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睡了。”江一帆打开旁边的灯,说,“来聊天。”
许淼想想,这样转移注意力也挺好的,他点头,“好。”
江一帆起的话题,聊几位高中同学现在的生活,许淼毕业之后就几乎和他们断了联系,他的q之前被盗了,也没有班级群,而江一帆虽然鲜少联系,但偶尔会看到他们的动态,所以才知道一些。
许淼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两人聊了一晚上,闹钟打断了江一帆的声音,他关掉闹钟,说:“到时间了,起床吧。”
许淼这才注意到他已然变得沙哑的声音,他讲太久了,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也没喝一口水,声音变得嘶哑又干涩。
“宝宝……”许淼鼻子一酸,“谢谢你。”
江一帆弯唇无声地笑了下,他先去洗漱,两人很快收拾好,办理退房赶去动车站,到达车站后离开车还有十几分钟,许淼四处打量,拿出保温杯去装热水给江一帆,“喝点水润润嗓子。”
江一帆轻抿了口,低问:“我声音很难听?”
“你还是别说话了,保护嗓子。”许淼说完,又补充一句,“不是,怎样都好听。”
两人坐上回去的动车,车厢里几乎没有乘客,天光从小小的窗户钻进车厢内,显得格外安宁又平和。
许淼靠在座椅上,终于抵挡不住困意,闭上眼睛睡着了。
江一帆也在闭目养神。
快到站的时候,许淼才转醒,他推了推江一帆,说:“醒醒,要到了。”
江一帆睁开眼,眼神有一瞬的迷茫,许淼却及时抢先,截断他的话:“你别说话,等忙完再去医院看看。”
江一帆点头,听话地保持安静。
他们把行李放回家,直接奔赴监狱医院。
阿婆已经醒了,病房里站着两位警察。他们一过去,就看到阿婆跪在警察面前,紧紧抓着他的裤子,声嘶力竭地求他们再去救救她儿子,“怎么会突然死了……我上次看到他还好好的,好端端地怎么会死了啊——”
警察再一次耐心地解释:“刘建民是心源x_ing猝死,您应该知道他有心脏病。这里是抢救记录。请家属节哀。”
许淼赶紧上前扶起阿婆,然而阿婆只是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又转回头老泪纵横地哭求着:“不行啊……警察同志,真不行啊,他走了我们刘家就要绝后了啊——”
听到阿婆的话,许淼身体一凛,刺骨的寒意从脚底飞快地窜了上来,迅速发酵,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默默退回到江一帆身边,只觉这一晚的疲惫全都涌了上来,他轻轻抓紧江一帆的衣服,无力闭了闭眼,“江一帆,我好累。”
江一帆脸色也不好看,强压住不虞的情绪,他侧眸看向许淼,“不要去揣摩这些。”
许淼抬眸看向江一帆,眼眶有点红,他苦笑一声,轻声自嘲,“我是不是该庆幸我爸去世了?要不然他估计也要担心绝后了。”
“也有可能不会。”许淼笑了笑,“他又不关心我,连我病了都无所谓,怎么可能在意我的感情生活啊。”
江一帆沉眸看了眼阿婆,拉住许淼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带他离开病房。
许淼坐在长椅上,安静了好久,才吸吸鼻子,轻声开口:“回去吧,阿婆需要人陪着。”
第40章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阿婆的j.īng_神状态很不好,这两天整天以泪洗面,完全吃不下饭。
阿婆年轻的时候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夭折了,另一个也是女儿,那时候普遍重男轻女,她出生后就泡在罐子里淹死了,在四十五岁左右,阿婆终于老来得子。
她儿子之前结过婚,但没两年就离婚了,也没有孩子,阿婆还盼着他出狱后能成家立业,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
许淼煲了汤来到医院,盛了一碗坐在床边喂她,然而阿婆却别开头,双眼无神地喃喃:“那时候天花板塌了,就说要出事啊……”
看到阿婆变得更加苍老,许淼喉咙干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把汤水吹凉一些,哑着声音说:“喝一点吧——”
花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劝阿婆喝了几口汤水。
许淼让她躺下休息,帮她掖好被角,他提着保温盒慢慢离开医院。
江一帆在车内等他,许淼打开车门,朝他笑笑:“等久了吧?”
“没。”江一帆侧眸,声音还是很哑:“阿婆还好吗?”
许淼系上安全带,一边道:“还是那样,吃不下饭就喝了两口汤,明天就是元宵了,哎,总不能在医院度过吧。”
“她这是心结,需要一定的时间。”江一帆握着方向盘,慢慢驶离停车场,“元宵节晚上我们可以去医院陪她。”
许淼想了想,点头:“好。”
到了元宵节这天,许淼邀请谭耀、陈俊帅、叶娜和赵明明一起来家里过节,然而赵明明和谭耀都有约了,只有陈少和叶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