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艺华亲了他一口:“外面都亮成那样了,怎么还困?”
刘晟难受地动了动身体,被陆艺华压着的腰部一阵酸痛,皱着眉头呻吟一声,刘晟觉得浑身软绵绵的。
陆艺华翻身躺倒一边,伸出手按在刘晟腰上,问道:“怎么样,那么难受?”
或许是闲过火儿的缘故,陆艺华昨天晚上折腾得厉害,刘晟想着反正白天没事儿,也就配合着来,到最后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最后刘晟只记得他的意识开始恍惚,然后隐隐约约感觉到有水流过身体,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艺华的动作不轻不重,常年的战争生涯让他的手掌变得粗糙,硬硬的掌心肉按在刘晟腰上竟然别样的舒服。刘晟渐渐放松下来,腰上的痛楚被随之来而的酸麻所替代,肌肉松下去之后,刘晟更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起床洗漱后,走到外面拉开窗帘,一瞬间刘晟被强烈的光芒刺了眼,适应了一会儿他才看清楚外面的情景,外面下了雪。
陆艺华这处公馆建在化龙桥附近,景致非常不错,站在二楼这里看出去,公馆外面的通道已经清理干净了,只有院子中的草坪和树梢上海挂着雪,房檐儿边的冰柱仿佛要流下去一般。
陆艺华擦着头发走过来,顺着刘晟的视线朝外面看了看,笑道:“下雪了啊。”
“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好事。”
陆艺华一把拉过他,拿着毛巾就开始蹭刘晟的头发:“好事不好事我预测不出来,但你要是再湿着头发在这儿站着,估计就要有坏事了。”
陆艺华每次说话都是无意,但有时候就是这种无意却会让人无语的准确。
吃完午饭,去书房里与陆艺华商量了一会儿事情,刘晟就开始不舒服起来。刘晟身体底子其实不错,但前一天晚上实在累得狠了,到早上又湿着头发被冷风吹了半天,后遗症终于不负众望地发作起来,头疼脑热之余,他还不断地打喷嚏。
看着刘晟吃过药,陆艺华拿着被子将他裹严实,这才道:“自己好好歇着,我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刘晟被他这种语气搞得哭笑不得,但他吃过药后实在是困,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等陆艺华出门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陆艺华其实不太想出去,但这一次是胡寿山请他,先不论他这个同学如今风头正盛级别远高于他,单是看他没有动七十一军的情分上,陆艺华就不能拒绝。
三天前,胡寿山从他的西安办事处来到重庆。接到消息时,陆艺华只是随便笑了笑,并未有什么表示。正所谓道不同相为谋,陆艺华实在不想再同上辈子一般,与C党扯上关系。
这辈子他的想法很简单,抗战不结束他就一心抗战,结束了他就与刘晟一起出国去过安稳日子。至于那些派别争斗,两党内战,他能不去沾就不去沾。
“这次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校长确实没有忘记他对我的承诺。”三杯酒下肚,胡寿山变得有些兴奋,话语中的愉悦几乎是挡都挡不住。
胡寿山所说的这个承诺,陆艺华是知道的,大概意思是说他们都是浙江人以后是要互相扶持的云云。那还是他们入学时候的事情,当时蒋委员长对黄埔军校非常在意,对里面的英才也很看重,除了M党之外,即使是C党的风云人物蒋先云也是他引以为傲的高足。但能得到那位校长这一句话的,也只有胡寿山一人。
“当年分共时,校长时常对巫山(蒋先云的字)的离开念念不忘,等到巫山死于北伐战争后,校长还痛心了很长时间,只是对我就说了好几次巫山的事,语气很是惋惜。说什么像巫山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我们所用实在遗憾。”胡寿山顿了顿,突然又道,“敬安,我记得当初你和巫山关系也不错?”
陆艺华不动声色,反问道:“你看我当初与谁关系不好?”
胡寿山一愣,随即大笑:“是啊,你当初与谁关系都好。”说着,他叹了口气,“当年你为人义气,军事技能出众,又有背景,与我们关系都好。”
“也不是与谁关系都好” 陆艺华笑了一下,“你忘了剑魂他们?”
胡寿山一晒:“与他们关系不好有什么?关系好了反而不好下手,就如在田那件事,若非你与他关系好,也不会牵扯进那件事。”
那件事说的就是两党合作之初的中山舰事件,想起这个事,陆艺华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恍惚了一下才回过神:“当初也是在田自己的错,没有认清位子。算了,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怎么如此高兴?”
说到这里,胡寿山有些得意,话题一转就带过了那些回忆性质的谈话,说道:“校长以往见我时,问得最多的也只是军务,通常都是他听着我做汇报,这就算结束了,但这次他却与我谈以后三十四集团军的作战计划,并且有全盘接受的意思。”
陆艺华道:“是么?”
胡寿山重新坐下,喝了口酒:“当然是这样,我们这么些学生,也只有你与曾经的巫山能够在校长面前稍稍放开,我们都是毕恭毕敬的,不过这一次我谈的可是事关党国存亡的大事。”
陆艺华没有说话,胡寿山要说什么他心里明白,就不会再往下问。
回到重庆前,胡寿山就已经抓稳了陕甘两省的军政大权,这离他接任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还不足两年,下手之快令人侧目。但他所在的位子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作为一个集团军司令,胡寿山手中的权利膨胀得厉害,这样自然就引发了与他的上级指挥机构天水行营与陕甘两省政府的矛盾。
天水行营担负着长江以北的对日作战,基于这一点,天水行营一切计划部署都是以抗战为出发点的。这就和胡寿山接受的以“反共”为主要目的的命令有所冲突。
陆艺华就曾接到消息,三十四集团军挂着天水行营战斗序列,却从不听从调遣,胡寿山将重兵摆在对延安的封锁线上,每日与C党闹摩擦,却不肯调去抗日。天水行营程司令已经对此表示不满。
这一次胡寿山回重庆,除了汇报情况外,恐怕就是想要借助蒋委员长之手除去程司令,或者说是天水行营这个障碍。
理智上陆艺华明白不应多说什么,但他实在忍不住,就接道:“如今正是举国一致抗日的时候,无论怎样,C党也不会打去西安,你在那里不必忧心C党,若是以后打了漂亮的胜仗可不要忘记回来请客。”
“你怎么会这么想?”胡寿山惊讶地看着他,然后有些感慨地道,“C党是党国最大的敌人,也是最可怕的敌人。敬安你想想,过去在江西、湖北那里,我们和他们打了七八年,不仅没有消灭他们,反而让他们越来越壮大,如今C党已经发展到了整个华北,连江苏和安徽,这些我们控制的地方都有他们的影子。他们到处发展组织,宣传又做的蛊惑人心,更是不遗余力地破坏民众对政府的信任,这样下去,我们的局面恐怕连现在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