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紫佩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咬着嘴唇,终于点了点头。
我对殷若水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对萧姑娘说。”
殷若水点点头,没有一丝犹疑,转身走开。
我对萧紫佩道:“萧姑娘,爱一个人,他却深深爱着别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难道你今日划破她的脸,你姐姐便会开心了么?希望你好好想想。”
解开她的- xue -道:“你走吧。”
我刚欲转身,听她叫了声:“南宫姑娘。”
我回过头,听她说道:“南宫姑娘,你弄错了,我对龙家的秘密根本没兴趣。”
我一楞:“这不是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萧紫佩摇摇头:“来这里不是师父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我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
我‘啊’了一声。
萧紫佩苦笑了一下:“但是现在这个秘密我已经知道了。没关系,南宫姑娘,我相信你的为人,半年后,我等你为我拔针。”
我点点头:“你放心,我们可以击掌为誓。”
不料她真的立起手掌:“好啊。”
三掌击过,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南宫姑娘,你这么维护龙家,是因为她?”指了指殷若水。
这个突然的发问使我心中一片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萧紫佩道:“其实你们今日本可取我- xing -命,既承手下容情,佩儿也不会那么不识好歹。南宫姑娘,我和龙夫人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的笑容尚未敛去,她却又道:“这笔帐就只好算到你的头上。南宫姑娘,你得罪了我,以后千万小心啦。”
我料不到她说出这翻话,还没回过味来,她已向外走去,又转身嫣然一笑:“南宫姑娘,别忘了我们的半年之约。”
——
我和殷若水并肩走出凉亭。
路上,殷若水问我:“你刚才说半年内在江的病就能痊愈。”
我回道:“‘透骨莲’溶于酒,所以每日用药酒浸泡一个时辰,半年后毒素就能清除干净。‘虫花毒’如不清楚是何种虫、花,就会非常棘手,但既然知道是‘腐心虫’与‘噬魂兰’,按照我开的药方,半载也会见效。但一身功夫恐是回不来,只怕双腿也仍是残疾,除此之外与常人无异。”
殷若水点点头:“这样就够了。”握住我的手,柔声道:“多谢你了。”
我望着她真诚的目光,心中有些落寞,想到:我方才救你,你不来谢我。如今因为龙在江,便这样感激。原来你爱龙在江竟胜过爱自己。
但我如何能让她看出我的心事,我轻轻的微笑,抬头看看天边淡淡的云彩。
——
回到卧房。
我问道:“龙在江和上官伶儿的往事是怎样的?”
殷若水笑了:“你怎么竟关心别人的事,不关心一下自己。”
我诧异:“什么?”
殷若水牵起我的手:“我帮你包扎一下。”
轻轻替我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面带不忍,似还有些心疼:“伤口很深啊。疼么?”
我觉得她有些夸张,摇摇头:“没有关系。”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用些寒冰散便可。”
她一面撒上药粉,一面轻轻说道:“都是我害得你。那个佩儿姑娘心中一定是怨恨上你了。”
我笑了笑:“佩儿姑娘脾气古怪,行事偏激,但也总算能听进去道理,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殷若水拿出巾帕,替我包好伤口:“怎么,后悔了?不该用那种手段对付她。”
我摇摇头:“她太任- xing -,心肠又硬。若不是我及时阻止,你以为她是说来吓唬人的?让她受半年的苦,收敛收敛她的- xing -情也好。”
殷若水想了想:“佩儿姑娘心肠硬么?要看对谁吧。只怕跟她姐姐一般的任- xing -痴情。”又轻轻叹息一声:“我当初只道上官伶儿是一见倾心的少女怀春,没有想到,竟成这般魂牵梦萦的刻骨相思。
我被她的叹息感染,也慨叹道:“‘情’之一字,牵绊了多少痴心人。”
她忽然问我:“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也这般对你。你会怎样?”
烛火映在她脸上。她的双眸那样亮,有一种热切的期待。后来我才明白,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用那种眼神看你。
但当时,在这样的注视下,我的心乱了。我一面说:“可惜我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一面站起身来,向房门走去。
我的手刚刚触摸到房门,眼前一黑,烛火熄了。
身后那轻轻的脚步声,却似踩在我的心上。一下,两下。。。随着这脚步的接近,我的心狂跳不止。
我猛的转过身,身子几乎平贴在墙壁上。
她离我那样近,近得我一伸手,就可以把她揽到怀中。
我想不到自己真的会这样做,我的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每当事后忆起,我都会怪自己太心急,以至于我分不清到底是她存心引诱,还是我颠倒不能自己。
她望着我,眼中闪着柔和的光,那样的爱怜横溢。
那一刻,我觉得——千娇百媚的醉,也敌不过她在这一瞬间深情在睫的凝望。
她轻柔的手指抚摩我的脸庞。我的身体微微的颤抖。
但我突然将她推开。猛地打开门,逃了出去。
我听到在我身后,门砰地一声,被人关上。
我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我弄不清自己做了什么。
也许这种温柔旖旎的场景只能出现在想象中,当它真的到来时,我唯一的反应,就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