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闭上眼睛,试图整理之前发生的一切。
白璃想起来了,她在昨晚参加了李氏举办的一场酒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她好像喝了多得夸张的酒精,然后......
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似乎有很多零散的记忆碎片,然而当她集中精力去回忆时,却什么也看不到。
“镜子。”白璃似梦呓一般喃喃道。
是的,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她依旧可以隐约感受到自己对友人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
耳边似乎都产生出一种镜子正在呼吸的错觉。
不过......如果这真的是错觉的话,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一些。
白璃睁开眼睛,向身边看去,印入眼帘的便是友人那不设防的美好睡颜以及......
近乎□□的曼妙身体。
此时此刻所有的混沌意识都从白璃脑海中一扫而空,她下意识地坐起身子,眼神有些呆滞。
白璃在先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经历过无数恐怖、骇人听闻的事件,即使如此她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绝望过。
她难道......
李寒镜被白璃的举动给惊醒了,她揉了揉眼睛,虚无的眼神中映出了满脸愕然的友人。
“你总算是酒醒了吗?”李寒镜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漠然,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清晨,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姑且是醒了......”白璃讪讪地回应,“不过......”
“阿嚏!”白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寒镜一声轻轻的喷嚏声打断了。
这时白璃才意识到友人依旧裸着上身,姣好的身体曲线一览无遗。不过她没有这个心思去欣赏这难得的美景,因为李寒镜从小就多病,着凉片刻就难逃病痛缠身。于是她赶忙抓起床上的被褥披在友人的身上,然后原本隐藏在被褥下的那抹落红便堂而皇之地暴露了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白璃用手扶额,目光落在那抹刺眼的红上:“镜子,我们昨晚难道真的......”
李寒镜一愣,从友人的犹豫中听出了一些端倪:“昨晚发生的一切你难道都不记得了?”
“虽然是不记得了......”白璃如实说道,“但我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是么。”李寒镜眼中的光芒逐渐显现,语气却平静似水,“嗯,事情和你想象的差不多,你趁着酒劲□□了我。”
即使早已猜到了真相,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白璃依旧收到了极大的震撼和悲伤。
连白璃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讽刺,身为最不想让友人被人玷污的人之一,却亲手和她共赴了深渊。
“我或许没有资格做你的友人啊。”白璃下意识地说道。
“说得没错。”李寒镜轻声肯定,然后面无表情地棒读道,“啊,这下可嫁不出去了。有哪个世家会要一个失去了贞洁的女人啊。”
“连家里人都有些不好交代呢。父亲肯定会说:”李寒镜顿了顿,然后语气变得低沉下来,“唉,居然被一个女人夺取了第一次,你给我滚出李家吧。”
“哥哥大概会这么说吧:”李寒镜的语气变得轻浮而不屑,“是谁夺走了小镜的第一次!明明是我想要先来的!可恶的家伙!我一定要把你剁成三万五千块碎肉然后喂给狗吃。”
“如果昙姐还活着的话一定会这么说:没有关系的小镜,世界上好男人这么多,总会有那么一位能接受你的全部。不过我想她真实的想法应该是这样:”李寒镜顿时换了一副恶毒的嘴脸,“哼,活该!”
白璃觉得自己仿佛是在看一场表演秀,一场李寒镜所有人格的表演秀。
“现在想来我的老师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李寒镜明亮的眼眸中出现了一种凝重而又愤怒的情绪,“你真的有做好心理准备吗?你真的能够保证未来不会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吗?”
白璃一愣,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这是谁的人格?”
“这当然是你的人格。”白璃看见李寒镜流露出一种和姐姐相仿的高傲笑容,在这样势不可挡的傲然面前,她再也无法抬起自己的头颅。
“对不起。”白璃的话语轻如蜉蝣。
“如果说对不起就能得到一切的话,那么还要法律做什么呢?”李寒镜微微一笑,“而且你也应该明白,不管是怎样深沉的歉意在我看来和空气也没什么区别。”
白璃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是啊,道歉对于你而言是一文不值的。”
“所以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李寒镜深深地凝视友人的眼眸,“我只需要一个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
“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李寒镜轻而有力地说道。
白璃一愣,然后哑然失笑:“这还用问吗?”
接着她用手轻柔地拂过友人温软的脸颊,话语温暖如三月春风:“因为我爱着你啊。”
如果是小王在场的话可能会大跌眼镜,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居然也能吐露出这样柔软的话语。
然而不过是再怎样温柔的话语都无法走进李寒镜的心灵,她合上眼,沉默片刻后发声道:“你的意思是你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才做出这样的行为对么?”
白璃挑眉张嘴想要反驳些什么,然而脑海中关于昨晚的记忆依然是一片空白,最后在无声的压力下,她只能合拢嘴,沉默地点了点头。
李寒镜睁开左眼确认了友人的肯定之后,她的嘴角上扬一个微小的弧度:“那么我也确认了一个事实。”
“事实?”白璃下意识地重复道。
“你只是一个自私而胆小只懂得趁人之危的弱者罢了。”如同许多年前那般,法官作出了最重的裁决,“我体内所有的人格都对现在的你感到反胃。那么,请你快点从我的房间里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