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给她发个信息好么?如果告诉她一声自己来了,会不会缓解一下她的心情?
......好像不能!不能不能。既然自己没回复,她就一定认为我对她没那么在意吧。她那么怕压力的人,没准儿能长出一口气呢。所以,如果我打了招呼,她一定会又紧张起来了。
——唉,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联系她。哪怕以后遇到,也要表现的跟她毫无关系,就是个朋友,自自然然的问候一下,就哦了。
——对对对,就这么定了,自然问候就好。可是,她如果不想见自己呢?如果......她转身就走呢?那会不会更尴尬?要不,还是提前打个招呼?天哪......
萧凡从没在什么事情上这么纠结过,她想得头都快炸了,可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再想了,可思绪就是停不下来。萧凡坐在石椅上一根接着一个的抽烟,直到抽的头晕脑胀,胃直往上翻,才不得不起身上了楼。
45.凌乱
高雨闹心透了,本以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刘桐就能好了,谁想只是把以前背着她做得事情,明目张胆的当着她做了,酗酒熬夜抽烟自虐,在高雨眼里简直就是变本加厉,毫无改善。
刘桐倒是很少去酒吧了,换来的是天天在家里喝到半夜,躺在地上就睡。每天早上,高雨依然看不见刘桐的影子,因为她又早早的爬起来,洗漱停当跑去上班,高雨说、劝,有一次甚至骂她蠢,刘桐可倒好,跟没听见一样,瞥都不瞥她一眼,该干嘛干嘛。
高雨知道,刘桐是想萧凡,她就不明白了,这代人的感情怎么就那么矫情,这么费劲呢?想就去说啊,就去要啊,费这么大劲儿折磨自己,图啥呢?
她开始膈应刘桐,看见她闷在家里喝,就气不打一处来。高雨想得开,看着闹听就不看,她有时候会去老谢的酒吧坐坐,有的时候回寝室住上两晚,可终究还是惦记刘桐,怕她哪天喝死在家里没人管,所以,出去住顶多两天,第三天一定早早回来,继续嫌弃刘桐。有一次,高雨去酒吧玩,回来的晚,一进家门就看见刘桐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愣愣的。
“干嘛呢?”高雨问。
刘桐不回答。
高雨接着问:“愣着想啥呢?”刘桐还像没听见一样。
高雨一把抢过刘桐的手机,就要看:“我瞧瞧,啥啊?给我姐的魂都吓丢了。”
刘桐腾的站起,急着说:“还我。”
高雨一边躲一边瞄了一眼,只见一张照片里,一个短发女人好像在吻另一个女人。手机被刘桐抢了回去,高雨跟在身后问:“谁啊?哪弄的照片?”
“跟你没关系”刘桐没好气儿的回答。
“跟我是没关系,可跟你好像很有关系哦!”高雨观察着刘桐的神色,试探着说:“是,她么?”
刘桐没出声,转身出了门,回来时拎了一瓶白酒。她虽然天天喝酒,可极少喝白酒。她烦白酒的辣味,再加上身体不好,也承受不了高度酒的刺激。所以,她每天喝的都是些低度酒。
高雨见她拿得白酒就明白了七八,心理这份儿骂啊。这不是贱么!你不要,还不许人家找啊!人家找了,你又不痛快了。你不痛快,那你就要啊!
她- yin -阳怪气的敲打刘桐:“阿姨啊,你们上了岁数的人是不是都这个德行啊?活的真TM虚伪。你那股子雷厉风行的劲儿离开公司就没了吧?怎么一遇到感情就怂成这个B样儿呢?”
刘桐不搭理她。高雨接着说:“来来来,你把手机给我,我给那个叫啥凡的打个电话,我问问她,对你还有没有意思了。如果有赶紧过来,你这大张着双臂等着她呢。如果没有,你TM趁早给我死心!喝喝喝,喝死,都TM没人知道,有个屁用。”
“不用你管。”刘桐抿了一口酒,辣的一皱眉。
“大姐,你以为我想管啊。我现在巴不得在飞机上没发那个善心,压根就不认识你才好呢。”刘桐一抬手,面无表情的说:“滚,现在也不晚。”高雨气红了眼,吼着:“我偏不!你让我滚我就滚啊?我凭啥听你的啊,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还有一点人样么?看你白天像个人似的,一到晚上连个鬼都不如。
你少跟我发脾气,你吓不着我。刘桐,你能不能正常点儿了,我知道你难受,知道你痛苦,可总得有个头儿吧!你总得有一天得走出来吧。这都快半年了,来来来,你看看你,你自己看看。”高雨一把拽起刘桐,连拉带拽的拖到镜子前。
“你看看你,你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大哥!你这么作,是要死在这儿么?你跟谁商量了?你爸妈同意了么?”
刘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是土灰色的,眼窝已经深陷在了眼袋里,头发稀疏凌乱的披散着,瘦瘦的脖颈两侧血管突兀着一跳一跳的。锁骨上只挑着一层皮,松垮的衣服下清楚可见那些狰狞的瘢痕正涨红、突兀的窥探着自己。
刘桐不觉得打了一个寒颤。这还是人么?她每天去工作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么?她扭头看高雨,指着自己的脸说:“我在公司,就......”
高雨摆了摆手说:“放心,白天还像点人,化了妆、套层皮就好多了。”
刘桐轻叹了一口气说:“晚上我从来没照过镜子,真是,委屈你了。”
高雨抬手抚了一下刘桐的头发说:“姐,委屈的是你自己。你再这样下去,真就废了。我有个朋友跟我说,她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咱明天去瞧瞧,好么?”
刘桐苦笑着坐回沙发:“谢谢你,高雨。我这毛病别人治不了。因为,我不是好不起来,而是我根本不想好起来。”
她指了指沙发让高雨坐下,接着说:“前天,朋友给我来信息说她出了点状况。我当时急坏了,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我找了很多人看看能不能疏通门路,可是没搭上一条有用的线儿。那天,我喝了酒也睡不着,我焦躁坐立不安,然后我就没控制住,给她发了微信。这是我离开D市第一次和她联系。可她,没理我。”
“当时我想,可能是没看到吧,或者是还生我气呢?直到今天,我看到了这个,我才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刘桐指了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