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呢,沐儿不哭。”楚熙云见自己的亲亲女儿红了眼眶,心里一阵阵的心疼,连忙开口哄着。
“父皇,是儿臣的不好,是儿臣的错,没能在父皇痛苦的时候陪在父皇身边,是儿臣不好…”不论楚熙云怎么帮楚惜沐拭去泪水,楚惜沐的泪水还是停不下来,惹得楚熙云好生心疼。
“好了好了,父皇没有怪你,这不是你的错,沐儿不哭了,不哭了。”楚熙云将楚惜沐揽到自己怀里,心疼极了这个不停抽泣的可人儿。这不是沐儿的错,沐儿没有错,没有人有错,不能怪谁。
天气总是变化多端,慢慢下起了小雨。
跟在楚熙云身后的楚君麟和李奎瞬间就紧张起来了,远在太医殿的傅卿纹和楚穆夕也立刻往龙乾殿这边赶来。
“沐儿不哭了嗯?下雨了,你先回去龙乾殿里换身衣裳,麟儿,带你皇姐去换衣裳,自己也换件比较暖和的。”这段时间以来,楚熙云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让麟儿有了些安慰。
看见父皇眼里不容反对的坚定,楚君麟最后还是带着楚惜沐一步三回头进了龙乾殿。
遣退了周边的侍卫和李奎,只剩下凌慕嫣和楚熙云了。
“皇后……”看着如此狼狈不堪的凌慕嫣,楚熙云是心疼的,即使心死了,却在这一刻又恢复了跳动。这样的感觉,却也是楚熙云如今所畏惧和反抗的。
“……”凌慕嫣听见楚熙云如此叫她,身体有一瞬的收缩,泪水流得更是汹涌,却迟迟不肯抬头。
“…”看到凌慕嫣身体一瞬的收缩,楚熙云是无奈又惆怅的,缓缓叹口气,终究还是叫了出来:“嫣儿…”
“嫣儿…”楚熙云费力地跪在地上,将手杖放在一旁,轻轻地,抱住了凌慕嫣颤抖着的身体,让凌慕嫣一直的头抵在自己的肩头上,“我没有怪你,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的,不怪你。”
“……熙……”轻轻的拥抱不比以前的有力,却化了凌慕嫣的一颗心,让凌慕嫣心中的愧疚更是崩塌。
“我在。”楚熙云轻声回答着,心里却有些害怕凌慕嫣看见自己这幅样子,有些害怕自己会玷污了她,玷污了她们之间的情感。
静静落下的雨,究竟是谁的泪……
第九十九章
雨势慢慢大了起来,楚君麟和楚惜沐担心极了父皇母后,匆匆换好衣裳便撑着伞将雨中的两人拉进龙乾殿里。
而后赶到的傅卿纹和楚穆夕看见楚熙云浑身都被淋s-hi了,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来。
“姐姐,你怎么能淋雨呢!?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怎么能这么不爱护自己啊!”楚穆夕一把横抱起走得吃力的楚熙云,眉头皱得紧紧的,看见同样s-hi了衣裳的凌慕嫣,她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跟在身后的几人,楚穆夕有些愤然地看了眼凌慕嫣,干净利落地留下一句话:“除了傅太医,都不要跟过来。”
虽然楚穆夕在皇宫中没有实名,但是更多拥有的,是实权。话音刚落,跟在身后的一切暗卫和侍卫全都停了下来,楚君麟、楚惜沐和凌慕嫣也不敢不听。
楚熙云看着自家妹妹因为自己而有些扭曲的面庞,心里有些s-hi润,勉强扬起一个笑容,有些费力地把手搭到妹妹的脸庞上,“谢谢你,穆夕,这些日子,辛苦了。”
“…姐姐……不用说什么谢谢的。”看见楚熙云稍稍比之前不那么沉默了点,楚穆夕心里有了些许安慰,这样,意味着姐姐…有所好转着,吧……
楚熙云把楚穆夕眼底的高兴看在眼里,被黑暗侵蚀的眸子,毫无波澜,只有死一样的沉寂 。
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让她动心,动情。
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待楚穆夕和傅卿纹合力,好不容易把楚熙云的伤给处理好,早膳也摆放好了。
“父皇。”看见楚熙云拄着拐杖走得艰难,楚惜沐和楚君麟立刻上前去扶住父皇。
楚熙云见了只是沉默地微微弯了弯嘴角,却不曾开口说什么。
被黑暗吞噬的眸子,毫无波澜地看着在一旁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凌慕嫣。
嫣儿,还是那么美丽,那么高洁……而她却……
“姐姐,早膳准备好了,过来吃吧。”一手扶着楚熙云,一手牵住楚君麟往餐桌上带,抬头望了眼在原地伫立的两人,没好气地开口道:“你们也过来吧。”
明显听出了楚穆夕的语气不同,楚熙云略带责备地看了楚穆夕一眼。
见楚惜沐委屈巴巴地低着头,时不时抬头瞥向他们,又不舍得抛下母后一个人。
“都过来吃吧,沐儿,嫣儿,不用这么客气的,这里,好歹也是你们的家。”楚熙云终究还是开口劝道,一个是她宠爱的女儿,一个是她心底的爱人,她还是不忍心看她们受一点委屈。
“……嗯。”凌慕嫣抬头有些心虚地瞄了楚熙云一眼,在楚熙云把视线看向她地时候,立刻低下头去。
楚熙云看着凌慕嫣这样没胆地小动作,心里先是觉得好笑,而后又觉得很是讽刺。
明明以前每日用早膳时,都是有说有笑的,就是凌慕嫣和楚惜沐离开皇宫,楚君麟也会逗父皇开心,更不用说在楚穆夕回来皇宫之后了。
可是,今日的早膳确实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说笑声。
当然,主要原因自然是那个一直板着脸,浑身散出恶意的楚穆夕。可想而知,这恶意自然是冲凌慕嫣去的。
而凌慕嫣当然能感受到楚穆夕地恶意,小心翼翼地小口喝着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虽然心里难受得很,余光瞥见那楚熙云如今苍老虚弱地模样,觉得自己是自己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