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轻点桌面, 林方茹心情大好的拨通电话，交代那头的人按计划行动。
而彼时的程穆, 视线停在乔安晴送来的报表上。公司表面上运行正常, 实则危机重重。
“小穆, 我怀疑有内鬼。”
“不奇怪, 林方茹被逼急之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程穆合上文件夹，靠进座椅里, 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 双手交叉, “我没猜错的话, 她的下一步，应该就是搞垮我们和信业科技的合作。”
这方面，乔安晴也想过, 老魏那边一早就在做防范措施。
“小穆，公司的事有我和老魏，你可以放心。但是············”
“别说但是。”
程穆抬起手指阻止乔安晴说下去，她晓得乔安晴要劝她什么，正是因为清楚，她才害怕藏进深处的伤疤被再次揭起。
乔安晴叹气：“你呀你。”这么些年，她何曾看过程穆如此。行事果决狠戾的程穆，如今有了弱点，会软弱，会受伤，让她心疼不已。
“算了我不说了，这些日子我留这儿陪你。”
程穆揉揉眉心，视线再次落到落地窗旁的架子上：“有那种一年四季都不会枯萎的植物吗？”
“什么？”乔安晴怀疑听错了，“你什么时候对植物感兴趣了？”
程穆没答话，恰好这时有人敲门，她收回视线，对外应声：“进来。”
“程总。”楼印寒踏进来，扫了眼乔安晴。
乔安晴会意：“你们谈，我一会儿还有事就先走了。小穆，照顾好自己。”
“好，路上注意安全。”
乔安晴心间一疼。
一个多月前，她在医院时，对程穆说过要她学学付妍青。程穆真的学了，把对她的关心说出口了，可那人却离开了。
情绪低落的关上门，乔安晴摸出手机拨电话。
“程总，听说你碰到点麻烦。”楼印寒随意惯了，径自拉了程穆对面的转椅坐下来，双手交叠撑住下巴，“不妨考虑下我的建议。”
程穆盯住她的眼睛：“为何想要跟我合作？”
“你不都查的一清二楚了么。”
程穆在背地里调查她，她也是故意要对方查到的。若是想要隐瞒，她自然有办法。
“既然我在你这儿已经是透明的，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程总，时间不等人。”
程穆思忖片刻，指尖微微发凉。她不是感- xing -的人，或者说，在遇见付妍青之前不是。之后所有顺从心意的反抗和对峙，都是因着心里那人，如今付妍青不在，她忽然的找不见任何继续“斗争”的理由。
信念被抽走了，于是，只剩了颓败。
“程总，不铲除后顾之忧，你怎么能在她回来的时候，毫无顾忌的张开双手拥抱她？”
楼印寒直戳程穆的要害，程穆终于放下顾虑点了头。
“合作愉快。”楼印寒伸手过去，程穆轻轻地与她交握，很快放开。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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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乔安晴的电话时，付妍青正坐在婚纱店里，接受付妈妈喋喋不休的聒噪与造型师的摆弄。
付妈妈如同打了鸡血，头也不疼腰也不酸，兴奋的上蹿下跳，付爸爸拉都拉不住。
“雅琴，你歇会儿。”
“歇什么歇，我女儿要结婚了我高兴。”
“阿姨，身体要紧，您现在不宜过度劳累。”柳原孝在一旁搭腔，借由镜子瞧了眼付妍青。
那人穿着中式的礼服，头发绾起盘在脑后，妆容很淡却也精致，美得摄人心魂。面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清冷而疏离，恍若从画中走出的仙子。只不过这仙子，眉眼间的愁，太过深重。
手机在桌上震动，付妍青挡掉要为她上腮红的造型师，拿起手机滑动接听键放到耳边。
“你好。”
“妍青，是我，安晴，有时间出来喝杯东西吗？”
“恩，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付妍青本想拒绝，但厌恶极了这种坐在那儿任人摆布的感觉，权当是出去透透气，于是应下了。
“程氏对面的咖啡吧。”
“好，你等会儿我。”
付妍青挂断电话，站起身去更衣室换衣服，忽略掉付妈妈在后面咋咋呼呼的问话。
她很累。
“妍青，你去哪儿？我们一会儿还要拍照呢。”柳原孝殷切的跟在付妍青身侧。
付妍青于是走得愈发的快，身高本就比柳原孝高出一个头的她，脚踩高跟鞋，柳原孝只能仰视，跟在后头迈着小短腿费劲的追赶，跟小矮人无异。
婚纱店的员工感叹，女神究竟是不是眼瞎才看上这种人。
“别跟着我。”直到外面，付妍青忽然停下步子，柳原孝一个不注意，差点踩沟里去。
“妍青，你别这样。”
“那么柳先生希望我怎么样？”付妍青抱住双臂，好整以暇的望他，眉目间尽是嫌恶的冷意。
“你清楚，我喜欢女人，要我对你有好脸色，你可以考虑下去趟泰国。”付妍青解锁车子，打开车门后，单手撑在门框上，低头俯视柳原孝，“顺便去趟韩国，整成程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