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眯了眯眼道:“那这王如竹住在张府,就没人非议吗?”。
“当然不会”,荀阔摇了摇头道:“既然是清雅淡薄的竹君子,又岂会看重那些凡俗之物,没人会觉得他心有不轨,这人的名声好得很”。
“哼,既不看重,又如何会把持家主之位,我就好奇这梅兰竹菊四君子到底是怎么选人的,李如梅,秦如菊,还有这王如竹,我怎么觉得把他们选出来的人是不是眼睛都瞎啊”
“仙师,你不爱沾染凡俗,自然不懂这凡间伦常”,荀阔一副高深莫测样道:“这人哪,只要言行举止符合世人心中的某一标准,久而久之,不出差错,人们当然会以为那人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做人有时候很难,有时候又很简单。张如兰在人们眼中就是个异类,因为他从来不遵循世人的标准,他很倔,这样的人最容易得罪人。李如梅、秦如菊、王如竹,这三人就与他完全不同,他们都活在条条框框里,被世人所赞扬推崇。所以,要说王如竹会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恐怕是不会有人信的”。
拿起朝月为他重新注满的茶杯,魔尊撇了撇嘴道:“啧,这张家人心还真大,居然让一个外人成了家主”。
“仙师,你有所不知……”
“停、停、停,不要叫我什么仙师”实在受不了这家伙一口一个仙师,魔尊满脸嫌弃道。
荀阔恭敬问道:“那,敢问仙师高姓大名”。
“云、牧、龙”三个铿锵有力的字从嘴里吐出,云牧龙得意的翘起了嘴角,这名字霸气吧!
听到这个名字自那人嘴里吐出,朝月浑身一震,侧头看了云牧龙一眼,身旁之人神色张扬,十分傲气,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儿,自鸣得意。
“云前辈,你有所不知,王如竹与张如兰生前是至交好友”
“哦?这两个人居然会是朋友”
“是的,而且王如竹在人前一直都十分维护张如兰,张如兰刚死的时候,有些人动了歪心思,想欺张家没了男主人,就剩一对母女相依为命,闹腾了好一阵,幸好后来由王如竹出面才把事情压下,没有让歹人侵吞了家产”
“所以张夫人就让王如竹住了进去?哼,真是引虎入兔x_u_e。王如竹这人,听你所言,怎么也不像一个简单人物,恐怕,他是看准了机会进了张府,继而鸠占鹊巢”
“那……云前辈,我们现在要以什么名义进张府?这张家近来并没有任何诡异事情发生,人家恐怕不会让我们进去”
“……”,抬起脚驾到桌子上,身子斜斜靠在栏杆上,云牧龙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修仙的对吧,而且还是擎阳派的弟子对吧,进个门,来无影去无踪还不会吗?”
“可……可是……”
一直在一旁静如盆栽的朝月忽然开口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荀道长不用太拘泥于此,这事,不走非常路,怕是解决不了的”。
温文尔雅的声音自纱帽下传来,本来还在游移不定的荀阔一听,立马连连点头道:“大师说得对,对了,还不知大师高姓大名”。
云牧龙敲着桌子道:“喂、喂、喂,我师父的名讳是你能问的吗?你知道我的名字还不够吗,我在哪,我师父就在哪,不用担心找不到人”。
听见此话,朝月忍不住朝云牧龙看了一眼,后背挺然绷直。
“……恩咳,你们师徒俩的感情真是好啊,云前辈你这么厉害,想必大师的道法也定是相当高明,不知哪日……哪日可以讨教一二”,说罢,两朵红云爬上荀阔刚毅的脸庞。
“……”
“……”
“你啊,就别想了,我师父可不是会轻易出手的,他要为我保驾护航知道吗,其他人的事,他懒得管”自从他醒来以后,就没看过美人师父动手打过架,就算被那些蠢男人纠缠,师父也是礼貌的很,顶多被缠的烦了,直接将人打晕。以往对付妖魔鬼怪,都是他自己上阵,他也不是不好奇师父为什么不动手,甚至还怀疑过这人是不是想等他力竭时好杀了自己,可是每当他有了危险,这人却又拼命相互,不惜折损自己,常常弄得口吐鲜血狼狈不堪。问他原因,他也只说曾受过重伤,别的就问不出什么了。
真是一个相当奇怪的人,难道他真的对我如此在意?
云牧龙神色怪异的看着朝月,而那神色都被掩在面纱下的人,此刻也是身形僵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云牧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朝月,荀阔左看看右看看,随即叹了口气,不再多做肖想。看来都是有主的人,他就不要瞎掺和了,反正抢也抢不过,打也打不过。
夜晚降临,张府内,众人都已歇息睡下,只有一处仍旧亮着灯火。
自从王如竹搬进这个院子以来,那些用来彰显身份的翠竹也跟他一起进了张府,原本张府里用来招待客人的迎客居也被改成了留竹院,在外人看来,王如竹为张家如此鞠躬尽瘁,的确理当受此敬礼。
屋子的四周茂茂密密种满了翠竹,而在其中间,一人正在屋内挑灯夜读,其身影端正挺直,一看就是个相当自律之人。
云牧龙摩挲着下巴评论道:“这人看上去貌似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