柳昙一边挂点滴一边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李寒镜坐在病床边,正在用小刀削一只苹果。
“今天真是谢谢了,小妹。”可能是因为得病的缘故,柳昙的声音要比以往更加温柔,“如果你没能及时发现我,我可能就要死在那里了。”
“诶。”李寒镜一愣,长长的苹果皮断了开来,“不用谢我。你真正该感谢的是白瑾啊。”
“白瑾?”柳昙垂下眼,让人看不到她眼神中的波动。
“准确地说是她发现了你哦。”李寒镜把苹果皮丢入垃圾桶,然后从断点处继续削了起来,“我只不过是恰好在她身边罢了。”
“她是怎么发现的?”
“好像是感受到了一股气息?我也不太明白。”李寒镜把削好的苹果递了过去。
“谢谢。”柳昙微笑着接过苹果,轻轻地咬了一口后说,“她恐怕是察觉到了杀气吧......虽然这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些不太好。但是小妹,我还是建议你把她处理掉。这个人,不管怎么看都太危险了。”
李寒镜一愣,朱唇微启,然而又好似有什么事物卡在喉中,什么也没能说出。
最终她也只是微微颔首,淡淡地回应道:“我会考虑的。”
就在这时,病房被人轻轻地打开,李清笑着走了进来:“柳昙,你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柳昙低着头,没有看他。
“是嘛。”李清大步走到床边,笔直地站着,“那真是太好了。”
“嗯。”柳昙的头弯得更低了,卑微得好似荒野的尘埃。
气氛安静下来,李寒镜只能听见墙壁上的挂钟声和柳昙低低的呼吸声。
她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那,那我先回去了。”李寒镜缓缓地站起身,“好好养病啊,昙姐。”
“我知道。”柳昙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李寒镜走出病房,给那对命中注定的男女提供空间,她靠在门上,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生气的哥哥。
下楼时,李寒镜和一个老人擦肩而过。
她没有发现他就是那个名扬天下的历史学家柏寸灰。
他没有发现她就是他一直苦苦找寻的李家之女李寒镜。
柏寸灰看了一眼手上的便条,步行至走廊深处的一个病房前,敲了敲门。
“谁?”病房内传出一个狮子般威严的声音。
“大哥,是我。”柏寸灰的声音温和但又不失坚定。
“寸灰吗?”病房里的人似乎有些意外,“进来吧。”
“好久不见了。”柏寸灰轻轻地把门关上,然后缓步走到病床边。
病床上的老人如果让隔壁的柳昙和李清看见的话一定会无比惊讶,正是那商场上臭名昭著的“柏老虎”柏步。
“最近身体如何啊,大哥。”柏寸灰在病床边的座位上缓缓坐下。
“如你所见。”柏步抬起右臂,各种各样的线管随之摇晃,“不过医生说很快就能出院了。”
“那真是太好了。”柏寸灰微微颔首,然后低声问,“听说嘉石的孩子出生了?”
“都快三岁了。”柏步叹了一口气,“可惜是个女孩。”
“女孩怎么了?小姐也是女子啊。”柏寸灰微微一笑,“名字是什么?”
“柏莲姬。”
“莲姬......”柏寸灰眯着眼品味名字背后的含义,不禁笑道,“好名字。”
“对了,你不是一直在京城研究你的古董吗?怎么突然有闲心跑到南方来了。”柏步对此有些好奇。
“宋家的那位和我透露消息说,小姐......似乎就在这座城中。”柏寸灰轻声说,好似生怕让什么东西警醒似的。
柏步似乎被触动了内心,眼神中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