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过她为什么吗?”
“不敢问。”斯维斯挑衅地说,暗示她不要忘记塞隆把她卷上半空中的事情。
“哦……没了吗?”
“没有了,所有的情报都跟你共享了。”
露娜捂着胸口,双眉微蹙,卡罗琳和斯维斯都以为她要讲一句戏剧台词或者什么的,但她只是戏剧化地叹了口气。
但当大家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她忽然幽幽地说:
“‘既然真心的恋人们永远要受折磨已是一条命运的定律,就让我们练习着忍耐吧,因为这种折磨,正和忆念、幻梦、叹息、希望和哭泣一样,都是可怜的爱情缺不了的随从者’。”
斯维斯露出难以忍受和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卡罗琳,卡罗琳摊开双手,表示“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在妄想”。
露娜忽然回过神来:“嗯?塞隆到底去哪了?最近经常不见她啊。”
“天哪,我以为你知道?她没跟我们说啊。”
三个人脑海中的警钟叮叮当当地敲响了,生怕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被什么坏人拐走。
但塞隆就在这时忽然走进寝室,问:“你们怎么都在?”
仿佛是干了坏事被抓包一样,斯维斯哆嗦了一下,赶紧摇头:“没什么没什么,蠢姐姐,我要回去复习了。”
“再叫一句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迅如疾风’!”
斯维斯刚刚给自己一个“轻如鸿毛”,所以转眼间就被姐姐的狂风卷走了。
考试的日子最终来临了,考完试就可以回家了,塞隆把考试时间告诉了希珀,可她一封信都没写给自己,塞隆甚至不能确定希珀会不会来接她。
这件事烦恼她了一个学期,每多过一天,失望就多一分,烦乱在今天到达了顶点。
她去考场的时间并不算晚,但和索绪兰打了个照面。平常他们两个并无什么交流,但这一次索绪兰像个爬行动物一样盯着她,尚算是英俊的脸上出现一个讨人嫌的油腻笑容,“这不是希珀愚蠢而狂热的信徒吗?”
自那次课想去抓她而未果之后,索绪兰似乎一直处于敌视她的状态,就像是这次,他们的视线刚刚相碰,索绪兰就忍不住出言嘲讽,“怎么,优等生,今天考试也要攻击我吗?”
确实很想,塞隆其实并不知道怎么跟敌人(显而易见,因为他率先攻击大法师,塞隆已经把他列为了敌人)和平相处,在她已知的记忆里,讨厌的人必须被杀掉,否则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她。
但显然她并不能够,这已经够让人烦的了,塞隆掉头走出了考场。
“她为什么不来考试?”然而塞隆缺考的消息在开考之后大约两个沙漏的时间里传到了伊兰教务长的耳朵里。
“呃……我不知道,女士。”年轻的巡查员如实报告。
巡查员伊兰女士愤怒异常,召唤出一个魅魔跟随她一起去了落雪院。
塞隆赌气坐在床头,心里却有点忐忑,她知道按照学校严格的纪律,说不定很快就有人会找到寝室,把她拉去考场考试,那她只好一个字都不写了。
她难以心平气和,随手抓过室友露娜床头的一本书,书外面包着便宜的纸皮--女孩子们都喜欢,花里胡哨的--写着“世界通史”,她想起露娜总是在看世界通史,世界通史有那么好看吗?
她随手翻开一页,想着大概会看到地图或者人物的插画--商人、士兵、城池什么的--可是没有,只有一个不露脸的、穿袍子的背影伸出了一只手,而这背影面对着一个羞涩美丽的少女。
这不像是世界史,接着她开始阅读那些文字:“……卢索诺抓住了玛丽安的手腕,那少女茫然无知地看着他,让他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不禁放松了钳握的手。
玛丽安竟然反过来握着他的手腕,顺势靠在了他肩上,轻声说:‘老师,我上楼去拿画箱。啊,要离开老师,哪怕只是一会儿,也真舍不得啊。’
卢索诺轻轻笑了,松开了手,一把推在少女的屁股上,那绝佳的弹- xing -又让他的欲望跳动了一下,接着不露声色地说道:‘快去快回,可别想这样逃课。’心里却有个声音不屑地说:很快你就会惧怕我了……”
她“啪”地一下扣上书。
难以形容的心情弥漫在她心里,纵然她完全不懂有些词是什么意思,譬如“欲望”为什么会跳动,譬如少女的茫然无知为什么“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为什么少女很快就会“惧怕”……她还是从里面嗅到了不寻常的紧张和……和另外一种隐秘的张力。
这种未知的隐秘张力正挠着她的心尖,她为了搞清楚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又一次打开了书。她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紧张,不时地向后看一看,也许是怕露娜突然回来看到她在翻她平常不让人碰的《世界史》,也许只是怕有人发现她正在看手上这本……不太好的东西。
没错,她直觉知道这是“不太好的、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在看”的东西。
门外忽然有响动,她慌不择路地藏进衣柜里。
有人走进来了,是严厉的伊兰教务长,梳得一丝不苟的金色发髻让她想起了希珀,她身后身材惹火的美艳魅魔则四处张望着,最后失望地对伊兰说:“我的主人,看来我派不上用场了。”
失望归失望,但她的声音真是柔媚极了,细声细气,又分外妖娆,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调情。
伊兰轻声笑起来,斜眼挑着魅魔说:“跟随我就是你一直的用场,我们走吧。”
魅魔的身体没有移动,倒心型的黑色细长尾巴却卷住了伊兰的腰,当伊兰转过身的时候,魅魔忽然把两只手都搭在她肩上,娇笑着问:“我的主人,你一点甜头都不肯施舍给你的小魅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