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策放下抓住公孙明月的手,言辞哀愁地说:“我就知道,在你心里,他永远都比我重要。”
公孙明月想说不,但是他没有说出口,庞策放开了他的手腕,让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庞策转身慢慢地踱到椅子边,缓缓地坐下,他觉得头很痛,涨的自己有些受不了,于是用双手按摩自己的太阳x_u_e,可终究还是无法抵挡那一阵疼似一阵的涨痛。
看到庞策这样,公孙明月不放心地问道:“你怎么了,要不要我给你把把脉?”
“不用了,你下去收拾收拾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庞策头也不抬地说道。
公孙明月转身慢慢地走出帅帐,他知道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他也知道他突然头疼是因为什么,但是他不能心软,他必须找到琰喜,他必须逃他逃的远远的。
很快天色就已经黑了下来,庞策走出帅帐,大部分的队伍下午已经被朱雀带走了,现在这里只有一小部分留守的士兵,还有就是准备跟公孙明月去堑河对岸的士兵,人少了很多,感觉军营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庞策坐在军营前的树墩上,看着满天的繁星,一颗比一颗明亮,他的那颗的光亮依然没有盖过紫薇星,而他的那颗一直都是隐隐亮亮的,庞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此时此刻他特别想卜一卦,到底明天去是吉是凶,无奈卜牌他没有带在身边。
虽然公孙明月的言语让他觉得心痛,但是想让他放弃从来都不是一件易事。
公孙明月在营帐里睡不着觉,他也乘着夜色走出了营帐,看到不远处的庞策,他没有上前,白天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现在恐怕也是如此。
就在公孙明月想要回营帐的时候,秋儿突然出现:“公孙公子,我都收拾好了,可是我太兴奋,这会儿根本睡不着,不如我们说说话吧?”
秋儿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高,庞策听闻转过身,正好看到公孙明月被秋儿拉进营帐。
庞策转过身,轻轻地叹了口气,明天过后,你还会安然回来吗?回来之后你还会......
世人都说长夜漫漫,可是庞策觉得一点都不长,仿佛就是一刹那,东方已经开始泛白,他就这样在树墩上坐了整整一晚,心里的寒冷比身体上的寒意更甚,不想天亮,可是它终究还是亮了。
庞策站起身感觉腿已经麻了,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他忍不住扶住一旁的木柱。
公孙明月走出营帐的时候,庞策正在抖动着他那已经酸麻的双腿,看到他扶住木柱,仿若要摔倒一样,于是他疾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说:“怎么了?”
“没什么,腿有点麻了。”庞策并没有抬头,因为当公孙明月刚刚走近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是他。
“你是不是坐了一夜?”公孙明月的语气有明显的不高兴。
庞策抬起头淡淡地说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公孙明月放开他的手臂,气愤地说:“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就算生病了也不劳公孙公子费心,反正你这一去能否回来还是未知。”庞策感觉腿脚好了很多,于是他绕开公孙明月准备回营帐。
公孙明月没有拦他,只是低头轻轻地说了一声:“我一定会回来的。”
“但愿如此。”庞策丢下一句话后,继续往营帐走,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头也很痛,也许真的生病了,此时此刻他只想躺下再也不要起身。
公孙明月看着庞策的背影,心里翻腾不已,他对自己说,一定要活着回来,到那时不管有多少顾及他都不想管了,他只想跟他在一起,可是到那时候,他还能做到什么都不顾吗?
公孙明月走了,庞策感觉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倚在帐帘的背后,感觉到他的马越行越远,他拉开帐帘的一角,看着公孙明月远去的背影,他眼圈有些发酸,他不知道这一别何时才会再相见。
公孙明月知道庞策在看他,虽然他不愿意走出营帐送自己,但是躲在营帐背后的他,此刻必然也是心乱如麻,不过不用等太久,当一切都过去,他们就不用再分开了。
当公孙明月跑到堑河边时,那艘大船已经没有了,想必是庞策的人把它给运走了,公孙明月看到白茫茫的河际对秋儿说:“走过去,就是另外一个景象了,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吗?”
“秋儿愿意。” 秋儿坚定地看着他,眼里的神情毫不犹豫。
“那好,我们过河吧。”公孙明月下马,这样的河面只能步行,虽然他知道步行是最不安全的。
秋儿走到公孙明月前面说:“公孙公子,你别走前面,还是让那些士兵走在前面啊,这样有危险也不会伤及你。”
公孙明月笑着说:“士兵也是人,谁走前面不是一样。”
说完跨步就走上了冰面,s-hi滑的冰面,人行走起来还是很吃力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摔倒,公孙明月他们不敢走的太快,一来是不放心对岸的情况,二来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小心总是有好处的。
此时在堑河对岸,张园正在准备撤退的工作,这些毒花毒物都是他的心血,既然要走,肯定是要将它们一起带走的,昨天已经将大部分的毒物都转移走了,今天他来这里是带走最后一批,等这批运上马车,那么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宋军要过来,想必也找不到什么线索,除了一个人,一个对朝廷而言重中之重的人,而这个人将来必将成为他们手中的一个王牌,到那时候,自己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的,想到这里张园的嘴角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