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珀把塞隆勾到自己另一边。
“老师,您觉得还好吗?我是说, 传送。”
“我还好,谢谢,如果我不好, 我保证会告诉你的。不要过度担心我, 好吗?”
“好吧……”
等了一阵子, 大概有半个小时,一位工作人员向他们每个人都发了传送符石,塞隆把它抓在手里,但这样一来, 她就不能抓着希珀的手了。
“为什么必须要这个了?”
“桌山城超过了传送的安全距离,所以需要一个定位的符文,我来帮你拿箱子,你如果害怕就抓住我好吗?”
塞隆摇摇头,把自己的箱子抱在怀里,手里抓着符文石,空出来的手则紧紧地抓住希珀。她并不害怕,但她也不想多解释:她只是怕希珀的身体受不了两次传送,毕竟她这几天传送的次数太多了点。如果昨天让伦宁去问问海克特拉,肯定能得到想要的情报,但前两天她只顾着纠结为什么希珀对她的态度有微妙的变化,现在两个水领主几乎已经没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请闭上眼睛。”工作人员礼貌地提醒,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之后,脚下又踩到了坚实的地面,塞隆又感觉到希珀的身体大幅度地晃了一下,她连箱子也顾不得了,空出双手去扶她。
小皮箱被一条湛蓝色的触手勾住,伦宁从元素界面里伸出一条水线,戳了戳塞隆,然而后者没空理它,让它只好放下箱子退回元素界面。
“希珀,你最近怎么了?”维吉尔终于发现了异状,“是不是从那天晚上之后,你就……”
大法师转头瞪了他一眼,让他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塞隆问:“哪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大法师说:“没什么,起了一场大风暴,没有睡好。”
“是吗?现在想想,那个风暴有点奇怪,来得太快,消失得也太快了。没准是它的神秘元素磁场对你产生了什么平常人绝不会有的影响吧?”维吉尔一边回味一边说。
“别纠结这些事情了,维吉尔,你该去忙正经事了。”
“遵命遵命,女士们,清单给我。”
希珀从身上不知道哪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把里面夹着的纸条给维吉尔,“别弄丢了,唯一的正本。”
“好的好的。”法师的奇怪毛病,维吉尔一边腹诽一边往外走,草草在到达表格上签了个字就走了出去。
现在又剩她们两个了,塞隆小小地雀跃,跳了两下,问:“现在是要去弄测量计吗?”
“是的,这个任务交给你好吗?”
塞隆沉默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要拒绝,她并不是很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但希珀可能不太舒服,当然不应该让她去,所以她还是强打精神,装作愿意的样子,回答:“好的,当然好!”
她跑到柜台前,询问哪里可以领到地脉测量计,对方则要求她填表格,在申请人一栏里紧张地填上了“塞隆希维尔”。
对方接过表格,抬起眼镜皱着眉头看了一阵子,说:“对不起,必须具有法师资格才能申领。”
塞隆一阵错愕,回头去找希珀。
希珀本来看着别处,有某种神秘默契似地,塞隆扭头的时候她也刚刚好扭过来,捕捉到她求助的眼神之后,希珀起身走过来,一只手搭在她肩上问,“怎么了?”
对方看见她领口四色混绣的丝线,竟然站得都直了一点,“噢,噢,女士,抱歉,现在只能由正式的法师申领测量计,学徒是不行的。”
希珀也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去年年底,女士,但真的有这项规定。”他把一张有护被的羊皮纸拿起来给希珀看,她在下面看到了监察委员会的签章。
“我来签吧,”她扬手把塞隆填过的那张碎掉,碎纸自己被吸进了垃圾桶,看来无论哪里的风都一样谄媚。
她填了自己的名字,看起来不太情愿地掏出了大法师黄金徽章以证明身份,这徽章才结结实实吓到了对方,对方略带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反复看着希珀和徽章,最后恭恭敬敬地把徽章还给她。
测量计是一列装着石头的试管组成的套装,卡在木头框里,重量不小,塞隆指挥着土之子举着这些木头框,数了数,十个。
“要拿这么多吗?”
“请问有多余的石头吗?”
“啊……您等等!”
希珀猜是会有的,木头是四处可见的东西,玻璃是运输易碎品,一定要监制的只有石头,行会监制的石头运到指定地点再由当地行会进行封装。石头在运输的途中肯定有一部分损坏。
不出所料,工作人员拿了几块破损严重的碎块出来给她,问她要不要,希珀点了头,签了另外一张表格之后,带着两个举着重物的土之子和塞隆离开了这里。
“你没有问碎石是干什么的,是已经有猜测了吗?”等维吉尔的途中希珀问她。
“是的,我猜是用来测量地脉范围的,以免影响读数准确- xing -。”
“想得很多啊。”
“不该想吗?”
“当然应该,只是觉得对新手来说很难得,请继续保持。”希珀脸上难掩得意,其实她还有一肚子赞扬的话能讲。
“哟,希珀,笑得很甜啊!”维吉尔忽然从街角冒出来,举着手打招呼,一脸短胡茬让他看起来比街上所有的人都像坏人,“走这边,准备出城了。”
桌山城附近有一座顶上平整的山,整个城市建在桌山的下方,因此而得名,不过他们并不需要往远处的高原走,而是从东边出城了,那完全是一片平原,只是平原中间点缀着一些迷你的“桌子”——一些顶上平整的小丘陵。
十分奇怪的地貌,塞隆边走边左顾右盼,“我好像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