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等陆艺华明白刘晟的坚持的时候,他又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人,再说刘晟也没想着离开,他也就顺水推舟地将刘晟的档案截了下来,往后就一直跟着他的档案走。
这么一来,刘晟的职责就有些多了。
他在陆艺华身旁的日子长,能够吃苦,性格又好;脑袋聪明不说,因为文化水平高又被陆艺华送去受过系统的军事训练,度形看势时甚至比有些参谋还要透彻。
所以,陆艺华手下那一帮亲信都很喜欢他,以至于他军衔都奔了上校,也没人觉得奇怪,他做的事情除了副官更兼职警卫长,有时候还会客串一把军部参谋,封赏高些也正常。
况且,若非刘晟执意留在陆艺华身边,稍微找些关系在总参谋个官职,他升得肯定比现在快,说不定还能进蒋委员长的侍从室呢,那可是M党默认的小内阁。
一个吻就有些失控,等分开时,陆艺华与刘晟都有些气喘,起身去用凉水洗了脸和手,两个人这才感觉好了不少。陆艺华走回办公桌后坐着,将文件和尺子笔之类的东西推到一旁,又把边上托盘上的吃食拿到面前。
刘晟伸手拭了拭瓷碗外壁,或许是端来的时候比较热的缘故,即便过了这么段时间也还温着,陆艺华笑着将勺子拿起来舀了一勺送到嘴里,回味了一下:“不错,比这段时间吃的强多了。”
自参军以来,陆艺华就爱上皮蛋瘦肉粥这个味儿,咸菜馒头他也喜欢,倒是对以往最爱吃的那些精致菜品没了兴致,每每休假回家时,还会被他妹妹念,说什么大哥太辛苦了之类的。
刘晟见他吃的香,暗自松了口气。由于事务太多,陆艺华将其中一部分交给了他,他们两个虽然都在昆明,除了开会分任务,却也只有晚上睡觉时能见个面,但那时候都忙了一天了,无论是谁沾床就着,基本上说不了几句话。等今天空下时间,他才从他人那儿知道陆艺华胃口不太好,每天都是吃一点儿就算了,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快半个月。
又给陆艺华剥了一颗鸡蛋,刘晟去擦了擦手,回来的时候视线恰巧一叠文件上,正是刚才被陆艺华随手扫到桌案一角得那一份。
白纸黑字的文件上压着一根钢笔,笔尖正指着被人涂画了好些线的文字处,看着看着他就皱起了眉,不自觉地问了出来:“……这是,吃空饷?”
陆艺华此时正好吃完在喝茶水漱口,听到他问这个,就回到道:“是远征军的事,我说怎么远征军名额那么抢手,原来还有这个事儿在里面。”
前世时,陆艺华并未参加远征军,甚至他连昆明都没有来,那时他被派去第五战区,也是做一个集团军司令,职责主要是趁这段日子练兵,他也没有想到昆明这里情况竟然这么严重。
“原本国军中就存在人员空缺,吃空饷也是有的,但这一次校长给入缅部队的条件实在太好,在这种大家都苦哈哈地过日子的时候,竟然给入缅部队发外汇,数目还不小,可想而知吃空饷的事肯定会更加严重。”
或许是看到刘晟高兴,陆艺华再说起此事倒是没了最初的气愤,很平静地一边翻文件一边说,期间还顺手给刘晟倒了杯茶让他喝着。
喝了口茶,刘晟将那叠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看这文件上的样子,军队入缅时各级部队长就开始冒领银钱了,咱们这边还算好。”说着,他将文件合上,待看到文件上的名字时,眉毛挑了起来,“这是张军长来的消息?”
张军长名叫张轸,领六十六军。当初陆艺华接任第十一集团军司令长官时,六十六军就在十一集团军战斗序列之下,归陆艺华指挥。等珍珠港事件爆发,重庆军事委员会下令组建远征军后,六十六军就被编入了远征军,归远征军指挥部指挥,不过编制上依旧属于第十一集团军。
听到这个,陆艺华抬起头看了眼他手里的文件:“是他来的消息,说远征军里这种现象严重,因为气候不适有许多兵员得病,这些军官不仅不着急,反而高兴得厉害,一旦这些得病的士兵死亡或者逃走,那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拿外汇了。”
刘晟侧目看向一脸平静的陆艺华,诧异道:“你竟然没气起来?”
陆艺华失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刘晟噎了一下,按照陆艺华的性格,他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毕竟六十六军可是他手里的部队,他最是厌恶这些,照他的话来说,这些人简直就是吸血蛭虫。
陆艺华叹了口气,说道:“我刚开始听到是生气,但现在生气能有什么用?昆明这地方这事情也不少,我即便想要制住这些,也要找到一个理由,不然引起混乱就不好了,现在还是要以稳定为先。”
58.出游
扯着刘晟在林子里找了个掩体躲着,陆艺华觉得他的运气真是糟透了。
自从年前来昆明驻守,陆艺华就被各种事物拖着没个空闲,一日三餐外加睡觉后,剩下的时间都不是他自己的。当然,这种状况下,刘晟也忙。
所以,当陆艺华终于将今天这最后一份文件放下,看了看时间才上午九点多,出去转了一圈发现刘晟在看书,也像是无事可做的样子,就走了过去。
这本是刘晟新晋喜欢的着作,是一位苏联革命者对现今世界形势看法,作者虽然不是很出名,书中表达的观点却非常精辟,见解也很独到,刘晟当初只是听人说了一部分就迷得不行。
只是这书却不好找,别说译本了,如今国内连原版都找不到。就这一本,还是他来昆明前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前几日才到他手里,正巧他处理的事务已经跟上日程安排,就撒开了手不再管那些,有空就抱着书看。
刘晟坐在沙发上看书,连喝茶时眼睛都舍不得离开,陆艺华看得有意思,就干脆从旁处拉了把高腿的椅子来。将椅子摆在刘晟背后,陆艺华撑着沙发背坐在椅子上,视线穿过刘晟的肩膀,落在那一片片英文单词上。
书页上被刘晟标记了各种符号,字里行间还记了很多他自己的看法,以及因为语法词意不通而产生的疑问。朋友给他带回来的书是英文译本,原本就是以英文读者为主的,里面说不得会出现一些,能够衬托原着又能利于读者理解的俚语。
只是,这却为难了刘晟。他虽然外文水平不错,却没有真正在国外生活过,有些地方读起来就难免会显得艰涩。
见刘晟又在一处标记了一个点,陆艺华一个没忍住,伸手将笔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刘晟被吓得往后一靠,还没回过神就被陆艺华抱住脑袋来个吻。
推开陆艺华,刘晟将夹起书签将书放好,扭过头看着拿着笔的陆艺华:“你怎么上来了?”
这里是陆艺华在昆明的办事处,由于时局紧迫,他办事之余就住在了办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