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用这种方式来确认吗?”
“真是麻烦啊。”哪怕是白璃也感到一丝棘手。
我和白璃对视一眼。
除掉吗?
除掉吧。
“第三个问题,虽然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但姑且还是问一下好了。”
“什么?”
“你认识胡月晴吗?”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试图看出她的真实情绪。
“根本没听过,胡月晴是谁?”白璃一脸莫名其妙。
“是个欠我一个人情的人。”
“不认识。”
“是嘛。”
看起来没有说谎。
虽然大多数谜题理清了,但是是谁给予了我愿望这一点仍然毫无头绪呢。
这时,在狂风暴雨中,我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恶心感。
错觉吗?
身体却要比意识行动得要快。
“镜子,你......”
我,抱住了白璃。
香气。
温暖熟悉的馨香在鼻腔充盈。
还有声音。
雨声里夹杂着某种声音。
像是有人在捏矿泉水瓶。
又仿佛有人在拍打着扇子。
但我清楚,这是枪声。
“你们这群不听指挥的下属,怎敢在我的面前杀人?”我转过头,看向那个缓缓走来的女人,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白璃,看来你说错了啊。他们可没有狗那么听话。”
“小姐。”婉莹面色- yin -沉,“你这又是何苦?”
“旧习难改吧。”我看了一眼身上被血染红的大衣,“可惜母亲买的衣服了。”
疼痛。
没意识到前还好,意识到后伤口就开始钻心的疼痛。
好痛,好痛啊,好痛啊!
我为什么会干这种事?
我的力气好像都随着血液从伤口流出来。
我靠在白璃怀中,感受着她的馨香。
“痛吗?”白璃的语气如春风般温柔。
“痛死了。”
“你什么时候也能感受到杀意了?”
“你不是说了嘛,这是很简单的事,所以我也很简单地练习了一下。”
“然后练到比我还敏感的地步?”
“不是很简单吗?”我理所当然地说。
“你果真是天才啊。”白璃十分惆怅地叹息,“那么为什么要帮我挡子弹呢?”
为什么呢?
我陷入沉默。
“不愿意说吗?那稍微等等我吧,等我把这群畜生处理掉,再帮你收拾伤口。”
白璃仍然微笑着,但我知道她已经动了真火。
“小姐,我这就送您去疗伤。”身后传来婉莹焦虑的声音。
“疗伤?把她伤了还说什么疗伤,你这头敢伤主子的牲畜。”白璃冷笑一声,“听说柳昙死了,不会是你杀的吧。”
“胡说八道!”婉莹发出从未有过的怒吼。
“还敢狂吠,我现在就杀了你。”
白璃松开怀抱,想要上前杀人,我用仅剩不多的力气环住她的腰,将她定在原地。
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
我可能快死了吧。
所以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的、最佳的、也是唯一的机会了。
“白璃,听我说。”
“什么?”她的声音柔和下来。
“我啊,从小就对你的能力感到恐惧。为什么你能那么娴熟地欺骗着他人呢?为什么你能活在这么虚伪的世界上呢?为什么你哪怕遍体鳞伤也能笑得出来呢?为什么你要......拯救我呢?”
“说什么呢。”
“为什么你要救我呢?明明我这种家伙只是不通人- xing -的渣滓。”
“看不顺眼。”
“什么?”
“因为我看你不爽,所以我必须拯救你。”白璃平静地说出温暖的话语。
“你果然是......无可救药啊。”我在她耳畔叹息。
“不过,谢谢你了。”我发自内心地感叹。
谢谢你,我最尊敬的老师,我最亲爱的友人,我最渴望......
“不必。”白璃轻声笑了。
“那么......”
谢谢你,我最渴望杀死的人。
我用尽一切的力气依偎似的搂住白璃,手臂绕上她的脊梁,然后拿出准备已久的手*枪,抵住白璃的胸口。
亲密得仿佛热恋中的情人。
“再见了。”
我扣动了扳机,耳边白璃温柔的鼻息也在这一刹那停滞了。
结束了。
我赢了。
我赢了。
我赢了。
我杀死了她。
心中没有半分波动地杀死了她。
过去半年,我想象过无数次白璃此刻面对我的背叛会做出怎样的举动,也许会愤怒地把我杀死,也许会惊慌失措地逃走,也许会平静地接受现实被我杀死。但现实告诉我,我的一切想象都是错误的。
此时此刻,白璃仿佛要倾诉所有爱意般地热情地抱住我,放声大笑。
“哦,我的天哪!原来你这个怪物也会有爱吗?”她的声音宛如葡萄酒瓶中的琼浆玉露,充盈着无比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