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交换与代价
当然，其实除了叶璃轩外，还有一个更佳的适合人选，那就是水白晴一家。不过秦允凉也有自己的考虑，她在杀人的同时，也想到自己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需要亲情，也渴望被人呵护。能重返世间，除了报仇之外，更重要的便是代替秦允娘，去享受自己缺失了十年的亲情。她相信，当自己取代了秦允娘后，一定会做的比她更好。所以，才选择了叶璃轩，这个可怜的家伙。
至于对叶璃轩产生了感情？还有所谓依恋与爱情？对一个被关在小黑屋里整整十年之久，并面对那永无天日的死寂与孤独的人讲这些东西，自己就已经成了一个神经病。
此时，秦允凉望着面前的老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了，一双紫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看不出任何表情，就这么直直盯着他。
叶远庭心中警惕心大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知为何，他居然从这个女孩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杀意。背负的双手，不由捏成了一团，每当自己遇到麻烦乃至危险时，叶远庭便喜欢将手指并在一起，这也是他多年从军生涯，做上了上i位者后，所养成的一个习惯。
“秦允凉，或者...我该叫你秦允娘？”叶远庭冷冷注视着她，突然开口道，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冷漠。
秦允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抿着嘴唇，歪着小脑袋，呆呆望着他，“当然是叫秦允凉，为什么你要这么问呢？”
“哼！”叶远庭冷哼一声，冷笑道：“你真当我是白i痴吗？一个人就算对自己惨痛的经历再怨恨和愤怒，但对过往的所发生过的事情，肯定有所触动。”说着，他将手里的那枚玉笛拿了出来，高高举起，递到她身前，“这一件东西，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秦允凉奇怪盯着玉笛，眉头紧蹙，似乎在努力回忆自己的过去，但很快，便茫然摇了摇头，“很抱歉呢，允凉似乎对这件东西没有任何记忆。”
见到这个女孩来你上毫不掩饰的疑惑和茫然，叶远庭心中终于重重的松了口气，果然，那个猜测是真的！
其实，在秦允凉动手刺杀叶璃轩后，他就感到非常的困惑，按理说，既然能被自己用笛子发出来的某种特殊声音唤醒，那肯定对过往的那段记忆抱有一些特殊的感情，绝对不会因为十年之久，长时间的被孤独与绝望情绪所包围，而彻底发疯。况且她现在的样子，也根本就没有一丝发疯的预兆。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对过往的许多记忆，其实已经变成了空白！
换而言之，她其实早就忘记了过去！仅仅只是对某些特殊的人，特殊的事情，才记忆犹新！
而这根笛子，其实就是十多年前，秦允凉为了听到叶远庭的笛声，而特意从地摊上，花了几块钱买来送给他的。
然而，诡异的是，这些似乎无关紧要的事情，都被她给忘记了！
此时，秦允凉好像看出了叶远庭心中所想，倘然的承认了，“没错，过去确实有很多的东西，我都不记得了。不过，作为交换，这些付出绝对是物有所值！”
交换？
叶远庭眉头紧皱，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倒是叶璃轩似乎听懂了，他目光怔怔望着这个女孩，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所以，允娘身上所有的能力，都被你尽数剥夺去了是吗？”
对于苏清雪的能力，叶璃轩是有目共睹的，无论是那堪比电脑的记忆能力，还是身手和体力，几乎超越了普通人类。同样都是第二人格，偏偏秦允娘却弱的跟鸡一样。对此，他早就心生怀疑了。而在联系秦允凉刚才所说，一个无限接近事实的猜测冒了出来。
本该属于秦允娘的能力，被他儿时的青梅竹马，给尽数剥夺了！
想到这里，叶璃轩眼中尽是痛苦和自责，那个笨蛋在还是伪娘的时候，无时无刻不遭受着来自上流社会贵族们，那恶意揣测和冷嘲热讽。因此也便让秦允娘更加的厌恶女- xing -这个身份来，她讨厌柔弱，讨厌自己伪娘的身份，更加讨厌一个男生，却弱的连女生也比不上的- xing -格。如此种种，便从小在心中埋下了深深的自卑和敏感，乃至最后患上了严重的社交恐惧症。
但是，假如她也同苏清雪一样，拥有那么强悍的能力，恐怕早就脱离这种- yin -影，成了一个自信的人吧。但偏偏这种能力却被秦允凉，那个隐藏在身躯之中十年之久的人给剥夺了。
叶璃轩眼中尽是复杂神色，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表达对这件事的感触。但毫无疑问，心中此刻绝对是百味陈杂，痛苦万分。
秦允凉端坐在席梦思上，伸出双手，不停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抿着嘴唇，随即轻笑了起来，“真的是物有所值呢，要知道只有获得了小宠物身上的能力，允凉才有机会报仇呢。所以，作为代价，那些过往所有的记忆，那些童年里发生过的美好的事情，全部成了交换的条件。”
“要知道，人格这种东西，既然从里面挖了一部分出来，肯定要从自己身上挖一部分过去，填充到那个空洞里不是吗？”秦允凉巧笑嘻嘻，脸上闪耀着开心和迷人的笑容。只是此刻这种笑声停在叶璃轩两人耳朵里，却显得有些刺耳和沉重！
叶璃轩红着眼睛，望着这个可怜的人儿，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道：“所以，你把八岁前，所有关于自己最美好的回忆，都送给了秦允娘，唯独留下八岁那年，所发生的痛苦和灾难，独自承受？”
“是呢，”她叹了口气，“人格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允凉其实也并不是很了解呢。当初为了能把小宠物身上的能力逐渐转移过来，只好用了这么一种笨方法。每次转移一点能力到允凉的人格里，但为了不让小宠物的人格直接崩溃，作为交换，允凉就把自己人格里的东西挖出来，然后填到她的里面进去...”
慢慢的，当秦允凉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将那些能力全部转移过来后，这才发现，自己童年里所有最美好的回忆，作为交换，全部塞进了秦允娘的人格之中。
秦允凉眨巴着眸子，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真是呢，允凉能够交换的，就只剩下记忆了。嘛，幸好将那些记忆都给封存在了小宠物的脑子里，否则又将是个大麻烦呢。”