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监察委员会每年都会派人来做短期进修吧?关于恶魔的?”
“对,当然了,确实是这样。不过在二十年前我还只是传授经验,当时我也背负了巨大的压力,学校里的很多老师认为这些东西只是技术,放到专门的技术学校去教就可以了,不应该出现在高级学校的选课表里。不幸的是,我那时候也没有办法否认,我的研究工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仍然在总结经验的阶段。
这些形形□□的恶魔相关案件--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了解,譬如说一个人忽然发疯杀了他的全家人,把心脏剖出来之后串在身上就失踪了,还有……典型的,商人或者官员为了保持自己的财富或者地位一直抓活人。这些匪夷所思的案件背后都是恶魔法术,我们也有一些小技巧来抵御恶魔法术,但这些……‘类法术’,都不被主流学界承认是法术,我的研究也一直被这个城里大部分人称为‘奇技- yín -巧’,这个词你们不陌生吧?”
大部分人都摇了摇头,时至今日,一些学者攻击另一些的时候,如果想贬低对方的研究成果,就会习惯- xing -地称之为“奇技- yín -巧”,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和魔法的高尚本质相去甚远。
“甚至人们认为恶魔是危险的,只要沾了一点就会腐化,那时候学校里有个流言,传说我已经堕落成魅魔了。”
很荒谬,在场诸位对这类的流言并不陌生,说不定那时候学校也有个“星歌堡凭什么让伊兰留下协会”专门造谣生非。因为太荒谬所以大部分人都笑了,塞隆似乎还听见了蔻娃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听起来还是一段挺哀伤的往事,塞隆从露娜一晃而过的镜子里瞥见蔻娃露出疼惜的表情,但伊兰说起这件事的口气还是淡淡的,这让她想起了希珀。
然而一颗可见的红心泡泡从后排慢悠悠飞过来,目标就是伊兰,伊兰像是没看见一样,只在泡泡碰上她的脸颊破碎的那一瞬间伸手扇了扇,表情都没变一下。
“直到有一天,我课堂上有个年轻人把这些经验类的东西和魔法的本质联系在一起了,她指出,恶魔法术的本质是一类契约法术,契约法术本来需要关联双方的同意,但在恶魔法术中,因为人类心灵过于脆弱,恶魔有很多种方法欺骗作为关联一方的人类,所以这个契约的本质就这样被掩盖了。这就是为什么这个课程叫做‘契约法术和恶魔法术’,在接下来的课程中,我们主要研究恶魔法术这类非常精细的契约。”
斯维斯举手问:“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我觉得同学们也很想知道。”
“请说?”
“这类法术我们学来会有什么用处呢?除了……除了好玩,我是因为好玩才来上这个课的。”
伊兰推了推眼镜,微笑着说:“每年都会有人提这个问题。明白这些东西首先可以让你抵御心灵类的法术而不仅仅是恶魔法术。而如果你不想做个法师而想做个商人,好好研究这些精细的契约,可以确保你在未来很难被你的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欺骗,我保证他们都没有恶魔狡猾。”
作者有话要说: 魅魔的日常:调戏伊兰,2350
第193章
大家都笑了, 塞隆也跟着傻笑,她大致能理解这个故事的笑点意在讽刺商人的狡猾和人类的脆弱心灵, 只是对商人的狡猾并没有什么感- xing -认识罢了。
“珍,你有什么问题?”
“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听起来很厉害, 她是谁?后来没有什么相关成果吗?您没有留下她做助教或者是合作伙伴吗?”
伊兰笑着说:“有啊,她的毕业论文就写了一些关于契约法术的问题,而且居然把契约法术的烈度也量化了。说到这里, 我要提到一个‘下潜深度’的概念。现在这里有一个问题,你们在召唤水领主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某些控制强度的句子?”
卡罗琳问:“是指‘我郑重地请求’这句吗?”
“不, 不是的。”
“那是指‘我的法力深入无限水域的深处’吗?”
伊兰欣慰地点头, 但她的声音永远是淡淡的, 温柔的,“很正确, 塞隆,为什么你想到了这句?”
塞隆腼腆地笑了:“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在一篇关于缔约法术的论文里,那里面提到的所有缔约法术都有类似的框架, 而这句是它和别的法术的框架都不一样的地方, 还似乎和您刚才说的‘深度’有关。”
“非常好,名不虚传的‘小仙女’, 嗯?”塞隆听了之后脸立刻红了,没想到这个诨名已经传到了老师那里,不过伊兰完全忽略了她的反应, 继续说:“没错,‘下潜深度’是我这位神秘的学生提出的概念,我们用它专门形容心灵类法术的烈度,其原意是指施法者在受法者在心灵内的下潜深度,下潜深度越大,法术烈度越大。法术烈度我就不用再解释了吧?不过为了保证上课质量,我还是需要有人来回答一下。有没有志愿者?维尼奥尔?”
是个皮肤黑黑的小子,塞隆记得他,算是一起对付过索绪兰的同志,索绪兰课堂上出事的时候他就坐在塞隆前面。
“法术烈度是法术对目标造成的伤害的度量。”
“很好,这是个基础概念,我相信你们都牢牢记住了。法术烈度的量化大约在四十年前有了重大突破,其中最重要的,我相信也是很多人痛恨的一个公式是艾默生等式。他的学生们几乎都致力于这类的工作,我相信你们还能根据这个提示说出另一些你们痛恨已久的公式和痛恨已久的人,以及当然的,大部分人都是他的学生,或者是他学生的合伙人。”
学生们笑作一团,是的,考试的时候大家就恨着他们。
“塞隆,怎么了?你的表情很凝重。”没错,大家都在笑,就她一个人愣在那里。
塞隆又羞涩地笑了笑,说:“我知道这个神秘的学生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