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放下筷子,笑着说:“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软,皇后安排了这么多美食珍馐,我们也不能白吃不是吗?您说吧。”
皇后娘娘点点头,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惭愧:“本宫在说之前想要得到两位的原谅。因为,本宫瞒着两位,调查了两位的底细。”
忘忧的气定神闲没有什么反应,我的脸色稍稍有些僵硬,最后也只好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只不过现在才调查罢了,我想皇上在南巡时遇见我就已经把我的老底给掀了个遍。不碍事的。”
皇后松了口气,表情渐渐地变得凝重:“是这样的,想必大家都听说了,最近前朝余孽蠢蠢欲动,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在这种情况下,皇上必定要御驾亲征。然而……”皇后顿了顿,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最近邪教毓琉宫狂肆的劫取官银,而那官银便是征战所用的军饷。所以……”
“……”
见我沉默,皇后继续说:“且不说这之间,毓琉宫是不是与叛贼勾结,”皇后停下,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只看他们如此嚣张弄得民心惶惶,对征战必定百害无一益,所以,我想……”
“想让我去把毓琉宫招安了?”我问。
皇后点点头。
“你怎么那么确定我有这个本事?”
“我知道毓琉宫的君不归与你交情非浅,也许……”
“不行!”沉默了很久的忘忧冷冷的开口。
我与皇后同时看向忘忧。忘忧抿了一口茶,面无表情:“叛军的首领,皇后你可调查过?”
皇后摇摇头。
“是原雪,是当今武林的武林盟主。”
说到这里,皇后的脸色变了又变。
“所以,皇上去,必死无疑。”
“哐啷”一声,皇后失手打破了茶盅,“那该如何是好?”
“明日给你答复。”说罢,忘忧抱拳作揖,“谢谢皇后娘娘的款待。”
我们没有回到轩以宸给我们安排的咸福楼,而是直接去芸绣阁。
我不知道忘忧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只能推着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
“好了,小离,你也坐下来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那日琥珀偷袭我,然后他使捉鹰爪,而你双手挡在胸前躲过了他的袭击,你还记得吗?”
我点点头。
“那是因为你长期服用归神敛聚盅,使你在没有练武的状态下获得内力。”
“所以,你想说什么?”我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我要你去征战沙场。”
“什么?!”我几乎蹦了起来,“你在开玩笑,你知道我不会武功,有内力顶个屁用啊……”我蓦地一怔,他的意思是……
“我会将我的全部武功传给你。”
我赶紧在他面前蹲下身:“不要,我不要你的武功。我去毓琉宫,我会去毓琉宫的!”开玩笑,把武功传给我,他忘忧必死无疑!
忘忧苦笑:“你真的会去毓琉宫?”
他追问,我反而有些动摇。“小离,”他摸摸我的脑袋,“我已经想通了,不管芸儿对我如何,我只爱她。我想去找她,这辈子我们无法在一起,只希望下辈子能在一起。”
我看着他神往的表情,心中七上八下。他垂下头看着小狗一样蹲在地上的我笑着说:“你为我付出那么多,而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了。”
我使劲的摇着脑袋:“你知道我为什么抓着你不放吗?是因为你疼我,你把我宠上天了,我离不开你了!!”
忘忧把我抓着他的胳膊的手扯下来握在手心里:“你真的认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我很肯定的点头,忘忧却是一脸苦笑:“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什么?”
“被原雪打得真气反噬的那日晚上,君不归并不是来向我索命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忘忧深深地看着我,慢慢地道:“那日,原雪一进来就向我出狠招,一招之下便将我打得真气反噬,原本想将我置之死地,后来是君不归拦了下来。”
难怪我没听到任何动静。
“后来雀儿来了,原雪引开了他,两个人便到了外面打斗。而君不归留了下来。原本以为他会出手伤我,可他只说了一句话,他让我好好保护你。然后,琥珀来了。君不归知道我真气反噬,于是一人独挡琥珀,受了重伤。”
我整个人愣住了。所以说,那天他说的“我快死了”,是真的。
“那时我神志不清,直到昨天我再次疯癫,清醒时,一切都想起来了。”
他是来嘱咐忘忧保护我,而不是要杀他。他是在将我托付给忘忧。那为什么不是他来保护我?他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正当我独自沉思的时候,忘忧手臂用力将我扔进了床里。刚来的及爬起来,忘忧双手一拍扶椅,整个人腾空而来。
他将我整个人翻转过来,点了几个大穴,弄得我动弹不得。然后身体滚烫。没过多久,后背贴着他手掌的地方那个地方冷若冰快。渐渐地我神智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然后大到全身,小到毛孔,全都胀痛到极点,感觉有无数虫子在往我的身体里钻。
我忍不住想要叫出来,可是却只能微微张开嘴,发不出声音。
第三十八章
埋在土里的,是守着咏忘潭边的誓言的陆长生,是守着自己一生挚爱的陆长生,是一心赴死只为获得下辈子姻缘的陆长生,那个为爱痴狂疯癫的陆长生。忘忧早在看见那个小木娃娃开始,就消失了。
再次醒来已是七天之后。
我一动不动的望着咸福楼的床帐,周遭静的出奇。我能猜到这时忘忧已经躺在棺木里了。我还没有想好要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
直到我肚子咕噜噜地直叫,勉强撑起身子,向外面叫了一声。我听到混乱的脚步声,然后是福临刻意压低声音说:“快!快点儿!”
然后便是福临笑眯眯的走进来,拂尘一甩一甩特神气的模样。
“离公子,你终于醒了,老奴担心死了都!”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着轻松地问:“忘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