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敖羽道:“或许是他们化为邪物后,以血肉凝形建造的呢?”
“好想法。”禾拍拍手,“你听说过哪路妖邪用血肉修建庙宇镇压自己的?”
“额……”敖羽哑然,确实没听说过这么闲的邪物。
“而且,即便如你所言,这也行不通。”禾道:“这庙宇中供奉的是你我二人,且不说你,就以我的仙资品级,没有个万年左右的修为,妄想用妖身为我建庙,更是不可能,勉强做个幻象还凑合。”
禾说的有道理,敖羽点点头,再朝四下看去,眼前这庙并不是幻象,他能真实地感受到它的存在。
“所以这庙无论如何不会是荒丘人建的。”
“确实,另有其人。”禾再次指向台子上站着的两尊神像。“只是按这种说法,这神像的外貌又说不通。”
“当日见过你我的,又不只荒丘族人。”
“玄武?千叶?”禾耸耸肩。“你觉得他们两个,谁会给你我建庙?再者说,目的又是什么?积功德?”
敖羽想反驳,却发现他说的没错,玄武和千叶确实不可能为他们建这样一座庙。思来想去觉得头疼,索x_ing盘腿往地上一坐,挥挥手:“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我能想的都想了,没辙了。”
禾噗嗤一笑,面对着他半蹲下来,“我觉得不用想了,建庙的人是故意引我们到此处的,不然也没必要把你我供起来。”
“所以呢?”
“所以就在这儿等他现身,报仇还是报恩,尽数接着便是。”
敖羽伸手也把禾扯坐在地上,“所以你让我想了那么长时间,最后选择不作为?”
禾失去重心,以手撑地,顺势仰躺下去,双手枕在脑后,悠哉道:“这叫,敌不动,我不动。”
再偏过头看向满面愁容的敖羽,“相较这个,我有别的事想问你。”
“什么事?”此时天色渐暗,敖羽站起身走向烛台旁,捏指凝焰,将其点燃。
禾道:“你过来,我问你。”
敖羽便挥了挥衣袖,将满屋的烛台都点亮了,屋子里瞬时被万顷鹅黄填满。
他走到禾身边,俯身坐下,睨着他又问:“什么事?”
禾侧过身,以拳抵着头,温暖的烛光在眼眸间缓缓跳动,嘴角绻起笑意,弯眼问道:“你昨晚睡觉为什么抱我啊?”
“我……”敖羽语塞,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事,昨晚睡意朦胧间他是不自觉地抱上禾的,但手被拉住时,却心甘情愿的放了回去。
“夫人又想不承认?”禾伸出另一只手,在敖羽大腿上敲了敲。
敖羽拿开他的手,“我当时并不清醒,只是你后来为什么来扯我的手?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禾反手握住敖羽的手腕,猛然用力将两个人的手按在地上,借着这个力缓缓坐正身子。敖羽没有准备,突如其来的力道直接使他倾身向前,正迎上禾靠过来的脸。
“因为你想拿开啊?”禾用食指划过敖羽的手腕,再低头看过去,幽幽道:“就像现在这样。”
敖羽刚刚确实在用力挣脱,但听到禾这样说,不知怎地心底隐隐升起一股愧疚,索x_ing不再挣扎,任他握着了。
禾见他配合,转头看向敖羽,又道:“你今早闯进水晶宫,是不是因为那日晚宴大家对我态度不好,怕我受委屈,才急匆匆赶过去的?”
敖羽深吸一口气,愣了半晌却没说话。原来禾早就已经将他的看得通透了,只有他自己还以为自己隐匿的极好,不会被人窥探到心思。
禾见他不做反应,握紧了手掌,又问:“你讨厌我?因为我害了你姐姐?”
虽然那日已经将话说开了,但禾却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敖羽应该早就知道,他姐姐的死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所以才会因此排斥自己。
敖羽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想的,连忙道:“不是,你不要多想。”
那日在敖寄面前,他所说的话都是出自内心,完全不是因为怕禾自责才随口安慰的。之所以对禾有所排斥,更多的是对这份情愫的不确定。
禾给他的感觉太若即若离,敖羽觉得以禾这种x_ing格,如果自己真的走出了那一步,两个人也就随之走到尽头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许是听他讲述曾经与那仙童的缘分,或者是在靡初与地府中他对自己的那些隐瞒,总而言之,他不敢。
在禾没能给他一个确定的答案前,他不敢有所回应,他这一生,最怕分离,最怕失去。
“我……”敖羽抬头看向禾,如果今晚必须有一个结果的话……
“来了。”禾眸子一凛,起身将敖羽扯到身后,他想要说的那些话,如同屋内的烛火一般,霎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