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还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出头啊。
说到这里,这个鬼望了望泛出蟹青颜色的东方,语气里更是伤感:“在下该赶路了。后会无期。”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状似神游,不知是在跟谁说话。
见他身上的颜色越来越淡,心里也是一阵酸涩也越来越浓。
“公子,好好活着。”
我抹了一把脸,郑重的点点头。他微笑,带着悲伤却也有几分释然。
第二章:王二
“阿嚏!”我搓搓鼻子,昨天浑身湿透还没有衣服换,只能边打着喷嚏边学着古人钻木取火。
“好嘞!”我丢开那树枝,然后往冒着烟的小洞洞里塞了几把干草。幸亏现在入秋了,干草随处可找。
站起身呼啦啦脱掉衣服。虽说是到了别人的身子里,但都是男人,也就没什么不习惯了。
啧啧啧!这男人还真的“清贫”,这样的天气,他的外衣也只是破了的棉袄。棉袄里面都是败絮,根本不保暖!
好不容易烘干了衣服,肚子也饿了。我仰头望天。现在正是秋天,我上哪找野果子之类的啊?
突然想起了大一的露营,自己好玩便偷偷脱离了大部队,然后迷路了。又累又饿的我终于被班里的男生找到了,他也是我的初恋。可是后来呢?当然是分了!那个家伙……我吸吸鼻子。那时我发誓说这辈子再也不要见那个花花公子,结果在发誓当天,这老天爷便让我实现了这个愿望。
“唉,朔风凛凛,终不离兮……”我喃喃。突然想起我在这个世界没有名字。于是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异常悲怆的名字——离兮。
走到那个算是我母亲的河,趁着日光好好的打量了自己的脸。
天!这是男人吗?!摸着比牛奶还要洁白滑腻的脸颊,我真怀疑这家伙以前是不是天天洗牛奶浴搽珍珠粉。剑眉算不上,比较柔和。眼睛大大的,没有眼泪但是还是闪闪的,神儿很足,楚楚可怜的。嗯,这鼻子,不是特高但也不是很塌,刚刚好,线条鼻子到最后就是一个尖尖。哎呀哎呀,这嘴儿好!嘴唇不厚可也不是薄嘴唇,这不是诱人犯罪吗!
想着我还在21世纪的时候,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嘴唇都是有些发紫的,我做梦都想换一个性感的嘴唇。这回虽然没有性感,但也让人美美的。
对着湖面我嘟了半天的嘴,直到双颊发酸才发现,我这会儿被自己的长相诱惑得忘了自己早已饥肠辘辘。
突然发现在河边拢着的水草里有什么东西闪闪发光。跑过去看是一个穿着红线的玉。是麒麟!
趴在岸边用树枝够了半天终于弄了上来。看这陈色倒是个上等货。等等,那个鬼说他在落水的时候丢了玉……这个应该就是他的吧!
嘿!这玉倒是通人性,还知道追随主人而来!我将这个在凉水里泡了很久但还是带着温度的玉贴身放在怀里。说不定它还能保我平安呢。
看着这日头,西边应该在我的右手边。我勒紧裤腰带开始往那个兰斯城出发。
一路上吸足了没有被污染的空气,在路边摘了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晃晃荡荡的走了一刻终于看见了那个城头。
因为学过好几年的书法,所以对古代文字还是认得的。走进去发现没什么人。瞧这寒酸样!还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倒要有财物给你拾给你盗。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这城里头那叫一个热闹。比那买年货的时候超市里包粽子似的的人群有的一拼。
我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胭脂水粉泥人陶塑折扇字画,还有面条包子绿糕桃酥炸干豆腐脑,那看得我眼花缭乱六神具散。摸摸肚子在想着身无分文……手不自觉的摸进了怀里,手指擦着光滑的玉,心里纠结着。那个鬼在自己这么落魄的时候都没有把这块玉当了,而这玉还追着主人来了,想来这块玉绝非常物。我叹了口气把手从怀里撤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当地。站着走着都耗体力,只有坐着最能保持体力。
刚好对面有一家面条摊子,香味一阵一阵的。古人有画饼充饥,现在都不用我画他就有实物给我看。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
就在我饿得快要栽倒在地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阵嘈杂由远及近。两眼冒金星看不清周围情况,只觉得一个人拖着我走,不一会儿就觉得有人在我脸上不停抹东西。
然后便听到有粗哑的声音想起来:“不是说有个漂亮小子吗??人呢!”
一个很狗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是呀!刚还在这儿了!指不定是到别处要饭去了。”
随即一个重重的脚步走了过来,又是那粗哑的声音:“王二,你家铺子对面的那个小子上哪儿了?”
“大爷,他好像冲西边王家散粮的铺子去了,您可以到那儿瞧瞧。”
脚步声走远了。然后我的鼻尖一阵浓郁的食物香气。我猛地扑上去,就着那人的手伸出爪子吃了起来。那人的声音并不好听还有点哑:“孩子,慢点。”
过了好半晌我缓过神,坐在长凳上看着那个犹如武大郎的背影。他时不时回头看我然后咧着嘴笑,憨得很:“等等啊,一会就好。”
拾掇好了之后我随着他回家了。那是个有四间屋子的房舍,就靠着那个城门。屋子旁边是厨房,里面有一块地方被隔了出来,那片地方收拾的比卧房还干净,看那边堆着面粉就知道应该是他的工作区了。屋子后面有一小片菜园,看样子他面铺里用的菜都是自己菜园子里的菜。
一会去他便去了菜园子,让我自己在屋子里休息。
我嫌渴,便去找水喝。
“啊!”我看着水面倒映出来的那个黑黢黢的自己大惊失色。
我冲到菜园子里指着自己的脸问王二:“怎么回事??”
王二见了我这样呵呵直笑:“小公子长的太漂亮,满大街的人都盯着你看,把玉满楼的狗腿都给招了来。我瞅着小公子一直坐在我的面铺子前一定是走投无路又饿极了,于是趁着混乱把你带了过来,给你涂了炭灰是想瞒过那个狗腿。”
我走过去在王二面前蹲下。他很矮,即使我俩都蹲着,他也只顶到我的肩膀:“那个玉满楼是什么地方?”
“是供男子玩乐的地方?”王二回答的有些慢,估计是在想着用什么委婉的措辞。
“额……王叔,是养男倌儿的地方吗?”
王二拨着菜,笑容有些局促:“呵呵,是啊。”
“王叔,谢谢你!”
“不谢不谢。你先回去坐着吧,先头因为要收摊没了面,只能将就着弄了一小碗,你一定还饿吧,我把这些菜弄回去给你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