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试探
雷万生的家在村子外的小溪边，三间木屋成品字而建，看着与寻常民居无甚差别。屋后是大片老林子，两旁则种着常见的草药，只沿着篱笆施了一圈禁咒，防止野兽过来踩踏啃食。
进了院子，从屋内走出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迎上来道：“万生，怎这么早便回来了？”又望着白舒尘她们道，“这几位是？”
雷万生道：“蕙娘，贵客远道而来，你快去沏壶好茶来。”
女子应下后急忙回屋去了，雷万生朝里扬手道：“几位里边请。”
几个人进正堂落座后，那名叫蕙娘的女子进来将茶一一奉上，又恭顺的退了下去。
白舒尘端起茶饮了一口，味道居然不错，不由赞道：“好茶！”
“贵客见笑了，此茶是内子从后头的林子里采摘而来，按村中祖传之法炮制成的，最多是不难入口罢了。”
“方才那位便是尊夫人？”
“正是贱内。”
白舒尘正想开口，却听蕙娘在外头轻声呼道：“万生，我进来了。”
雷万生皱了皱眉，道声“进”，蕙娘这才进了来，手中还拿了个木盒，笑着道：“方才我拿不下了，两位姑娘，这些小食是给小囡囡的，乡下也拿不出好东西，请莫要嫌弃。”
说罢将木盒打开放在如意面前，小家伙一看，原来里头装满了蜜饯和糖豆，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她不禁大喜，小眉毛跳啊跳，刚想伸手去拿，突又停住看向白舒尘。
原来那几日中，白舒尘抽空教了小家伙一堆为人处世的基本礼仪，包括怎么称呼人、怎么礼貌应对以及大大小小能做或不能做的常识。玉华仙子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而如意却极是认真的一一记下了，惹得老妖精连连感叹不愧是小老虎的亲闺女。
白舒尘神识一扫，没发现什么异样便点点头，如意立马坐端正了，朝蕙娘甜甜道：“如意谢过蕙娘姨姨。”
蕙娘喜道：“小囡囡真乖！”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这还有正事。”雷万生道。
蕙娘不舍的看了看如意，小家伙此刻已挑了颗糖豆塞入口中，顿时被甜的眉梢直舞，二话不说便朝她扬起个大大的笑脸，蕙娘忍不住摸摸小脑袋，这才转身离开。
“两位，有话不妨请讲。”雷万生见蕙娘走远，当下不再拖泥带水直接道。
见他如此，白舒尘便也收起笑颜肃然道：“雷长老，我从金一阁萧阁主那得知你在一年半前开始购入大批极灵，白舒尘冒昧，可否告知正主是哪位？”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玉华仙子掏出丝帕给如意擦擦小手，一边笑眯眯的补充道，“雷长老在灵界一无根基，二无人脉，突然用到如此多的极灵难免教人生疑。若放在平时我们也不会管闲事，可是就在你购入后没多久，灵界便发生一起血案，凶手布下的法阵耗去了大量极灵。我们受人所托追查此事，这不顺藤摸瓜找到这儿来了，还请雷长老指点迷津，好还逝者一个公道。”
不愧是活了七千年的老妖怪，白舒尘对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钦佩到了极点，忍不住递了个“干得好”的眼神。对方则相当谦虚的收下了，暗戳戳的回她个纯良的媚眼。
果不其然，雷万生听了那一番话后沉吟起来，白舒尘也不催促，只等他先开口。
“两位，发生那等不幸之事雷某也深感遗憾，”雷万生很快便道，“只是你们恐怕要失望了。”
两人不禁对望一眼。
“雷某确实是受人之托，委托之人是位隐居潜修的前辈高人。因他闭关期间出行不便，于是委托我代为购买灵石。至于作何用途，雷某实是半点不知。”
对方娓娓道来句句恳切，白舒尘一时也无法辨别真伪，道：“雷长老可否代为引荐这位高人？”
“阁下可要失望了，那位高人离群索居便是为了闭关修炼，雷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敢对外泄露其行踪，还望两位海涵。”雷万生抱拳道，态度始终不卑不亢。
这番说辞倒也找不出什么纰漏，可白舒尘有种直觉，这雷万生肯定知道些什么，她又暂时想不到法子让其吐露实情，不由朝玉华仙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老梨树回了个安慰的小眼神，笑着道：“雷长老，你既不知那位高人用灵石派何用场，那又怎敢断言一定与那宗血案没有关系呢？”
雷万生顿时一愣，叹口气道：“雷某确实不能断定。”
玉华仙子掩口笑道：“既如此，那便要麻烦下雷长老，高人的行踪不便透露，那就将我俩的行踪告知对方，如何？”
雷万生皱了皱眉头，半晌才道：“也罢，雷某便代为通传一声，只是见与不见，雷某也不得而知。”
“那我们便在村里等雷长老的好消息。”玉华仙子向白舒尘使了个眼色，站起来道，“时候不早，不敢再叨扰，请。”
雷万生忙起身相送，几人走到屋外，蕙娘听到动静也忙赶来一道送别。
如意对这位蕙娘姨姨的印象相当好，一见到人家便咧开小嘴笑的眼儿弯弯。蕙娘欣喜不已，将一早准备好的糖果罐子塞过去，小家伙道了谢，接过来牢牢抱在怀里，登时笑的更甜了。
“万生，要是我们也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便好了。”蕙娘目送三人远去，见那小人儿还在远远的朝她挥手，赶忙也回了过去，一边羡慕的朝丈夫柔声道。
雷万生没有回应，一转身大步朝里走去。
“万生，你怎么了？”见他整个人突然- yin -沉下来，蕙娘急忙追赶上去。
对方停了停，道：“我无事，你忙你的去吧。”说完径直走进书房，顺手将门关了。
蕙娘在外头呆呆立了会，终是叹口气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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