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说:“哦,六叔不让办……你们六叔叫什么?”
两个小姑娘明显陷入了迷茫。对于她们这个岁数的人来说,能把这一大家子人的称呼都掰扯清楚就已经实属不易,还要人家叫出叔叔的名字,难免有些困难。
就在这两个丫头大眼瞪小眼之时,院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唤着小兰和小竹的名字。贺小竹一听见这声音,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小兰,是阿娘!”
她还记着母亲说得嘱托,想重新拽着妹妹捡起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结果还没来得及做出样子,那女子就已经循声而来,一抬头就看见贺小兰站在桌子上,手里还拿着个橘子在吃。
贺小兰一看她娘,吓了一跳,手里的橘子不知道该往哪里藏:“阿娘!……你怎么这么快。”
那女子上前一福身:“妾身不管教不严,让小女扰了阁下清静,实在抱歉。”
贺小兰踏着石凳从桌子上下来,和姐姐一起跑到母亲身边。那女子拍了下姐妹俩的肩膀:“还不快道歉?”
两个小姑娘恭恭敬敬地鞠躬道了歉,跟着她们的娘回去了。
“师父,”等这三人都走远了,沈怀玉方才开口,“比试是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
“此次贺家给的请柬有两种,”沈林淡淡道,“大典举办的目的是邀天下人共赏石生剑。但这石生剑贺家人却不愿随便什么旁的人都能瞧见,毕竟这东西不是什么村口的大白菜。”
沈怀玉“嗯”了一声。
“大典的请柬正是为了区别这不同。第一种是特制的请柬,只发给了一些有名望的宗门,”沈林说着抽出了自己怀中的请柬,“这请柬除了用纸用墨不同外,还另附了其他的鉴别方式。传说贺家人用了特殊的香在上面,旁人闻不出,只有贺家特别培养的家仆方能嗅出这味道。不过也都是外面传的,具体是如何鉴别真伪,只有贺家人自己知道。”
沈怀玉和陆怀渊看过了沈林手中的请柬,默默点头。
沈林继续道:“拿着这种请柬的人,皆是地位显赫之人,可凭请柬直接参加石生剑的观摩会。若是没能拿到这种请柬,想要一睹这奇剑一貌,只能走另一条路。”
便是这第二种请柬。
“第二种请柬,与其说是请柬,不如说更像是一场比试的入场券,”沈林解释道,“这些请柬发给一些小的宗族门派。贺家设擂,持这种请柬来的人可以参加比试,只要在比试中得到贺老爷子的认可,就可以和那些有名望的人一起去观赏石生剑。”
陆怀渊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沈林手里那封,他拿的那封是金边儿的。沈林似乎注意到了陆怀渊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另一种是银边儿。”
“贺家这次设擂其实也有自己的意思在里面。他们想借这次比试,挑选出一些优秀的后生,招揽过来做门生。”沈林说,“最近星月阁很是猖狂,贺家这次举办大典,一是炫耀,二是招揽人才。你们不必去凑那比试的热闹。”
沈怀玉和陆怀渊点点头,算是理解了其中缘由。
沈林又说:“我查了查,怀疑星月阁里有人使了什么歪门邪道提升自己的实力,你们若是在别的什么地方遇上了,千万要小心。”
第二日,大典正式拉开帷幕,最受人瞩目的还是比试。贺家在他们的校场上搭了个大擂台。后面用红布蒙起,还安排了众多弟子看守的就是那传闻中的石生剑。擂台周遭有不少围观的人,对着擂台和后面的石生剑窃窃私语。
擂台上站着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穿着贺家朱金色的袍子,背后背着一把大刀。他剑眉星目,往擂台上一立就颇有气势,让不少本想试试挑战的人望而却步。
沈怀玉和陆怀渊也来观战了,沈林对这不感兴趣,留在院子里继续逗弄贺家的两个小姑娘。那两个小姑娘十分势利,沈林给她们糖吃,她们就跟沈林玩,对于同在一个院子的沈怀玉,偶尔才会说上两句话,至于陆怀渊,小姑娘们看见他就跑,好像他会吃人一样。
“怀玉兄,怀渊兄,这么巧?”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两人一回头,原来是江寒熠。
沈怀玉笑道:“寒熠,你也是拿了金边儿的请柬前来观战的吗?”
江寒熠摇摇头:“非也。我家老头那里有那么大面子?我这次不是拿请柬进来的。贺家有人病重,请我姐来医治,每隔一月就要来一次,我是跟着她来的。”
“哦,原来如此。”陆怀渊说。
“台上的人你们是不是不认得,”江寒熠说,“那是贺家年轻一辈中最出彩的弟子,原本是外门的,因为太出色,被破格提进内门,名叫贺鸿光。”
“外门提拔进来的?”陆怀渊瞥了一眼台上,“有点意思。”
“那可不是?”江寒熠轻声说,“贺老爷子直接收了他当干孙,弄得好多贺家内门弟子对贺鸿光都多有不满。有人说这不合规矩,贺家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外门被提到内门的先例。贺老爷子却说,规矩都是人定的,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力排众议把他接到了内门。”
沈怀玉淡淡一笑:“这你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