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好吧。”
“你保证。”
“是的,我保证,以后这将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可她已经知道了!”
“大法师不会介意的。”
“呜……”
希珀其实听得到,无声地扯了扯嘴角。她总是受到别人的强烈喜爱和憎恶,所以这种程度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人总是无法对喜欢自己的人板起脸。希珀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毕竟对实验顺利大有帮助。
塞隆和水领主的游戏晋级到了四子连珠,顾名思义,是一个谁先走到四子连成一线谁就胜利的游戏,棋子和棋盘的控制难度都有所上升,爆炸在所难免,不过希珀已经提前把涟漪支在了自己面前,她的全套装备都幸免于难,连提乌斯都没打- shi -棉垫。
这种不算安静的环境对她的思路当然有所影响,不过大法师判断这是必要的,总好过起居室又被炸毁吧。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另一项挑战渐渐逼近了:哄塞隆睡觉。
前两天她不得已收留了这个小家伙睡在自己床上,但大法师必须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她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当然是简单地允许塞隆每天晚上跟她睡在一起,直到维吉尔找到买家为止。第二则是想办法让塞隆自己睡。
乍一看第一个选择要省心很多,塞隆睡觉很老实,并不会吵到她,然而在私人领域这一点上希珀有奇怪的坚持,总之法师塔的主人决不允许自己的生活习惯因为迁就别人而被迫改变。
“塞隆,该睡觉了。”她合上自己的工作笔记,把演算用的草稿纸全都归拢成一堆,叠放在土之子的身上。塞隆不情愿但听话地站起来,而水领主接过希珀手上的东西走了出去。
塞隆牵住了希珀的手,被她拉着去客房。监督着塞隆洗漱并帮她换上睡衣之后,希珀掀开被子让她躺了进去,然后转身出门。
她没有左转上楼,而是下楼去了图书馆,找了一本浅显易懂的元素编年史,这并不是她的仓鼠,而是属于为她服务了二十年的海克特拉。材质非常特殊,是非常薄的页岩加上某种金属编制的,文字有充满元素感的楔形笔划,幸好这是一本面向通用语读者的普及读本,否则希珀也不一定看得懂。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正迎上塞隆错愕的目光。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靠坐在床上,希珀问:“睡不着吗?”
塞隆点点头,然而紧接着摇了摇头。希珀啼笑皆非,脱掉法师长袍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说:“请往里面躺一点,我需要一个位置。”
塞隆赶紧往里面让了让,希珀掀开被子坐在床上,“如果你觉得冷,可以靠在我身上。”和别人的触碰没有她想象中的让人厌恶,也或许是因为大家对幼儿总会降低警惕和厌恶感——曾有一篇论文支持这个观点——当然也或许仅仅是因为塞隆本身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更不要说神秘的元素亲和- xing -让她们天生的亲近。
小女孩轻轻地靠了过来,缩在她旁边。
“考虑到你和我各自的个体独立- xing -,我希望你能一个人睡,但我也理解你一个人睡有点寂寞,从今天起我会在你的房间里陪你直到你睡着为止。我会念点故事给你听,不过可能故事会有点无聊……我的藏书里没有特别为孩子准备的故事。”她说完低下头来看塞隆,然而翠绿色的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她,里面透着一种纯粹的喜悦,看来只是有人陪着她就够了。
希珀有点手足无措,只能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清了清嗓子,说:“我要给你讲的是一个关于元素世界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嗯!”
希珀恐怕前面的故事太枯燥会让她拒绝再听这本书相关的故事,于是直接翻过了绪论,翻到了“火”的章节,说:“四种元素在我们这个世界汇聚,这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所以元素生物们有机会就会到我们的世界来探险。通常情况下,一个火之子会选择做一个厨师。”
“厨师,火,艾尔维斯。”
“很好,你记得它的名字。这里有一位叫做弗莱姆的火之子,它从元素之门来到这个世界上,准备开始一场作为厨子的旅行,它穿过了元素之门的荒漠,走了十天十夜,躲过了许多道空间裂隙,才走到沙漠边缘的一个小村子。
它进入了人类的村庄,找到了一个酒馆,刚和酒馆的老板表明它想在这里的厨房工作,它头顶上的木头就被它的头发点燃了,整个酒馆起了大火,人们一瞬间乱成一团,有人从外面泼水和沙子进来,弗莱姆吓坏了,只能趁乱逃跑。”
塞隆急切地抬起头来,对希珀说:“它只是,想,做个厨子。”
“没错,它只是不太清楚如何与人类相处。”
第28章
“那么后来呢?”
“它经过了十个村庄,可每个村庄都被它烧掉了,很快,冒险者工会发出了通缉令,通缉这个纵火犯。很多冒险者都来抓它,它很胆小,吓得到处跑,可它身上的温度太高了,它经过的地方所有的植物都枯萎了,冒险者只要跟着枯萎的痕迹,就能找到它。”
没想到塞隆就哭起来了:“弗莱姆太可怜了,太可怜了!那它怎么办呀?会被杀吗?”
希珀有一瞬间的错愕,接着想到说不定虚构的火之子弗莱姆的经历勾起了她同样惨痛的回忆,只好把她勾进自己怀里,一边拍着小女孩的背,一边往后翻,“不要紧,弗莱姆后来安全地找到了工作,没有人要杀它了。”
“它可以,做厨子了吗?”
“不,它最后选择成为了铁匠,在熔炉里工作。它和土之子泰瑞合作,开了一个很不错的铁匠铺,它的刀剑远近闻名,甚至连矮人也慕名而来讨教学习。”
“那真是……太好了……”塞隆小小地松了口气,捏着大法师的衣襟闭上了眼睛,希珀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这个故事还有一点没有讲完,你要听下一个,还是把我们刚才略过的地方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