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朝 by = =、/玛瑙饺子【完结】(8)

2019-03-24  作者|标签:

  随着时间流逝,当年抓周宴上的热闹逐渐被遗忘,先帝和大皇子的明争暗斗浮出水面,吸引了朝臣们的关注。

  **发生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初夏黄昏,那一年赵瑾玉十四岁。每每想起当时,赵丹青都有掐死亲弟弟的冲动。

  赵丹心云游回来,说是经过昆仑山忘了叫什么寺,给先帝捎了一样要紧东西,赵丹青知道先帝确实和昆仑有来往,于是带弟弟进宫,交完东西,赵丹心又说想念大侄子,赵丹青问了问侍卫,得知大皇子在御花园,就带他过去。

  路上碰到丞相和礼部尚书,他们也是来接同为伴读的儿子回家的,于是就一起去了。

  初夏时气候极好,空气清新,暗香浮动,一片翠绿草坪上,大皇子盘膝坐着,与尚书家儿子正在下棋,丞相家儿子在旁观战,三人都是眉目清朗的好少年,加在一起十分夺目。

  丞相和礼部尚书都很满意,捏着胡子频频点头,赵丹青却气坏了。

  就在大皇子他们身后不远处,赵瑾玉懒洋洋躺在草地上,一看就是睡着了。

  赵丹青怒火上冲,大喊了一声:“瑾玉!滚过来!”

  赵瑾玉惊醒,揉揉眼坐起来,扭头看到父亲,赶紧起身,然后赵丹青惊悚地发现他身上滚下来一个小身影。

  大人们目瞪口呆,看着赵瑾玉扶起那个孩子,亲昵地摸摸又拍拍,牵着他走过来,把人放到大皇子身边,才过来叫了一声爹。

  赵丹青指着那孩子,生气地问:“你的功课完成了?他是谁?”

  赵瑾玉说:“早就完成了,他是五——”

  大皇子接过话,笑道:“先生不记得了?这个是麟儿,本宫的五皇弟,前不久——”

  “哎呦卧齤槽,不对,阿弥陀佛,就是他!”

  被忘在一边的赵丹心终于找到了刷存在感的机会,干净利落地打断了大皇子,指着他身边的孩子对赵丹青说,“哥,没错了,大侄子的灾星!”

  众人惊悚地看向赵丹心,大皇子也勃然变色:“这位大师是什么意思?!”

  赵丹心说:“我夜观天象,发现这孩子日后将和我大侄子有一段孽缘,终此一生,谁都不能解脱。”

  大皇子:“……”

  赵瑾玉:“……”

  赵丹青:“……”

  龙套们:“……”

  寂静中,五皇子软软的声音响起来:“大哥,什么叫孽缘?”

  大皇子哑口无言,赵丹心笑眯眯地说:“小殿下,这意思就是说,嗯,将来你要给我大侄子当媳妇儿哟。”

  赵丹青&赵瑾玉:“……”

  龙套们:“噗。”

  赵丹心笑完,拍拍赵丹青的肩膀,说:“哥,幸好你肯听我的,又生了侄子侄女。阿弥陀佛。”

  那啥,又一次不带更新回复了,跪,停电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好,爪机刷到这么多回复好惭愧==谢谢各位走过路过点过回过的姑娘们。

  努力回忆了一下大纲,没记错的话下面这块没啥意思,就是说说这个坑爹的失忆,主要是当时有几个目击证人,其中X尚书尤其大嘴巴,扭头就把事故现场当笑话讲给同事们听了,然后大家都知道了,于是各路文武大臣都嘲笑赵丹青,狠狠嘲笑,赵丹青年龄不大脾气大,一怒之下就把弟弟吊起来胖揍一顿,逼神奇老和尚把五皇子搞失忆了,也禁止赵瑾玉再去见他。早恋什么的,愁死人了……

  对了还有,其实皇帝小时候吃饱穿暖无忧无虑,是很幸福的,所以很晚熟==跟安静是两个极端,他俩没法比otz

  13

  进入冬月,天气越来越冷,起床成了个技术活,于是大臣们纷纷开始逃早朝,一年一度的假条争夺战开始了。

  这里还要插播点东西,沈朝别的不说,吏治一直是相当不错的,这要归功于开国皇帝的甜枣加大棒政策,一边高薪养廉,一边律法森严,再经几代人努力完善,就形成了现在这样的良好秩序。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是至少在表面上,灰色收入这种东西还是很罕见的,工钱是大臣们养家糊口的唯一来源,别家皇帝通常有罚俸半年之类的口头禅,好似无关痛痒,但要是放在沈家,足以叫一个一品大员泪流满面以头抢地。

  皇帝登基头一年,先帝余威犹在,没人敢缺勤,第二个冬天就开始有懒人放皇帝鸽子了,逢上刮风下雪天气,还出现过几次全体翘班的情况,皇帝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金銮殿,要多抑郁有多抑郁。

  第三年,赵瑾玉升任刑部郎中,拿到上朝听政的资格,不说能给皇帝撑腰吧,情况也好转不少,第四年赵瑾玉坐到刑部二把手的位置,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主持通过了一份报告,明文规定早朝缺勤罚工资,一次十两银子。

  十两。丞相月薪的二十分之一,够普通三口人家舒舒服服吃一个月。

  消息一出,朝廷顿时炸了锅,满朝文武纷纷反对,但是赵瑾玉铁腕又冷血,而他的顶头上司,当时的刑部尚书恰好欠着赵丹青人情,不得不苦逼的装哑巴,对各路哭闹视而不见。

  罚钱门闹的沸沸扬扬,双方各执一词都不肯让步,最后还是皇帝先软了,出台了假条制,每天发放五张,可以睡懒觉又不扣工钱。

  于是为了抢假条,大臣们每天都在刷新下限,各有各的奇葩理由,上赶着让皇帝头疼。

  后来叶嘉入朝,此人身娇体软一推就倒是大家都知道的,于是理所当然霸占了一个长期名额,造成一场灾难。

  无论怎样吧,还有四张,抢抢总会有的,但是今年大家慢慢发现一件事,都到初六了,礼部尚书还是一次都没抢到过。

  以他六十高龄和三十多年官场资历,这败的也太离奇了点,完全没有往年的强大战斗力。

  皇帝端坐在宽大龙椅上,一边认真听着户部的年度报告,一边瞟了瞟与赵瑾玉同在第二排的礼部尚书陈大人。礼部向来清闲,陈老头保养的很好,官袍里露出貂皮领子,眯着眼打瞌睡。

  真想一拳锤死这货啊。皇帝严肃地想着。

  根据太妃的说法,皇帝小时候和赵瑾玉是很要好的,赵瑾玉给大皇子做伴读,经常在宫里走动,不知怎么的就和皇帝认识了,然后就好上了,皇帝听他娘说的太那啥,就问是怎么好上的,太妃说:“你问我我问谁?我也想知道,儿子你快点想起来吧……或者去问问赵瑾玉。”

  皇帝:“……”

  太妃说,反正就是好上了,等她发现的时候,皇帝已经很黏赵瑾玉了,以前他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分两份,娘儿俩平分,后来还是分两份,赵瑾玉一份,娘儿俩平分另一份。

  皇帝:“……”

  好像全天下所有母亲都对儿子的黑历史如数家珍,皇帝无地自容。

  太妃叹气说:“然后你们就暴露啦。”

  赵丹心语出惊人,雷倒一大片,众人回过神就是一阵大笑,大皇子捏着五弟的脸蛋笑的喘不过气,赵丹青脸色黑如锅底,赵瑾玉淡定地叫了一声二叔。

  然后这件事就在高官圈里迅速传开了,礼部陈尚书化身复读机,一遍遍向同事们实况转播,还拉上丞相当证人,加上赵丹青恃才傲物,平常得罪的人实在不少,于是大家就揪着这件事,人前人后狠狠嘲笑他。

  默默无闻的小皇子一夜爆红,与赵家大公子绑在一起,成了敲打赵丹青的利器。

  赵丹青忍了一个多月,然而绯闻不仅没有淡下去,反而蔓延开来,直到无意中听到茶楼里有人说书也拿他当噱头时,赵大学士终于毛了。

  他仗着先帝的宠爱,动用所有影响力,公报私仇,硬是把相关人等统统削一遍,强行压下了流言。

  赵丹心回家就被劈头盖脸骂一顿,气得要死,丢下一句“你要不信我们走着瞧”就连夜跑回山上了,专心整理他的游记,整理完出来一晃,听说了他哥血齤洗京城的事,顿时知道赵丹青这回是动了真怒,赶紧收拾收拾,拖着木鱼准备逃命,结果刚下山就被赵府侍卫捉个正着,赵丹青亲自上阵,绑着他回到寺里,把正在闭关清修的方丈逼出来。

  赵丹心趴在地上,鼻青脸肿泪眼汪汪。

  方丈本不想搭理这货,觉得他自作自受,可等到真看见了又心疼徒弟,只好硬着头皮对赵丹青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丹心句句是真,老衲可以作证。赵施主,俗话说缘分天注定,你又何必执着于——”

  他还没啰嗦完就被赵府侍卫一箭戳在袈裟上,立刻也闭嘴了。

  小皇子养在深宫,丝毫不知道外头那满城风雨,就是赵瑾玉的消失让他很纳闷,他天天跑去两人见过面的所有地方,可是再也找不到人。

  他家大哥做的是大人的事,二哥眼睛长在头顶上,谁都瞧不起,三哥四哥成天出双入对,谁都插不进去,大皇姐不住宫里,小妹还没断奶。小皇子长到这么大只有赵瑾玉一个好朋友。

  大皇子三五不时带伴读们来花园散心,每次都能看见小弟在蹲点。

  一个月过去,小皇子越来越沮丧,仍然坚持各种蹲守,大皇子也不笑他了,亲自把人送回寝宫,对他娘说了原委,让她劝劝儿子,别再去等了。

  小皇子听到赵瑾玉不再来找他,马上就哭起来,哭的伤心欲绝,一整天没有吃饭。

  那之后小皇子开始抑郁,不是发呆就是哭,小皇妃束手无策,正在焦急,赵丹青带着个老和尚上门求见,三言两语一说,小皇妃惊呆了。

  赵丹青态度强硬,要两家儿子一刀两断,叫老和尚抹掉小皇子对赵瑾玉的记忆。

  小皇妃生性软弱怕事,为了儿子鼓起勇气和赵丹青争辩,但是完全没有用,她绝望的想去求没见过几次的丈夫,赵丹青冷冷地说,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位表示不在意。

  母子俩毫无依仗,任人宰割,懵懵懂懂的小皇子被放倒,小皇妃眼睁睁看着老和尚在儿子身上东点一下西点一下,很快就把他点的昏了过去。

  老和尚点完,一脸抱歉地对小皇妃说,没事,就忘掉赵家公子,别的都还记得,而且十五年后会全部想起来。临走又悄悄说,放心好了,缘分摆在那,谁也拆不开。

  太妃吃掉最后一颗莲子,结束了这个狗血的故事,说:“就是这样,后来你们怎么重新认识的你都知道啦。赵丹青堵得住悠悠之口,到底管不住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儿子。”

  皇帝听得出他娘有点小记恨,自己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恼怒,想想这么多年被蒙在鼓里,明明是自己的事,却随便拎出个人都比他更清楚,而赵瑾玉站在一边,什么都不说,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又难过,又不知所措。

  终于弄明白被赵丹青讨厌的原因了。

  但是再想想,赵丹青也是被戳了痛脚才大费周章,而且后来还是放儿子上了朝堂,这么些年一心一意。至于那一双神棍师徒……皇帝涨红脸,心想,还真是算准了。

  于是皇帝想了一圈想不出应该怪谁,只好忍着,直到进入十一月,大臣们争着递交假条申请书,他看到礼部陈老头的,才终于找到迁怒对象,忍不住一把撕成碎片,见一次撕一次。

  早朝结束,大臣们立马脚底抹油,皇帝叫住杨少卿,问他刺客的案子进展,杨少卿说已经查清楚了,他回去整理一下报告,下午就能带来。

  皇帝夸奖他几句,然后照例回去吃吃饭,送送侄子,回来看奏折,这些天比较清闲,不到中午就批完了,皇帝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瞅见锦画和小桥从窗外走过,于是又想起锦书。

  那天小河说去叫锦书跑腿,结果送来莲子羹的却是锦画,当时就奇怪,回来专门问了问,锦画说锦书重感冒不能出门,皇帝有点担心,想去看看,被锦画拦住,说是没有大碍,好了就能回来。

  但是好几天过去锦书还是没回来,皇帝觉得不对,又问锦画,这回锦画说他是旧伤复发,要多休养几天。

  皇帝恼了:“你当朕很好骗是不是?锦书到底怎么了?”

  锦画支支吾吾,皇帝不自觉紧张起来,目不转睛盯着他,最后锦画无奈地说:“陛下,还是耐心等等吧,锦书被上头的人带走了。”

  解释一下,那个失忆什么的,赵瑾玉是知道的,他爹也没放过他,不过他那会儿十四五了,有点战斗力,扛过去了==以及回LS,不是锦书==

  ————————————

  上头。皇帝一怔,他知道锦画指的是训练场首领,神秘到极点的存在,不知道是一个还是多个人,皇帝从来没见过。

  像天罗府一样,训练场也是不受皇帝控制的,只是地位更加超然,他们好像和沈家先祖有过什么约定,负责保护一代代皇室血脉,限量供应高素质侍卫,而且通常不接受意见,比如皇帝曾想过把锦秀打回去重练,申请书递去半个月,才得到一个字回复:不。写的还很潦草。

  对这个存在时间和王朝一样长,劳苦功高的训练场,皇帝是又敬重又带点恨意的。

  在锦书之前,毓华宫的首席侍卫是个很开朗爱笑的年轻人,功夫好,懂得多,善解人意,还会下厨做菜,反正对皇帝是各种周到,主从两人感情很好。

  然后有一天,这个侍卫毫无预兆的忽然消失了,不久后琴棋书画就相继出现,来到皇帝身边。

  皇帝问这次调动的原因,锦书说不知道,是上头的安排。皇帝再问那个侍卫的下落,得到的答复是那个侍卫不守规矩,被带回去处死了。

  训练场出来的人都受过严格训诫,无条件为指定对象服务,那边不再干涉,但是他们仍有一套统一的守则,生死都在那个上头手里,任你再有权势也无可奈何。

  锦书被首领带走了,皇帝当然可以去交涉一下,但多半是徒劳,就像锦画说的,只能耐心等。

  皇帝惊怒交加,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先前是他太年少,不明白前因后果,但是这次的锦书一直跟在皇帝身边,他聪明谨慎,不可能触犯什么规矩。

  皇帝气的当时就想跑去训练场,被锦画拦住。

  锦画说:“陛下你别冲动,如果真是死罪,三天内就该有接替锦书的人来了,现在已经过去五天还没有动静,说明只是普通的问话或者紧急训练,最长不过十天,我们再等等。”

  锦棋也匆匆跑来,他去药房问过了,虽然薛神医也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不过锦书还活着是可以保证的。皇帝松了口气,决定再忍忍,五天后再不见人他就亲自去要。

  锦画和小桥还忙着晒书,在窗外来来回回,皇帝算了算,现在是初六,锦书消失是在上个月二十八,九天了。自从锦书来到毓华宫,皇帝从来没和他分开过这么久。

  皇帝心想,最好锦书在晚饭前能回来。否则不管那边多神秘多可怕,也要准备准备,硬闯一下了。

  他打定主意,马上从书房角落里翻出一本内功心法,搬了个椅子到外面,一边晒太阳一边临阵磨枪。

  皇帝看着书上的各种穴位经脉,努力回忆曾学过的入门知识,好不容易想起来几个,赶紧写上备注,这时锦秀被叫来帮忙搬书,看到皇帝在认真的写写画画,好奇凑过来一看,扑哧,笑了。

  皇帝说:“你笑什么?朕记错了?”

  锦秀说:“不不,没错,但是陛下……你是嫌朝廷太小不够施展手脚,想去称霸江湖么?”

  皇帝:“……”

  锦秀赞叹道:“陛下你太励志了,等等,我马上就去练剑,日后助你一臂之力。”

  他说完就要走,皇帝板着脸叫住他,问道:“有没有锦书的消息?”

  锦秀先是一怔,然后恍然大悟,一脸震惊道:“不是吧,难道你是要挑战我们大首领,把统领抢回来?”

  皇帝:“……”

  皇帝板着脸道:“当然不是。”

  锦秀说:“那就好,不然十个陛下也扛不住首领一指头的,太冒险了。”

  皇帝:“……”

  敢不敢拍个马屁来听听?皇帝正想生气,锦秀说:“统领已经回来了啊,早上换班的时候我见他回去睡觉,应该是昨晚值夜了,陛下你没见到么?”

  14

  听说锦书好端端的回来了,皇帝放下心,心法也不看了,回屋拿出江潇潇的报告,带上小桥去长宁宫蹭午饭。

  这几天赴边的三支队伍陆续传回消息,基本上都已经接近目的地,路上没什么大麻烦,只有季小飞曾被一伙西域马贼缠上,双方交手好几次,最后由当地驻军出面摆平了他们,其他就差不多称得上一路顺风。

  皇帝到的时候太后正在吃饭,太妃捧着一碗莲子粥,两人有说有笑,见皇帝过来也不意外,顺手加了双筷子,给他也盛上一碗。

  皇帝把报告拿出来,太后太妃凑一块看了看,虽然女儿一直在写信报平安,到底比不上官方负责人来的有说服力,这下江潇潇也说毫无损伤,顺利抵达,她们也跟着松口气。

  其实这份报告里头原本还夹着一封密信,公主绕过两个娘,悄悄跟皇帝说,又经过这么些天的观察,她敢用人头担保,二哥一定肯定确定在暗恋小伍。

  皇帝一边为傻妹子的小命担忧,一边为谢麒的事头疼,爱情啊,这到底是个啥东西啊……

  太后给皇帝夹了块小酥肉,笑道:“麟儿,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嗯?”

  皇帝一惊:“什么?”

  太后笑眯眯地说:“就是那个嘛,你妹妹信里来来回回说的,你没注意到么?”

  皇帝:“……”

  难道妹子不小心说漏嘴了?皇帝知道她喜欢把沿途见闻都记下来,隔三差五跟两个娘炫耀一番……言多必失啊,保不住哪里被太后火眼金睛瞧出端倪了。皇帝的头顿时变成两个大,连太妃使眼色都没注意到。

  太后看他一脸茫然,不满地说:“那个江潇潇啊,丫头信里天天说起他,我觉得有戏,是兵部做事的?唔,算是年轻有为,人品看着也不错,好似还是个探花郎?哪一年来着?”

  皇帝:“……”

  太妃忽然说:“嗯嗯,我记得,还是太师公子,家世没问题,学问也有,和赵瑾玉同年考的科举,武科探花。”

  太后说:“赵瑾玉是谁?”

  太妃说:“是赵丹青的儿子,阿姐你还记得赵丹青吧?以前做过大学士的,还教过麒儿读书。”

  太后恍然:“哦,是那孩子,我想起来了,他小时候在宫里待过。”

  太妃说:“是啊是啊,可聪明了,后来还考了状元blabla。”

  太后连连点头:“对对,麒儿读书没他好,面上不说,暗地里没少生气blabla。”

  ……

  皇帝囧着脸默默喝粥,任由两个娘兴致勃勃把话题歪到了天边。

  吃完饭回到毓华宫,皇帝一眼就看见锦书悠闲地坐在他先前搬的椅子里,拿着他那本心法秘籍,边看边笑。

  午后阳光温热,洒在多天不见的青年侍卫身上,毫无改变。

  皇帝高兴地走过去,叫道:“锦书!”

  锦书站起来,先是露出笑脸,马上又皱眉道:“陛下,听锦秀说你很想我啊,茶饭不思什么的,我还以为你会瘦一点,怎么看起来反倒吃胖了?这不科学啊。”

  皇帝:“……”

  小桥跟在皇帝背后,噗一下笑出声,说:“锦秀说话你也敢信?有那位大人在,陛下明明过的好舒服。”

  皇帝:“……”

  皇帝上下打量了一番,锦书也没晒黑也没饿瘦,还是一贯精精神神的样子,于是问道:“这些天你去哪了?”

  锦书说:“上头传话,叫我回去出任务,跑了很多地方呢。”

  皇帝说:“任务?没有受罚吧?”

  锦书说:“没有啊,受什么罚?我又没有犯错。”

  皇帝彻底放心,转而问道:“是什么事把你也叫去?还赶那么急,招呼都不打一个。”

  锦书说:“也没什么,就是牵扯到几年前我经手过的一个案子,他们对那块不太熟,所以我才临时过去帮点忙。”

  下午四点多,皇帝在书房翻看各地官员的业绩报表,锦书进来说大理寺杨大人求见,皇帝想起下朝时杨少卿说过下午带卷宗过来汇报的,赶紧叫进来。

  片刻后门一开,杨少卿和赵瑾玉并肩走进书房,皇帝啊一声,高兴地站起来,说:“你——你们来啦,坐吧。”又对锦书说,“去叫小桥倒茶过来。”

  杨少卿把一个文件夹放在桌子上,瞟了赵瑾玉一眼,说:“陛下,我知道你欢迎的不是我,放心,我就说一句话,马上就走。”

  皇帝:“……”

  皇帝脸一红,说:“不是,那个,指使行刺的是什么人?”

  杨少卿说:“我就是来说这句话的,陛下,查是查清楚了,但是就我们的立场,没办法去找凶手问罪。这是个哑巴亏,你得吃下去。”

  杨少卿说到做到,扭头就走,皇帝一句等等卡在嗓子里,眼睁睁看着他开门关门,在外头还和锦书打了个招呼:“啊呀,锦书也回来了,辛苦辛苦,没什么大碍吧?”

  锦书答道:“不碍事,杨大人慢走。”

  于是屋里就剩下皇帝陛下和赵瑾玉对面站着,相隔一张书桌,皇帝疑惑地拿起杨少卿留下的案卷袋,袋子是密封的,捏捏也只有薄薄几张纸的感觉。

  皇帝正要拆,一直保持沉默的赵瑾玉忽然伸手过来,按在他手上,摆明了是阻止。

  皇帝:“?”

  赵瑾玉把袋子放回桌上,犹豫了一下,说:“陛下,世子的事,你不必费心了。”他抢在皇帝生气前,赶紧补充,“是长公主的意思。”

  皇帝一惊:“大皇姐?”

  赵瑾玉点点头,说:“你别想太多,长公主说你做的很好,世子遇险是他和大殿下的疏忽,与你无关。”

  皇帝:“……”

  皇帝又震惊又紧张:“你,你和我大哥也联系上了?”

  赵瑾玉摇头道:“没有,只是接到了传话。”

  赵瑾玉拉过来两张椅子,让皇帝坐下,自己坐在他对面,又说:“我之前不是说过么,刺客挑了你不在的时候下手,并非凑巧,而是借此表明立场,他无意伤害你,只针对世子一个人。对方很有来头,但是和你不冲突,你也不能对他出手。”

  皇帝一头雾水,问道:“是什么人?什么来头?”

  赵瑾玉踌躇了一下,皇帝有点恼了,道:“话也不说清楚,你凭什么让我吃这个亏?”

  赵瑾玉说:“不会吃亏的,长公主已经接手了,她能摆平这件事,你不用担心。”

  皇帝沉默了一下,干脆地站起来,正要去撕案卷袋,又被按住,赵瑾玉皱着眉把皇帝推倒在椅子里,说:“这里面没什么东西,是一些常规资料,真相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有点渊源牵扯到先帝陛下,所以无法记录。”

  他温和地说:“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烦心,没用别的用意。”

  这个人的关心爱护毫不掩饰,皇帝心里忽然一动,他并没有和赵瑾玉坦白自己和太妃的谈话,自从知道了少时失忆的事,他就一直在想,赵瑾玉是不是还在等,等着两年后他把一切都记起来。

  十五年,那么漫长。

  赵瑾玉没有注意皇帝的表情,沉思片刻,然后下了决心,认真地看着皇帝说:“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大殿下并不是你的亲哥哥?”

  皇帝:“……”

  皇帝震惊道:“你说什么?!”

  赵瑾玉说:“大殿下不是先帝陛下的亲生骨肉,不过他有他的苦衷,必须得到这个皇位,先帝起初并不干涉他,但是后来——后来你也知道,有些事半分都由不得自己。”

  “他放弃多年心血,和先帝离开京城,但是那份苦衷还束缚着他,他为之付出了很多代价。”

  赵瑾玉停顿一下,说:“然后就是世子回来了。其实理智一点来看,这个孩子不过是他们感情的牺牲品,只有一个用途,就是来拿到你的位子。这样大殿下才能解脱出去。”

  皇帝生气地说:“你不要胡说八道,大哥有什么苦衷?就算有,我父皇又不是我,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犯得着利用孩子?”

  赵瑾玉说:“这世上没有人能真正随心所欲,先帝陛下也一样。”

  皇帝:“……”

  皇帝气的脸都红了,赵瑾玉一个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轻声道:“你想一想,若是有别的办法,他们何必冒着父子逆伦的说法,直到离京也不澄清一下呢?”

  ——————————

  囧,太苦逼了,大纲上就没几行,写出来为毛这么麻烦==

  好想跳过去,很不顺手==

  这个下午皇帝的精神遭到严重打击,晚上加完班他又去泡温泉,不一会儿安静写完作业,也跑来一起泡,于是隔着迷蒙的热气,皇帝看着侄子像一团白馒头一样扑进水里。

  小桥在边上叫:“殿下小心!”安静朝她一笑:“没事!”随后抹了抹小脸,左右看看,辨明皇帝的方位,摇摇晃晃走过来。

  孩子的脸越来越清晰,带着笑,漆黑的大眼睛微微弯起,眉目精致,唇红齿白,皮肤被水汽熏成粉色,整个人就好像……好像一只巨大的水晶虾饺。

  皇帝摇摇头,为自己杯具的文化水平惭愧了一下,但是无论他怎么看,安静都是彻彻底底的沈家人,更别说大哥。

  其实关于大皇子和长公主的血统,底下不是没有过怀疑,当年先帝秘密外出,几个月后忽然带回来一双龙凤婴儿,宣称是自己的儿女,也曾引起了一番激烈争论。

  先帝手段强硬,反对声音很快被压下去,而随着兄妹俩逐年长大,容貌与先帝明显一脉相承,那些疑问也就渐渐消失了。

  而今赵瑾玉旧事重提,开口就说大皇子不是先帝的儿子……虽然从这个角度能解释很多问题,皇帝还是不能接受。在为数不多的相处中,那是对他最好的一位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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