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很美的眼睛。
我将玉笛收入腰中:“夫人,我要去看大少爷了,有事情再唤我。”
几乎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我转身就走了。
——
回来已近黄昏,天气仍是燥热。
喝过殷若水送来的乌梅汤,我随口一句:“这样的天气,应该在水里畅游才对。”
她来了兴致:“你水- xing -如何?
我笑道:“我是在海边长大的。”
她拉住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想不到这里还有一面湖,准确的说,只是半面,放眼望去对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那余下的半面就隐没在从林中。
一座木堤,延伸到湖中心。
微风拂过,心头都是柔软的。我闭上眼睛。感受着。
睁开眼,她正在看着我。
我解释道:“我很喜欢水,在水中可以彻底的放松,什么也不想。便是看着流水潺潺,也是件赏心乐事。”
她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所以你聪明呀。”
我笑了:“水与水也不同呀,海水大气从容。溪水清澈透明。潭水静谧幽深。
“你既是海边长大的,一定是喜欢海水了?不过,你的确是很从容淡定的。你觉得我喜欢什么水?”
我一指这个湖:“欲把西湖比西子,对夫人这种秀外慧中的佳人,当然是湖水。”
我以为不管她是当真还是当成客套,她都会笑一笑,哪知她正色的:“我家就在西湖边上。”
她问我:“你不是要畅游么?”
我摇摇头:“算了。”
她没有坚持。过了一会,问我要笛子。我递给她。
她吹奏起来。面对着这湖水,听着这曲子,只觉得心中凡俗顿消。
——
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不小心将笛子掉在水中。
她盯着我。我微微皱眉,但没有表示什么。我想,明天我就入水取回来。
她望了望湖水,转头对我说了句“我捡回来还给你。”
没等我回话,她突然跃入水中。水面一阵晃动,整个人早已钻入水底。
我吃了一惊。却见她浮出水面,对着我招了招手,紧接着又沉了下去。
她对我招手的意思应该是叫我别急,耐心等她。
但我这时怎能袖手,没再犹豫,我也跃入了水中。
倒是我的运气好,虽然比她后下水,只搜寻一会儿的功夫,就发现玉笛斜插在木桩边的泥土中。如果角度不对,是很难发现的。
我游到她的身边。将玉笛在她眼前比了一下,反手将其插入腰中。
向水面指了指,挽住她的手,准备向上游去。
怎么知道,她没有跟我一起动作,而是转了个身,在我肩头推了一把。顷刻间便将玉笛从我腰中抽出。
我被她推开后急忙转身,却见那只玉笛已然到了她的腰间。
我不知她是何用意。正要过去。
万没料到,她一掌袭来。
这电光火石之际,不容我细想,连忙伸手格开。跟着反手一推,将她逼退。
我无意在水中与她纠缠。趁她退开的空当,双手分开水面,脚下用力,向上游去。
还是晚了片刻,左足足腕一紧,已然被她抓住,反向下拉,去势受阻。
她却借力使力,身形一晃,又一次欺身在我面前。
转眼便攻了数招。
她身手不凡,水下功夫也是了得。
我挡了几下甚是狼狈。暗忖时间久了必然吃亏。
心中一动,看准机会,故意卖个破绽。
她果然上当,一指点到我肩井- xue -上,本以为我这只手臂必然麻木不灵,哪只我向后仰去,身子却反向前窜,手臂环住她的腰,人便绕到她身后。
这下大出她的意料,百忙中抢先把玉笛握在手里。原来,她以为我会学她方才的样子。岂知我的目标根本不是玉笛。
趁她分心之际,顺手将她的束发缎带抻了下来。发丝顿时散开。
刚才我早已瞥见她的发带松了,因此才使出这么一招。果然得手,
不容她多想,手腕一抖,发带已将玉笛缠住。足尖踢向她的手腕。
她手微微一松,玉笛转眼便到了我的手中。
此时我仍不知她为何出手,待要罢手,她却招招逼人。
又过了数招,发现她的目标就是玉笛,猛然明白了。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虽然只是猜测,权且试她一试。
我看准机会,故意使玉笛脱手,她待要抢,我便故意阻她一阻,眼睁睁看着玉笛向水底滑落。
她抢先游去,我却提一口气,纵身跃出水面。
气息尚未调匀,见她从湖面跃出,单手执了玉笛,横在胸前,在半空中轻飘飘的转了个圈子,这才落在木堤之上。
将玉笛递到我手中:“原璧奉还。”
我没有接,冷冷的道:“刚才你是故意将它掉入水中的?”
殷若水见我脸色不对。又是攻手兼备的姿势。知道我不肯接笛子是怕她再耍花样。
反而笑了:“生气了?不过是你夸口自己水下功夫了得,惹的人家好奇心起。很久没有遇到敌手,本以为能痛痛快快比试一场,哪知道你竟如此无赖。”
其实刚才试完她,我已知道她没有敌意,不过是要看谁先抢到笛子。但毕竟觉得有些过分。
心中仍是有气,想着我哪里夸口说自己水下功夫如何了?不过是说自己在海边长大罢了。这人就是刁蛮霸道,看我不下水,居然用这个手段。
还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越想越气,便没有接口。
但又确实佩服她的水- xing -,难怪当年武林有人将她比做凌波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