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噘咀,识趣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也没有再回过头来看看什麽的。我叹了一气,向June要了一杯白酒,让她稍稍怔了怔。
人尚能轻易打发掉;心里的,不牺牲就不成仁。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是三藩市,不是洛杉矶。改回来了!
继续乞求留言。
这篇还挺容易写的。或许因为我也是个阿姨吧!
哈哈哈!
第6章 06
顾不及她还是一身汗衣丶热裤,在稍寒的天气下涷着,我把自己的风衣让她穿,着她跟好,便快步往前走。虽然航机追回了四十分钟,但这五刻钟实在很短,容不得动作悠闲。
「阿姨。走那麽快不怕摔倒吗?」
她紧随在我身後。我比她高半个头,腿还算长,但毕竟不年轻,喘着气才能走那麽快,也就没力气回应。
入境的地方竟然滞留了过百人,看着便让她心慌。我以眼神勾了勾刚赶到的航空公司职员,便拉着她的手腕,快步走到供外交人员通过的柜位。职员也醒目跟上。
「你先过去。过了关立即到十一号行李带拿行李。我很快跟上。」
说罢便把她和职员推到入境人员的柜枱前,自己则掏出手机,开机。
尽管如此,过关省下的时间弥补不了行李送递的延误。在她那芒果黄的行李箱和我的银色行李箱出现时,往达拉斯的班机已作最後召集。
「我们赶得及吗?」她的身体因为紧张而抖着。「还是...我们要放弃了?」
「奔跑吧!小妹。」
我笑着,捏了她的脸颊一下,便把她和我的行李箱放到手推车上,全速往前冲。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推着车子跑起来的速度竟然比没行李还要快,不时往回看,她竟然落後了,我还得稍停等她。我推着车子穿过出境大堂,拐弯跑到大堂最末端,冲进升降机,到五楼出去又跑了一段,赶在无人列车关门前把手推车挡在门上,好让稍稍落後的她赶上。
「一会儿出了列车,你跟着我跑,到了安检什麽都不用理会,直接脱衣服丶脱鞋过机,行李都交给我。」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已经到了飞机起飞的时间。「过了安检,立即跑到五十八号登机闸口。我们上不上得了飞机,就看你了!」
「那你怎麽办?你一个人怎麽顾两个行李箱?」
「听我的。不要怀疑。到站了!」
二话不说,门打开,我推着车子立即往前冲。从列车站往安检跑,是破记录的只花了一分钟左右。幸好安检区一个乘客也没有,跟安检前的人员简述了我们的状况,直接跟人员说『让我们过去试试』我便把她推进安检区。可惜,我忘了她还有一个背包;明显地,她已尽快把里头的电子用品拿出来,还是耽搁了点时间。把两个行李箱和自己背包里的东西通通放到安检机传送带上,通过了全身检测系统时,她还在整理自己那背包的东西。
「别弄了!穿鞋子,立即给我跑!」
我抢过她的背包,一把就将她推了出去。也没理会她被我这麽一推後有何反应,我以极速将她的东西塞进她的包,背着,再把自己的东西和包整理,背在一肩上。她的行李箱比我的要大,我就直接将我的放在其上,以自己的手权充带子,一手把鞋子穿好,便开步推着行李箱快跑。
我就这麽背着两个包,推着两个行李箱,在偌大的机场里里来一场极速短跑。在半途,我发现她在发软蹄,跑的速度已跟走路相去不远。我稍稍放慢,在她的身边小跑经过。
「阿姨先过去,你慢慢来。走路吧!不用急。」
说罢,我又加速往前跑。
说真的,那一刻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跑。目标太明确,明确得很不真实。当我看见五十八号登机闸口出现在眼前时,我已无力的双腿像被扎了一根针,注- she -了兴奋剂一般,竟然还能再给力往前跑。一直到了把登机证给了空服人员,我才无力地跪了在地上,喘着气。
不对。
「One more coming! One more!」
我把自己拉了起来,转身往後看。她已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人像是在跑但速度比走路还要慢。我跟空服人员再重申还有一个人,但行李就这麽多,便跑到她的面前。
「没事。我们赶得及。」
我笑着说。没想到她竟然哭了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一把将她抱着,轻拍她的背;她就蹭到我怀里拼了命地哭。
「没事了!你辛苦了!我们上飞机了。没事没事。」
松开怀抱,我拉着她的手,走到登机闸口,跟空服人员处理好她的登机证和行李,便终於登机。她一直哭着,没说话,手不断地擦眼泪,到坐在航机上时心情还没回复过来。空服人员拿来了水,我着她喝下,然後从我的背包里掏出另一包糖果,开了,送了一颗到她的咀里。
「小妹,别哭了哦!你今天做得很棒,我们不用在机场睡了!」我笑着,拿纸巾替她印了印眼角,才把剩下的纸巾都给了她。「要再喝点什麽吗?趁现在还没起飞我让人拿给你。」她却拼了命地摇头。
「我很逊,是不是?都跑不动了!」
「那里?你一定是第一次追飞机的吧!这已经是很棒的了!」
「阿姨,你经常追飞机的吗?」
「不是。但也不是第一次。」这我才伸了伸懒腰,笑着,「幸好还跑得动。这都是把我十年的运动量一次爆出去了!」
说起来,腿的确都软了,开始出现酸痛感。心里下了决心,下次再到达拉斯,必须选择直航的班机。
她两手搂着我的臂胳,整个人向我靠了过来,脑袋枕在我的肩上,隐约还听到她在抽泣。我只笑了笑,拍了拍她搂着我臂胳的手,叹了一声。
「睡一会儿吧!你一定累透了!到达拉斯我再叫醒你。」
她点了点头。航机飞上三万呎高空时,她的抽泣声已换成了平稳的呼吸声;搂着我的臂胳,她睡了。
上一次这样追着飞机的尾巴跑,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我和她还在热恋中。相恋以来的第一次外出公干,虽然只是不远的北京,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不能接受的距离。我还记得自己终日的心不在焉,对首都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人们还在为刚过去的奥运会而兴奋,我则站在人群中独自哀伤。唯一打从心底里快乐的时候,就是回程的那天;我内心的愉悦冲昏了头脑,因着为她买点小礼物而耽误了时间,听着空服人员广播我的名字,背着重甸甸的背包在首都机场内狂奔。当刻的我,自然没想过往後的日子里我会成了飞行常客;怎麽可能以月计地离开自己心爱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