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风袭来,慕倾城浑身一个冷颤。手里的枯叶,因为自己手一个哆嗦,悄然随着秋风落下。看着它离开自己的手指,想要伸手去接,最后只能任它从手掌划过。
“留不住的,放她走是最好的选择。这次我放你走,下一个秋日,陪着你的未必是我。时光荏苒,谁又能轻易改变别人的命运。欧阳晴雪,机会我给你,你抓住,那是你的命,你抓不住,那也是你的命。命运可以改变,看你自己有没有勇气?”
右手举到半空,任温暖的阳光划过指间的缝隙。今日和欧阳晴雪说开了,欧阳家的命运,没有人可以改变,将来她是随着欧阳家消失在这个世界,还是选择另一种身份回到她的身边。慕倾城能够想到,能够做到仅此而已。
皇甫景彦来到雪梨宫看到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一个着白衣的女子,躺在棕色的躺椅上,伸着玉指,望着天空,清理绝俗的容颜带着一丝落寞。
微微愣神,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倾城。看起来就像是带着忧伤的女子,整个人身上充斥着让人心痛的气息。想要靠近,想要把她拥进怀里,好好的疼惜。
“奴婢给陛下请安。”
冬雪从大殿里出来看到远处走过来的皇甫景彦,快速的上前请安。
慕倾城被冬雪的声音从自己的世界拉回来,侧头看向皇甫景彦来的方向,愣神片刻,默然起身,欠身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甫景彦瞧着这个忽然间转换了神色的人,仿佛方才看到的是幻境。她此刻脸上那还有忧伤,只是疏离,还有几分的算计。
“都平身吧。”
“谢陛下。”
冬雪起身,去扶一旁跪在地上的慕倾城。除了上次打了陛下,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行如此大礼。心下多少猜到,小姐这是刻意保持距离,也许她已经看出陛下对她的防备。
“朕来帮太后拿城儿送的东西……”
“冬雪,快去取昨日备好的点心。”
未等皇甫景彦把话说完,慕倾城早已大声吩咐冬雪。
“诺。”
冬雪转身离开,皇甫景彦瞧着眼前的女人未有一丝让自己进殿的打算,两个人的关系何时变得如此生疏,现在也给自己行大礼了。这是要划清界限的意思吗?
“城儿,你对朕有很大的意见?”
“臣妾不敢。”
慕倾城低着头,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腹前,谦恭的像个对长辈行礼的晚辈。
“好一个不敢,朕知晓你生朕的气,不过朕这次也不能妥协,朕的后宫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地方。朕纵使再爱你,终不能放着皇家的脸面不要。。”
皇甫景彦双手背于身后,湛蓝色的眸子俯视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很痛,却又无奈。
“陛下说话未免有些过了,臣妾未曾想过染指后宫。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城儿可未有本事改变别人的命运。”
慕倾城言语倔强,带着冷意的嗓音里,有些许不满。
“好,就当是朕说话有些过了,不过城儿,朕是一国之君,是一宫之主,这点你要记住。不要玩过了,到时就算是朕,也保不了你。”
想到皇后和太后的事情,皇甫景彦就非常的气愤。慕倾城这次主意打到太后头上,未免有些大胆。
“玩?陛下一直都在认为臣妾是玩?呵呵……”
慕倾城蓦然抬起头,双眼好不遮掩的望向皇甫景彦湛蓝色的眸子。
“陛下当初不也是陪着臣妾一起玩的吗?现在决定退出了?陛下不要忘了,现在的皇甫王朝岌岌可危,各路势力都盯着。陛下这么多年积攒的势力很强,若是几大势力加起来,陛下,这皇甫王朝的命运如何,难道不知晓?”
“城儿,你……”
皇甫景彦语塞,她没想到慕倾城会说这些。似乎她已经有些微怒了。
“陛下,臣妾只想保护慕家和逍遥楼,其他的不在臣妾保护的范围之内,臣妾也不想去保护。这皇甫王朝的命运同样与臣妾无关,这点陛下要明白。”
慕倾城墨色的眸子,有些许猩红,她心痛。很早就遇见的命运,在它到来的时候,是如此的痛,痛的好似千万只蚂蚁死咬着自己的心。
皇甫景彦默然的看着慕倾城,放在背后的手攥紧,希望通过指甲陷进肉里的痛意,让自己清醒几分。
“为了慕家和逍遥楼,你要弃朕于不顾?”
“臣妾在杭州与陛下说过,臣妾帮你得到天下,陛下放臣妾自由,这话可作数?”
“城儿?”
皇甫景彦脸色变得- yin -冷,对着慕倾城大喊,冷的刺骨的嗓音,表示她已经恼怒。
“陛下可作数?”
慕倾城无视掉皇甫景彦的恼怒,墨色的眸子盯着她带着愤怒的湛蓝色的眸子,再一次问了一遍。
“你一直想要的就是这些?一直都是这些?”
皇甫景彦上前抓住慕倾城的肩膀,肩膀传来的痛意,未让慕倾城退却半分,今日就要个结果。自己曾经幻想过结局会不一样,也能想过陪她一起度过这一生。
命运太过会捉弄人,就像是自己永远无法掌控别人的命运,同样自己也无法改变这种对立的局面。
“臣妾想要的陛下给不了,陛下要的,臣妾也给不了。就像你当初娶我是为了依靠慕家的势力来牵制宜信王,那现在臣妾帮你牵制宜信王,帮你除掉那些势力,让你永坐江山,陛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你说,你有没有爱过朕?朕也可以保护慕家和逍遥楼,我们的关系非要走这一步吗?”
皇甫景彦不懂,自己那么努力,为何这个女人从未想过依靠自己,还是自己在她眼里一直都是软弱的。若是一开始爱只是谎言,那自己岂不成了笑话?
“陛下自己觉得呢?臣妾说的陛下能信?陛下也说过你是一国之君,一宫之主。陛下的权利也是有限的不是吗?慕家和逍遥楼,陛下想过如何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