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桑抬头看着她,严肃道:“腿.张.开.点,我手塞不进去。”
程桑这句话的每个字都很好理解,但是组合在一起的话,简扶杨觉得够自己再喷八次鼻血的了。
简扶杨脸红似滴血,把大腿向两边.张.开了一些。那瓶喷雾果然在她腿下面。
待冰凉的药液喷在她额角,她才一个激灵想起来,刚才自己的手是废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让程桑的手在自己大腿里侧摸来摸去的?!
但是,想这些,为时已晚。
摸了就是摸了,程桑心想,还不是为了你的头。
她喷完就拍拍手,嫌弃地散了散手上的药味儿,然后把药箱收起来,上车发动了车子。
简扶杨缩在副驾驶靠近车窗的角落,捧着自己头一言不发。
她知道自己喝完酒是个什么德行,就算现在只是微醉,她也怕自己一不小心忍不住,对程桑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
尤其是刚才,程桑在语言和行动上如此“撩拨”她之后。
她知道自己酒品不好,尤其是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之前陆集就吐槽过她,总是喝完酒就没完没了折腾一整夜……唔,想得太远了。简扶杨收回思绪,揉揉额头,觉得自己应该改改这个坏毛病。
程桑以为她生气了,就也认真开车不说话。
到了简扶杨学校附近的出租屋,程桑这才开口让她指路,把她送到楼下。
然后她看着简扶杨开了门禁上楼,又过了五分钟才离开。
李默然回来的时候,叶青青已经洗漱好了,抱着大抱枕缩在沙发上,下巴支在枕头上打瞌睡。
李默然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过来蹲在叶青青面前,温声说道:“青青,去卧室睡。”
叶青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见眼前是李默然,就放心地搂住她脖子,嘟囔一句:“你回来了……”然后下巴支在她颈侧,呼吸均匀地继续睡了。
李默然顺势托住她臀部,把抱枕抽出来扔到一边,她像只八爪鱼一样挂在李默然身上。这样抱着很省力,李默然轻松地托起她,脚步平稳地往卧室走。
然而李默然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的时候,她却醒了,桃花眼滴溜溜地转着,盯着李默然换衣服的侧影看。
李默然浑然未觉,脱了外衣又脱内衣,两.团丰.满的浑.圆从侧面看起来,似乎更显精巧和挺.翘。
叶青青意识到自己在偷看,就赶紧充满负罪感地把被子蒙上头顶。
她一动,李默然动作顿了下,微微侧头,似乎发现她在偷看。李默然翘起嘴角,动作轻缓地换上睡裙,走过来坐在床沿上。
叶青青感觉柔软的床陷下去一块,这才假装成刚睡醒的样子,打了个呵欠,放下蒙着头的被子,桃花眼微微眯着看她。
李默然嘴角一勾,捏了捏她的脸。
叶青青问道:“林瑶睡了吗?”
李默然点点头:“睡了,今天她闹腾得累了。”然后她站起来把长发拂在一边说道:“我去洗澡了,你接着睡吧。”
叶青青点点头,乖乖闭上眼睛。过了半晌她听到浴室传来极为轻缓的水声,在良好的隔音效果下,跟催眠曲差不多。
她却更睡不着。双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缓缓做出一个半握的手势。嗯,好像不对,比这个更大些,她的手太小了,很难完全掌握……
这么胡思乱想许久,李默然已经擦着头发出来了,发现她仍然滴溜溜地转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默然见她没睡,就掀开被子一角,倚在床上,然后看了叶青青一眼,问道:“要关灯吗?”
叶青青摇摇头,看着她:“不要。”
李默然就躺下了。她躺得很正经,端端正正,手交叉放在胸前,侧过头温声说道:“困不困?”
叶青青眼睛亮亮的,朝她侧躺着,白玉般的臂膀露在外面,摇摇头。
李默然微微一笑,也翻身侧躺过来看着她,长发铺在她耳后的枕头上,还有几缕散落在她雪白的脖颈和锁骨旁边,衬得白的更白,黑的更黑。
叶青青左手放在枕边,李默然的发尾扫着她,她有点痒,就把手拿开,然后拿了一缕头发在手里玩着。
她盯着手中黑而柔顺的头发,随口说道:“李默然,我想听你唱戏。”
李默然伸手捏住她略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轻声说:“想听什么?”
叶青青歪头想了想,说道:“你唱什么,我听什么。”
李默然轻笑一声,眼角的那一点媚和眉间的出尘清冷结合得恰到好处,让叶青青看得有点呆。
她伸手握住叶青青的手,轻轻一攥:“那我唱《红娘》好不好?”
叶青青听过《红娘》,甚至还曾经试着学过一段。《红娘》和《西厢记》两出戏是相同的一个故事架构,都讲了崔莺莺和张生在红娘撮合下谈恋爱的故事,但不同之处在于,《西厢记》的主角是崔莺莺和张生,而《红娘》的主角却是那个胆大心细的红娘。
叶青青稍一反应,觉得李默然有打趣她的成分在里头。她之前可不就是个小红娘嘛。
果然一看她,就发现她浅浅笑意里隐藏了一丝戏谑。
叶青青嘟着嘴,在她光洁柔滑手背上轻轻一咬,恶狠狠道:“别废话,快唱。”
李默然选了比较有名的一段:《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
本来这出戏所属派系就善于表现花旦的各类唱腔,主角红娘又是个年轻胆大的小姑娘,唱腔就讲究个“浪”,但李默然开口清冷,竟别有一番味道在其中。
“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
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
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伯,
跟随我小红娘就能见到他,
可算得是一段风流佳话,
听号令且莫要惊动了她。”
很短的一个选段,却又很生动。李默然唱着唱着,想起叶青青就是那红娘,笨手笨脚给她和路任牵红线,忍不住弯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