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绵绵把狗屁朋友的骂人话憋回去,她的胳膊被害怕的芳芳搂着,抬起眼睛假装毫不惧怕地跟他们对视,“那人呢,我要先看到她平安,才能还钱。”对方笑得更欢了:“傻姑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又不是绑架,能对她怎样?”另外一个接口:“不过明天嘛,就没准啰。”他竖起大拇指冲着后面做个手势,说徐伊人就在后面的小旅馆房间里,不放心的话去看看?
略有点刺耳的夜场乐声冲击着唐绵绵的耳膜,她没想到要把七万块全都花掉,这是她头一次拍广告拿到的收入啊,就要全拿出去帮死对头还债?她深呼吸一口气,这地方太闹腾太闷了,总觉得脑子有点供血不足。“先去看看人再说。”她强迫自己壮胆站起来,芳芳赶紧也起身腻在她身边,她很害怕跟这种讨债的人打交道,现在她只有唐绵绵能够依靠了。
徐伊人被关在小旅馆的房间内,她被手铐铐在床架子上,脸上略有几道污迹。白天她带着电视广告的七万块,还有一些零碎的钱来还债,本以为欠款能够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高利贷这么黑,说上个月的确是那个价钱,她拖延了一星期的利息还得加上,又得多欠两万,以后利滚利就更多。徐伊人心里有气,这利息是他们红口白牙说涨就涨的?再加上有两个讨债的男人在旁边觊觎她的出众美貌,开不荤不素的玩笑,说什么她放不开,放着这么好的脸蛋身材不知道加以利用,真是白瞎了她一身资本。
徐伊人被他们哈哈大笑的话语弄得有点失去理智,还有人上来吊她,拍拍她的小屁/屁,说着难听的话,旁边几个家伙肆意地笑起来,徐伊人忍受已经到了临界点,反手咔擦一下,就把那人摸在自己屁/屁上的手腕给掰脱臼了。那货惨叫起来,其他人见势不好上来抓她,徐伊人跟他们大打出手,虽然是打伤了几个男人出气,但还是抵不过那么多打手,被抓到隔壁跟高利贷暗通交情的低档小旅馆里,用手铐铐在床架子上。
从上午到现在晚上八点,她一点东西一滴水都没有沾到,高利贷的家伙过来威胁她,说要是不还钱就送她去开工,然后打电话给她的妹妹芳芳。徐伊人不顾形象地喊叫阻止他们,不能让妹妹到这种地方来啊,她才十五岁。但高利贷他们眼里只有钱,笑嘻嘻地跟她开玩笑:“你不开工也行啊,叫你妹妹来替你,纯情/少女嘛,都一样。”
说着他们把她单独关在这小房间里。徐伊人无法挣脱冰冷的手铐,她喊过救命,但外面根本听不到,她盼着妹妹接到威胁电话能去报警,可是警方不会管民间借/贷的事务的,怎么办……她一颗心悬着想了很久。此时突然听到门外有声音。“我姐姐呢,她在哪里啊?”是芳芳略带一点哭腔的哀求。
“芳芳,你快走不要管我!”徐伊人嘶哑地喊了一声,一整天没喝水让她感觉喉咙像火烧一样,声音都变形了。房门一下打开,芳芳带着泪痕地出现在门口:“姐姐!”她冲进来想来看徐伊人,被一个男人伸手拦住。
“人也看到了,全须全尾嘛事没有。”另一个家伙粗声粗气地说,“怎么样,想好还钱了没有?”徐伊人看着哭哭啼啼的芳芳,她身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姣好的身影。唐绵绵!徐伊人乌黑的长发刚才还半遮着脸,她猛地把头发甩到后面,看得很清楚,那是未化妆但仍娇美可爱的死对头唐绵绵。
徐伊人半张开嘴,她直愣愣地看着她,平日里淡漠的目光,此时因为惊讶而凝神。唐绵绵看到昏暗的灯光下,被铐在床架子上蜷起身子的徐伊人,她穿着黑衣黑裤,衣服上弄得很脏,长发凌乱,脸上似乎也有污迹,但眼神里满满的不可思议,以及……一些本能的期盼。
“七万块,从此以后徐家姐妹就跟你们一刀两断,不要再找麻烦了,”唐绵绵从小包里掏出银行/卡,“是刷卡还是付现,这附近有ATM机器吗?”话音未落,一个男人就拿着POS机过来,唐绵绵小心脏颤抖一下,她还想去取现金,毕竟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她手上还没体验过整整柒万元是什么分量啊。
刷卡,按密,确认。三部曲一气呵成,对方看看已经到账,喜形于色,过去给徐伊人打开了手铐,从先前的凶神恶煞变成了嬉皮笑脸:“小姑娘算你运气好,不然……”唐绵绵看得出来,这两个家伙只是讨债的而已,背后一定有级别更高的大哥,但她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有点毛骨悚然的鬼地方。
“姐姐,你怎么样,姐姐!”芳芳呜呜哭泣着扑过去,扶着徐伊人下了床,被锁了活活一整天,她的双腿感觉很麻,下来的时候轻轻地“哎哟”一声。
“美人儿你还愣着干嘛,快点好人做到底,帮忙去扶她呀。”此时唐绵绵的耳机里出现了夏小冥的声音,唐绵绵抬头看到那两个男人,调笑着注视自己的美貌和身材,不禁浑身发抖一下,这种破地方她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主动上前去,走到徐伊人的另一边扶着她。
一行三人带着劫后余生的情绪从小旅馆的后门离开。来到夜色中的大马路上,呼吸到清冽空气,唐绵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徐伊人侧脸去看她,目光中有很复杂的意思,唐绵绵才看到自己还紧紧勾着她的胳膊,赶紧往后退一步撒开手。夜风吹起徐伊人的长发,她的侧影在月光下凝成了一副画,只是这幅画的心情好像起伏很大,她拍拍芳芳紧紧勾着她的手:“我自己能走了。”
“姐姐你的脸,我们去医院吧。”芳芳注意到,徐伊人的脸上有痕迹,但她摇摇头表示无妨:“擦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唐绵绵在旁边不禁吐吐舌头,美人的脸面最重要了,如果自己的脸上有点什么,肯定要大呼小叫个没完没了。“姐姐,你别端着啦,”芳芳看出徐伊人还在心里犹豫,推推她轻声示意,“快点谢谢唐绵绵嘛,她借了我们七万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