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进去前看了眼刚跟上来臊眉耷眼的林元。
白二:“没抓到魇昧?”所以不高兴了?
林元摇摇头,一撇嘴:“别再提那个千眼怪了,都是它害我……”他赶紧闭嘴转换话题,“……妖修有心魔吗?”
待两人走入结界后,覆在结界上斑斓散碎的琉璃一个一个剥落,组成一条五彩光带追在林元身后,远远看去像极了一条奢华炫耀的大尾巴在空中上下左右地翻飞,好不风S_āo。
狼妖妄想在结界口合上前闯入,不想纵身一跃后撞了个头破血流。
因为林元的欲言又止,白二本就y-in沉的嘴角更y-in沉了,良久后道:“自然有,修行就是与天争命,谈何容易。修行之道走的越远,心魔越是如影随形,更甚者被心魔主控。怎么?你连j.īng_元和灵力尚且控制不好,却早早有心魔了。”
两人落后竹楠和老熊猫五步远,即便声音压得再低,都是妖修听力异于凡人,想听到的几里外都不在话下,更何况五步远。
林元叹气摇头,神情怏怏地盯着竹楠的背影,恨不得把竹楠背上看出俩窟窿。
是心魔吗?他以为那是梦。
极度欢愉过后的一个不怎么愉快的梦,竟然也能被魇昧窃到,真是防不胜防。并不打算自我检讨的林元,思路一偏先对那个被窃到的梦恼羞成怒起来!
上次林元被狼妖用狼骨链倒提进来时没看清囚困凥女的这处地方有什么特别,如今细细打量起来,只觉得凥x_u_e内诸多单独囚困的大妖的待遇加在一起都不及凥女的十分之一。
他们一路走来,许多祸害妖城的大妖大怪被单独囚禁也只是关在树妖拢起的树笼里,可谓简单至极,刮风下雨风吹r.ì晒都是避免不了的,还要天天时时被路过的妖围观,简直是耻辱。
哪像凥女不仅被镇在三山半下,又有白二这个还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男人镇守,而且还是单独院落。
玄铁黑门上符咒繁复严苛,白二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打开玄铁黑门。
天光圈依旧像个圆柱体的辉光球,外壁看起来华丽剔透,光壁上偶有电流爬过,流光溢彩,诡异妖冶,很具有观赏x_ing。
如果不是几百上千年如一r.ì的关在直径不足两米的天光圈内。想必凥女每来一次都会饶有兴味地研究一番这个外表华丽剔透,实则杀伤力极大的囚困阵法。看看能不能将情敌与爱慕之人的儿子扔进去烤成一个煤球。
一身灰纱衣的凥女依旧静立天关圈内,脖颈上系着一根极细的红绳,红绳一段拴着子规鸟。子规鸟此时正如刺青般非立体的贴在她青白的前胸皮肤里。
玄铁门推开发出沉重的闷响,这声让人牙酸的闷响竟然没有引来凥女的目光——她正痴痴缠缠地看着没入胸前皮肤里的子规鸟。
铁门重新关好,它与天光圈是禁制本身。
林元十分不想看见这个疯癫的女人。
一个怨气所化的妖怪,注定这一生都活在执拗、痴癫、怨恨、仇视、愤慨中。从开智到化形再到眼下,想必身受其苦,难怪拼死也要伐骨洗髓做一个有正常七情六欲的妖。
空气忽地一震,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听见了一声轻蔑低哑的冷笑。
林元眉梢一跳,掏了掏耳朵。
凥女依旧是望着子规鸟痴痴缠缠的模样,她脸上的表情平静淡然,仿佛刚才那声向四面八方散开的冷笑不是她发出的。
这一幕诡异的有些瘆人。
竹楠几乎是条件反s_h_è地看了一眼林元,在他眼里林元就是一个时刻需要他保护的小可怜,但……他收回目光直视前方,与林元望过来的目光刚好擦过,像是刻意躲避一样。
林元心理腾地冒出一把无名火,没好气地对凥女喝道:“笑什么笑!雪灵血j_iao出来!别逼我动手抢!”
白二和老熊猫自动且自觉地远离了林元。
林元:“……”看你们那个怂样!
又是一声冷笑传来,这次凥女终于纡尊降贵且巧笑倩兮地看向林元。
林元顿觉起了一身j-i皮疙瘩,衣服像被针扎一样,“噗噗噗噗噗噗噗”成了网眼衫。
凥女y-in恻恻地一扯嘴角,唇未动,声音却像海潮一样不停地在几个人耳畔回d_àng。
“跟那只母j-i越来越像了,不愧是同一个品种。”
“……”
母j-i?
四个人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不免都有些愣怔。
还是话题中心的林元最先反应过来,母j-i……说的是玲珑!?
他的脾x_ing确实与狂鸟更为相近——生x_ing顽劣,妖力彪悍,逞强好斗。但这都是上古神鸟后裔得到的传承,霸道点怎么了?!跟你有个毛的关系!
“呼啦!”
一言不合就现原形这事,林元没少挨老熊猫和白二唠叨,但眼下已经被骂成j-i的后代了,这都能忍他就真成j-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