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显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往肖羽亚的座位上一坐,第一句话就是:“宋知杳呢?”
如果说起关系和谁好,那方琪肯定是跟宋知杳的关系更好一些,可就是因为关系好,所以她是为数不多知道林初兮和宋知杳真正关系的人。
她显然并不知道事情的后续,在她的记忆最后,两个人还是恩爱的不得了的“狗女女”。
被迫唠嗑的林初兮舔了舔嘴唇,艰难的回道:“她今天有事,等会来接我。”
听到回答方琪颇有些羡慕的说:“真好,你们这么长时间了还能在一起,真是难得。”
这种称赞让林初兮如坐针毡,立马起身,“我想上趟厕所,你自便啊。”
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她慌忙的跑至酒店大厅,脚步猛的一顿。
她要往哪跑?宋知杳会来接她吗?自己撒的谎自己又怎么能信。
她今天穿了精心搭配的衣服,想要好好敬老同学一杯酒,却在半路就坚持不下去了,她不适合这种充满回忆的地方,因为那让她不停的回忆起以前的时光。
林初兮想,自己是活该的,如果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看,可能她都要忍不住抽自己一个巴掌,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她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有些时候,人还没做好准备,就已然接受成长。
三年前她孤独无助,三年后的今天,她依然脆弱。
出了门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天空灰蒙蒙一片,豆大的雨珠断线似的往下砸,砸出一个个小水坑。
双手挡在头顶,林初兮小跑到保安室,大爷隔着窗户对她摇了摇头。林初兮站在那愣了好一会,才缓慢的往回走。
一屁股坐在楼梯上,不一会儿裤子小腿部分全部- shi -透,雨水裹挟着凉意倾袭麻木的身体,林初兮缩了缩肩膀,往角落里挪了过去。
她害怕有熟人出来,看见她这副落魄的样子,戳穿她精心编造的谎言。
她把头埋进双膝,在内心乞求:宋知杳你一定要来接我啊,不然我就回不了家了。
一场会议开了大半个下午,宋知杳径直走向休息室倒了一杯咖啡,跟同事一一到了辛苦,休息室很快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雨水敲击在窗户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她把目光投向窗外,发现细雨蒙蒙的城市里,她看不清什么。
洁净的玻璃反- she -出宋知杳的身影,她端着杯咖啡细啜,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猜不透,触不及。
她闭上眼睛,心底是无法抑制的落寞。
等再次睁开眼睛,身后多了一个人,陆凛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鼻梁,手里拿着厚厚一沓资料,眼睛盯着资料,问出的话却是对她说的。
“羽亚刚才来电话说,林初兮不在婚礼现场,也没回家。”
“所以呢。”宋知杳转身,眼睛半眯着,定定地看着陆凛。
几秒的静默,陆凛长叹了一口气,眼睛终于从文件上移开,“你要知道,她说会等你,就一定会等到你来,这个你比我更清楚。”
宋知杳紧抿着嘴,却也没咄咄逼人。
“你俩的事我没兴趣掺合,但是宋知杳,如果你真的不爱林初兮了,你应该用这次机会跟她说清楚,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吗?”
看对方表情有些忪滞,陆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你看你俩现在这样又何必呢?错过了就没有下一个人等着你了。”
成群结队的鸟儿向南方飞去,这是自然规律。
那我爱你,是不是也是自然规律?
宋知杳接过同事好心给的伞,撑开时划出一个圆弧,雨水争先恐后的从伞尖滑落,冲看车库的保安点了点头,她收起黑色的长柄伞,靠放在副驾驶的位置,打开冷气吹散窗户上的雾气,她手握方向盘,径直出了停车场。
雨不停的下,低洼的地方已经积起了水坑,远处霓虹逐渐亮起,散了场,宾客陆续离开,会场里响起了婚姻进行曲,甜蜜庄严的乐曲悠悠回荡在偌大的酒店里,林初兮往中间坐了坐,生怕宋知杳来了看不见自己,然后跟着轻轻哼耳熟能详的音调。
等了一会儿,她又往路牙子那一坐,心想这样够明显了吧,总不至于错过了吧,可来往的车辆太多,时不时一辆车飞驰而过,溅起的水花弄花了林初兮一身。
林初兮连忙往后面退,边退边心疼衣服的价钱,转念又想宋知杳我都这样了你再不来,那你真是没良心!
空气中满满的咸涩味,让林初兮想起□□的大草原,那儿下了雨,雨后充满了青草的香气,比这味儿好闻多了。
她又恍惚觉得,她东奔西跑了这么久,见识过那么多美好的风景,最后却还是要回到这个冰冷的城市来,只因为这有她的热源。
她糊涂了那么久,最后终于开窍,明白了所谓舍得。
我贡献了时光,只为祭奠我们半枯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我又肥来了~
这篇文应该快完结了,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反正我是很开心~
第20章 完结倒计时~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淌,婚礼进行曲播放至尾声。
宾客早已散尽,天际一片墨色,雨势减小,丝丝洒下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林初兮埋着昏沉的头,感觉身上没有了雨点落下的触感,她恍惚抬起头,一双在雨中一尘不染的高跟鞋映入眼帘,再往上看,宋知杳撑着一把黑伞,不发一言的站在自己面前。
雨伞一大半倾向林初兮,将她遮的严实,宋知杳的肩头和后背暴露在雨中,都已- shi -透,酒店门前的喷泉毫无预兆的打开,淋漓的水势中,霓虹灯将宋知杳的脸庞映出色彩斑斓的光芒,那么清晰,仿佛在发光。
林初兮想,你总归还是来了。
车里开着暖气,温差让林初兮刚坐上车就打了喷嚏,她揉揉鼻子,偷偷打量宋知杳的表情,可惜她就好似雕像一般,一路上来都是看不出悲喜的样子,以至于林初兮心里也不是很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