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一转,切换到了全国各处人们欢呼的场面,一个字都没有提当年给南国五分之四人安上的那个【带菌者】的名头——以及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被刀剑斩杀在这个名头之下。
立夏猛地倒抽一口气,觉得眼前发黑,胸膛里死命挣扎的心脏发出哀鸣,她不紧不慢的从胸前拔出呼吸机,深深的吸了口一口氧气——感受着清醒的神智重新回归。
末世的第一年,练冰犯戒,病重不治。尸身交由立夏保管——女人在抵达帝都的第一天就拼命的找到了军部的科研机构——那些穿着雪白色防护服的人们,看到立夏提供的练冰血肉标本的一刻,本来淡漠冰冷的神情,像是见到了万吨黄金的赌徒,眼神简直可以放出光芒。
立夏茫然无措的看着,那些人喜笑颜开的三言两语打发了她,拖走了练冰的尸体。
当时的女孩子惶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从那以后,立夏就在也没有见到过练冰——甚至是关于带菌者的平反也在没有听说过一丝一毫——女孩子疯狂的打听着,穷尽自己的本事,不到一年的时间,过重的负担和绝望的心把她活生生的折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最后是看不过的苏聿出手了——立夏只记得那段地狱般黑暗的日子尽头,是苏聿痛恨的眼神和她狠狠的一巴掌。
而后她就被苏聿的亲卫带到了一个军部不知名的科研所——
那是一个白色的房间,里面竖满了充满蓝色福尔马林的玻璃罐。
每一个里面都是一具残破身体的一部分,有的是一副消化系统,有的是一条腿。
最小的那个玻璃罐里,泡着的是一颗头颅——那死白紧闭双眼的面容眼熟的让立夏肝胆俱裂。
她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抱着玻璃的外表放声大哭,眼中带血,声音嘶哑,听得一旁的苏聿哪怕恼恨也忍不住扭过了头。
苏聿看着立夏浑身抽搐痉挛的模样,还是开口道:“练冰把她的身体留给你真是她人生最大的败笔。“
“….“立夏听着这话毫无反应,痴傻了一样抱着那个装着练冰的器皿又哭又笑。
“你可知道,她是个带菌者不假,但同时,她也是末世初期异能进化最为完整的几个天才之一?“
“…..“
“你觉得那些科学家会在意那些早就不知死活的南国人么?“
“….“
“还是会在意一套很可能会数倍增加人类战斗力的异能者基因密码?“
“…..“
“立夏啊立夏,当年是你嫉妒赵青羊抢夺了练冰的注意力从而举报了他们三队犯戒的事情——奈何造化,但练冰非要较起真来,是被你害死的。“
“…..“立夏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只看到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之后又是你头脑发热不计后果的一心做圣母,害她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被人肢解研究的下场——你害死她,她却仍然用身体为你铺路——哪怕到了这么惨的地步,你竟然还是没有达到你们共同的愿望。“
“…..”立夏死命的摇着头,觉得满口鲜血吐不出来,五脏六腑的每一寸都在被业火炙烤,却并不妨碍苏聿这个狠心的女人毫不留情的说着戳心窝子的话:
“你,可真是爱她啊。”
立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昏死过去,苏聿面无表情的看着,心中忽感万千思绪却不得抒发,她默默闭上眼:
诸清,这也算为你报仇了吧。
…..
…..
末世第二年,立夏加入了军部直属的异能队,放弃了从其那所有在进入四九城程中积攒下来的荣耀,从最底层摸爬滚打开始,一步步的留下脚印,坚定的往上爬着——
权利的巨树长满了黄金做的叶子,钻石镶嵌的纹理,诱人采撷,女孩子却闭目盲听,不为所动。
只要是国家派出的任务,越难越险,她就越往前冲,拼杀凶狠的连同队的汉子都自愧不如——仿佛无血无泪的丧尸般可怕。
末世第三年,她失去了右手,从此风刃威力减半,威势一度摔落。
末世第四年,立夏做了科研所的药人,百中无一成功的安上了剧毒腐蚀的钢铁右手。
末世第五年,淮河攻防战中,她一战成名,手中- cao -纵的风刃像是夺了风神的造化,军功彪炳,蛟化云龙,从此翱翔九天,以一己之力,风力化形架起了虚空的桥梁——让无数的异能者强渡过了丧尸成山成海的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