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丞飞!你狠!」
「君瑶。」
「我不爱你,你听到了吗?就算是萦之抛弃了我,永远不再踏进我的生命里,我也不会爱你。你死了你的心,放过我,好吗?」话是恳求,但语气里满满是恨意,我宜得再掴他几巴。
「君瑶。爸爸说了,不会反对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再来。」
「华丞飞。是不是要我现在就把半个肝切下来还给你,你才放过我?」
这麽一说,他愣了,彷佛听到了一句最狠的话。是的。我是故意重提旧事,故意引导他去想歪。就算是他因为我说的话彻底疯掉,把我杀掉,我也甘心。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他没有,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恭敬地请老爸先行离去,又让人拿来椅子,奉上热茶。他坐了下来,示意我坐下;我从了,心里竟然对他带有一点愧疚。
「你不会考虑来华夫帮我,对吧?」他温柔地问,眼睛里还是一如往惜地吐露着情意。只可惜,我已无福消受。我摇头。「我就知道。」
「丞飞。我们可以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
「嗯。」他频频点头,努力地拉出一丝笑意。「有时候,我还真想自己不姓华。」
「就算是你不姓华,家里没钱,我们也未必能长久。」
「你真的,只是因为我捐了半个肝给你妈妈,才跟我在一起的吗?」我摇了摇头,看着他松了一口气,才敢伸手握着他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只是,就真的止於喜欢。」苦笑,我想起了一些旧事,禁不住又摇了摇头,「所以,动摇得很容易。」
他不住在笑,笑声中带哭腔,还以手拭去了眼角一滴泪。反握着我的手,稍稍用力,他呼了很重的一口气。
「前阵子,爸爸才说过,我身边出现过那麽多个女人,到头来最值得留在身边的,竟然是你。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吗?我几乎都要哭了!」
「你不能怪他。」我垂头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了姚老师。「哪个做父母的会喜欢一个连女友还说不上便拿了自己儿子半边肝的女人?」
莞尔,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我看着他,脑袋便开始放着过去的片段。
他是翩翩公子,多情亦专情,女人在他的身边团团转,他在我的身边团团转。我取笑他孩子气,把总要安抚他的我弄得像个妈一样;他笑得灿烂,一把拥着我,柔情似水地在我耳边说情话。因为他,曾有女孩找上门来把我数落得不像个人;他便抛开那万人迷的包袱,毫不婉转地请女孩吃柠檬。无论真相如何,他就是能让那刻的我相信,他心里确实只有我一个人;欺负我的只能是他。
旧生聚会,我把萦之带上。他只凝看着我,没有问一句。十年来,他努力不懈,但从不越界。
「好吧!我唯有认了!人生总得有遗憾吧!我的遗憾就是你。洛君瑶。」他笑着,拿茶杯跟我碰杯,乾了。「当不了枕边人,就当知己吧!」
「丞飞。你老实告诉我,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发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喝了一口茶。
「十多年了,君瑶,心照不宣。」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三回,只因自知慢热。
赶进度,只因故事将结。
第25章 25
发了一个短讯给萦,告诉她我已离职,让她安心工作,我便躺在床上发呆。我并没打算要追查下去,对事实的真相没有任何欲望。知道造谣者不是华丞飞已算不错;我不太能接受喜欢自己的人会做出这种下三流的事。然後,我很安然地睡了。
第二天,苏君慎相约我一聚,没工作缠身的我轻松答应。
我挑的餐厅在湾仔,能看见维港景致;纵然天气是热得有点闷,我们还是坐到露天阳台上。开了一瓶白酒,点了cold cut拼盘和pizza,我们天南地北地聊着,很是写意。我们甚至孩子气得很地拍了张合照,发到岳君琳那边去;她发回来一个无奈的表情图,抱怨自己错过了蓝天白云下的悠闲时光。
「阿姨。」她突然脸上有点迷惘,手托着腮道,「我真的很想看看你那女朋友的样子。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其实我撒谎了!在我的手机里她的照片多的是。「就是漂亮。」
「哎!腻!」我憨笑。「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像她一样,找到像你那麽专一的人呢?」
「难说!我那麽好,不是那麽好找的!」
说罢,我便仰天大笑,喝酒时几乎忍不住笑而喷得一脸都是。我的变得有点轻佻丶骄傲,不需要顾全面子丶型象,人倒落得轻松。
「那,阿姨是不是要飞过去找她?」
「不是。」
「啊?你不想念她吗?难得你现在没工作缠身,不是该飞到她的身边吗?」
喝了一口酒,我看着蓝天白云下的小船,笑着,没有回应。小妹没有抱怨,也没有追问,只静静地看着我。她确实是长大了,知道有时候等待是人唯一能做的事;在这方面,她大概比我聪明,开窍得比较快。
「君慎。我很爱她。」我托着腮,还是看着海。
「阿姨,想不到你还挺肉麻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爱到一个地步,我能放她自由。就算是她看清了一切以後,选择不再回来。」
小妹顿时呆了,看着我在浅笑,一脸不知所措。
「两个人在一起,没有肉体关系,不亲吻,不拉手,还算不算爱情?」我扭过头来,笑着看她摇头。「那个人不在你身边,不承认和你的关系,她还爱你吗?」小妹继续摇头,狠劲的像要把脑袋甩出去。「两个人从此断了联络,彼此不知道对方的生活,还是爱吗?」
「阿姨。你想说什麽?」
「那还是爱情。我和她之间的。」
「我不懂。阿姨你别在装高深。」
「我,没有一刻比现在这一刻更清楚,我爱她。这种爱很离地,两个人在肉体上和精神上都断了线,形同陌路,天各一方,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彼此没有相交的一点。她爱我,才能欣然接受。我和她之间,无聊走进来多少个岳君琳丶华丞飞,都没有断的可能。那天我们选择再走在一起,亦无人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