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有水,他分明还看到两只破破烂烂的臭袜子。温清平时只在宿舍睡午觉,怎么可能会把穿过的袜子堆在这儿。
“李明,我得罪过你?”温清的目光落到李明身上。
李明下意识地反驳一句:“我怎么知道那上面的水哪来的?你说是我就是我倒的?我们宿舍可有四个人呢。”
他这话一说出来,王小雨就不乐意了:“我和张天鸣一起回来,可以互相当人证。艾清清最后一个回宿舍,只有你先回来。”
他们对温清有偏见,却并没想过欺压侮辱对方,只想着平时能离远点儿,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这种专门往人被褥上倒水扔垃圾的做法实在过份了。
李明眯了下眼睛。
事情虽然是他干的,但他以为温清那种人,被欺负了也只会躲在角落里默默咽下去,没想到竟然敢说出来。
是他失策了。
早知道,他就会用隐蔽一点儿的手法,起码在时间上打个时间差,让别人抓不到明显的把柄。
“是我干的又怎样?”既然被戳破,他索x_ing破罐子破摔,“别告诉我,你们没看到那个帖子,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艾清清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同xing恋,你们还敢跟他睡一个宿舍?不怕被议论啊?到时我们说不定被别人怀疑和他有一腿,你们不怕,我可是怕得很。”
他这么一说,张天鸣和王小雨反倒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两人确实有这种隐忧,不然也不会专门去找辅导员,想换宿舍。
“再说了,”李明冷笑一声,“谁知道他有没有病啊?休学那么长时间才回来,说是家里有事,又说是身体问题,指不定就是跟人乱搞得了病,治病去了!”
这话说得y-in毒,那两个舍友却下意识地离温清远了一点。
温清却压根没受他的话的影响,淡淡地问了一句:“这么说,你承认我床上的水,是你倒的?”
“对,是我倒的!”李明大义凛然地说,“我就是想把你赶出去,不想让你呆在我们宿舍,你爱去哪就去哪。我们几个想和正常人交朋友,不想每天半夜睡着了还担心自己菊花会不会被哪个恶心玩意儿肖想!”
“哦。”温清没再多说,伸手把床上的床单和s-hi掉的被褥全撤下来。
李明看他偃旗息鼓,反倒来了劲儿,声音也大了起来:“我跟你说,艾清清。识相的,你就自己主动从这里搬出去。要是还赖在我们宿舍,信不信我天天往你床上屙屎拉尿?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们的宿舍门没关,外面走廊上来回走动的学生全都听到了。有好奇心重的停下来,探头探脑地往里面看。
等看到温清时,他们一顿,眼睛亮了起来。
看到了!打起来了!眼看就打起来了!
这里面也有部分对同xing恋并不歧视的,却碍于周围同学的眼光,或者李明的污言秽语,并不敢站出来。
李明越说越兴奋,眼看门外聚着的同学变多,他提高了嗓门:“艾清清,姓艾是吧?我说你这个艾是不是艾滋病的艾呀?”
这话就有点儿太损了。
他话音没落,突然迎面一个黑影砸来,直接把他罩在里面。
李明气急败坏地扯下来,才发现是温清刚刚换掉的温床单,s-hi哒哒的水迹扣在他胸前,连他的衣服也s-hi了。
“你弄s-hi的,你帮我洗了。”温清淡淡地说,看着李明。
李明怒极反笑:“你是不是魔怔了?当我是你老公啊?还帮你洗了,你算个P!”
“晚上放学前,这个床单得是干净的,不然我会生气。”温清又说,神态很认真。
“哟!我今天就看看你个小变态是怎么生气的!”说着把床单扔到地上,还是不解恨,又抬起脚上前狠狠地踩了几脚。
温清没说话,把褥子从上铺拿下来,搭到了阳台的铁栏杆上晒太阳。
李明却以为他服软了,得寸进尺地冲过去把他的褥子也扯到地面上,继续踩,还边踩边挑衅地看着温清。
温清默默地看着床单和褥子上面乌黑的大脚印,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
李明一时觉得他眼珠黑黝黝地,看起来特别瘆人。但很快李明就给自己壮了胆,暗暗骂自己没骨气,竟然被对方一个眼神就吓到了。
“看什么看?”他色厉内荏地问。
温清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有围观的学生笑哈哈地说:“李明,是不是他看上你了啊?”
李明一个哆嗦,脸上现出恶心的样子,一边抖落身上的j-i皮疙瘩一边没好气地骂:“我艹,别跟我开这种恶心玩笑行吗?什么恶心玩意儿!跪下给我舔鞋,我都嫌他脏!”说着大步走出宿舍门,从围观的学生中穿出去离开了。
那些学生见再没什么热闹可看,有的转身就走,有的临走前还时不时回头打量温清一眼。
活着的gay哎!
虽说校园里应该不只一个,但被爆出来的只有他。
李明走到没人的地方,四周看看,从兜里摸出手机,摸了个号码。
“哥?”
“叫表哥!”电话那边的人口气很冲,“我让你办的事办妥没有?”
“办妥了,表哥,我当着同学们的面儿骂了他一通,还把他所有的东西全扔了踩了,这下就算那些没上校园论坛还没看过帖子的学生互相一议论,肯定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