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憎恨的脸,甚至还清晰的重复在自己眼前。
“你终于醒了,快把这粥喝下去!”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岁月变作一道道沟壑盘在这个老人干瘪的脸上。他看见凤碧天转过脸,似是不好意思的用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把一个破口小黑碗放在了重伤人的面前。
凤碧天这才打量起身处的Cao屋。四面因修缮不力被雨水浸黑的墙壁加上一芦Cao覆顶勉强遮住风雨的简陋屋顶。
“有劳你了。”凤碧天接过碗,便突觉一块s-his-hi的东西从自己的脖子上掉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昏迷的时候,褚老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Cao药滑了下来,他摸了摸还未愈合的伤口,便又听面前的老人叹道。
“若是寻常人被修行者刺伤,而且还是一剑封喉,早就应该死了,显然不愧是百年前的——额——修仙奇才,才几天伤口就有自愈的模样……”
褚老爹松下一口气,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魔头,还好自己反应快换掉了,虽然这位仙人身上没了法力,可是仙人毕竟是仙人喜怒无常,自己还是小心伺候的好。
凤碧天放轻的声音,笑着道:“无妨,我这身体快好了,就不必再去山上挖Cao药了。
”
那老人却是严肃了声音,“自己的身体不应该这么随便……我会继续帮你到山上挖Cao药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着吧——”
凤碧天一震心道:真是好久都没有尝到这被关怀的滋味了,真是让人怀念啊。
一阵血腥味传来,打断了凤碧天的想念,他从床上跃起,飞快的朝着血腥味跑去,身后传来褚老爹的呼喊:“哎!你的伤还没好啊,年轻人真是胡来呀。”
从不断倒退的荒凉景色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相当贫穷的村子,大约百来户人却都是如褚老爹那破烂房屋样的房子。越往森林跑近味道越大,很是难闻。
前方倒下了一只黄牛,它被残忍的分成两半,血液不断的从身体内部流出,凤碧天蹲下身子,想要看清楚牛是被什么样的武器伤成这样。
那切口整齐分开肉的边缘,隐隐有烧焦的黑色污渍,这分明是被仙力极强的人所杀,可是一个什么样的仙人要去杀这样普通的畜生呢?突然,死牛身上的肉片动了动,从中脱出一颗带着血迹的珠子。
那珠子像是力竭,从牛肉中挣脱出来,晃晃悠悠的上升到半空,接着便向森林深处飞去。
有人在c.ao纵!
凤碧天紧追其后,没成仙以前在武林所学的轻功派上了用场,身姿翩翩的人很容易的跟上了珠子的速度,树木越来越密,光线渐渐变暗了。
他突然停了下来,掩在一棵茂密的树后面,他看到那个珠子被一双从黑暗中伸出的手捧着。
那手玉白无瑕,发出微微的白光,随后后面的黑暗似乎动了动,原来那是一件黑衣,而一个人正穿着这件黑衣隐匿在里面,随着他的走近,凤碧天看见一个戴着黑斗篷的人走了出来,可以看见从斗篷里面散落的发丝。
“你是什么人!”凤碧天站了出来,他看见黑衣人一点反应也无,倒是对着凤碧天摊开了手中握着的珠子。
那双手还沾着血迹,珠子被擦干净了,和那双没被污染之前的手一样白,那是魂珠!凤碧天以前见过的。
他不禁上前一步,“魂珠!你是——你是!”
“没错……”黑衣人掀开了斗篷,露出了一张本应该被仇恨充满的汜巢的脸,可是奇怪的就是面前的大师兄很平静,见到自己也不再喊打喊杀了。“我是师兄,好久不见了,师弟——”
凤碧天望着微笑的汜巢,五味杂陈,他看了看那双被血污染的手。
“你为什么到这里来,你要做什么?!”
汜巢把魂珠往凤碧天眼前递了递。“你不是喊出了这东西的名字吗?它出现在这里,它的作用是吸魂,我还能干些别的什么呢?
”
“还是你觉得我会来看你的吗?”汜巢仓凉的笑了几声。凤碧天从没想过自己温和醇厚的师兄,会用这样讽刺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依着汜巢从前的x_ing子,他应该一剑刺了自己了事儿,对了,自己的身体会自动愈合,杀不了的……杀不了……
可是让凤碧天听着这样无情的话,却比那百年的地狱还要煎熬。
凤碧天抓住汜巢的手,想要夺回那个珠子。
可是被汜巢一脚踢开。
“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你要珠子做什么?”
凤碧天望着汜巢苦笑着问出自己不敢去想的结果,“以前不是收集了一波吗?北极熊那一次牺牲了这么多成精的妖怪还不够吗?
”
“呵,”汜巢奇怪的望着这个往日最为依赖自己的师弟。“看来你光靠自己是想不明白一些事情的,这个世界是靠我用魂子搭建的,可以说是再生的世界,你懂吗!?”
“如果我愿意,可以让所有的人长生,没有死亡,没有病痛……”
汜巢越来越激动,声音也加大了力道:“师弟,你想想看,这样一个桃源般的世界被我建立了,谁会不开心?”
汜巢所作的描绘是凤碧天所想不到的,他惊讶于这样一个荒诞的想法,而这个疯狂的想法竟然是自己师兄所在实践的。
“可是你不能忽略别人的想法,也许有人不愿意呢,有的人不希望这样你也要这样做吗?”
“不愿意的人都是应该被淘汰的人,”汜巢的表情扭曲,使他俊美的脸庞变得丑恶。“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他们好。”
“不对!”凤碧天走进汜巢身边,“你这样真的好吗?万一你想错了呢,就像那些死掉的北极熊们,他们即使死了,也换不回魂子世界的平稳,到现在还不是需要你去不断的搜集魂子,如果到最后妖精收没了,动物,牲畜都没了,你难道要对人下手吗?你——想过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